假如换了大高个开车,这会儿我们三个早就坠下悬崖没命了!
而在我聚精会神开车的时候,灵哥和大高个也都注视着周围,小心翼翼地,他们心里也想着黑十三留在石壁上的字,心里多少也有些犯嘀咕。
不过在时间过了下午三点以后,灵哥还有大高个都是心里一松,刚才紧绷着的模样,就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松垮垮的样子。
大高个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
“陈皮,三点过了,你这下可以稍微开的再快一点。”
我还是维持着原速,并没有听大高个这个不怎么靠谱的建议。
不过大高个这人,见我开的慢,还是不停在边上嘟囔着,还要我下车去换他来开。
我们就这么互相损了对方一个多小时,大高个全程跟个怨妇似的没完没了,弄的我都想抽他。
终于在路到前方的时候,面前的这条土路一分为二,被中间一条巨大的大峡谷给生生撕裂开,成了两半。
这是进入大天龙雪山的必经之路,这巨大的峡谷当地人称之为赤乌依大峡谷,据说峡谷当中深逾万丈,布满毒蛇猛兽,曾经有牧羊人进到这里来采药,碰到一条长着两个头,以及四双大翅膀的巨大蟒蛇。
这个赤乌依大峡谷有没有一万丈深我不知道,可这时候把车停下来,靠近了往下看。
只见这片大峡谷中黑腾腾的一片,外表漂浮着一层翻滚的灰色雾气,这底下是有虫?有蛇?还是有树?
反正都隐藏在那些翻滚的云雾中,根本就看不见。
大高个这时候站在原地,举起一个西瓜那么大的石头,顺着峡谷里就扔了下去。
就跟在藩王鬼墓朱敏游的埋葬地那次一样,这块石头扔下去之后,就这么没了。
过了一分钟,我们都没有听到从底下传来的任何声响,这底下的深度确实吓人一跳!
大高个又等了一会儿,不见石头落地的声音,于是扯着嗓子冲峡谷里喊了几声。
这些声音倒是一分不落的全灌入峡谷底部去了,可是却并没有回声传来,就像一个见什么吞什么的貔貅,只进不出,让人心中大骇。
大高个摇了摇脑袋,顺带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起来。
这里悬崖两侧的土路,大概三米多宽,一不注意就可能连人带车全部翻下悬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高个这次主动退位让贤,对我说道:
“这车还是你来看吧,我老胳膊老腿儿的不太舒服,在车里睡一觉养养精神再来换你。”
“呸!自己害怕了承认不就结了吗?咋还说上瞎话了?”
看到自己哥哥的谎话被我戳穿,灵哥在旁捂嘴偷笑,望着大高个。
去大天龙雪山,按我们自己查找的路线,该走的是大峡谷右面的那条路,不过却就在我上车,重新把车发动起的那一瞬间,忽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右边那条通往大天龙雪山的路中间,他在不断冲我摆手,阻止我继续把车往前开。
“走另一条,不要到这条路上来。”
我搭眼一看,这不是昨天晚上喝醉了酒的黑十三吗?
这老爷子……
咦,不对啊!
我们顺着昨晚休息的洞开车到这里,至少25公里的路,这老爷子又没车可以用,他怎么提前到达大峡谷,拦在我们这辆越野车面前的?
黑十三不停摆手,示意我们走左边那条路,大高个急忙打开玻璃,冲黑十三喊:
“老爷子,我们得走这条路,这条路是去扎尔珂吉神山的!”
黑十三却依旧挡在路上,他用手指着大峡谷左边那条未知道路,对我们说道:
“那条路走到尽头,向右拐,也可以到扎尔珂吉,不要走这条路,千万不要走这条路,别忘了我的话!”
大高个有些无语,嘴里说了一句:“嘿,这老爷子这是咋地了?”
他刚想下车去找黑十三,当面跟他聊聊。
可就这个工夫,刚才还伸出两只手要拦住我们的黑十三,此刻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右边那条路上不见黑十三的踪迹,我们背后的路面上,依旧没有黑十三,甚至就连刚才他站立的积雪上,都没有任何一个脚印,那片积雪是如此的平整,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在上面踩踏过一样。
就这一瞬间,就给我整愣在这里了。
黑十三凭空消失,这事儿真怪了!
就连一向贼胆包天的大高个,这时也不由回头看向我,吃惊地问我:“陈皮,你说咱们这是不是昆仑山里遇见神仙了?”
我说神仙不神仙的搞不懂,既然十三爷叫咱们往左边开,那咱们就听他的呗。
我开着车走上了左边的这条路,计划路线一下就被打乱了,不过按照黑十三的指点,左边这条路走到头,往右一拐,他既然说了,那我愿意信他一回。
毕竟昨晚上给他喝了那么多好酒,又吃了那么多好肉,我们前世无冤,今世无仇的,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害我们,对吧?
车顺着左边的路往前开,很快就行驶了十几公里。
值得一说的是,我们虽然在左边的这条路上行驶,却能清晰看到峡谷对面的右面那条路。
这两条路被大峡谷分成两半,遥遥相望,还怪有意思的。
不过,正在我继续开车的时候,忽然耳边出现了一阵狂风呼啸般的声音。
大高个叫我赶紧停车,回过头去往对面右边的那条路上看去。
我的个娘啊!
右边那条路的顶端位置,太阳一晒,大片积雪突然发生雪崩,沿着几千米高的山峰上往下泄,那个过程,就好像挂在天边的白色瀑布在往下倒挂一样。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山峰上一个地方的雪崩,很快引发附近几座山体的串联,随即狂风一吹,大片积雪突然垂落压下,带起一片山谷震动,随即更多地方的积雪被撼动,齐齐铺盖下来……
那场雪暴在几千米的高处时,还看不明显,可当这雪崩距离山底越来越近的时候,那漫天的雪白铺天盖地压下来,我们才意识到了可怕!
周围的几公里范围内,都被这场雪暴给完全覆盖填埋。
右边的那一整条公路,都被完全压断,随后大量雪暴径直冲入大峡谷之中,对面那一泻而下的雪沫子,甚至有不少还飞到了隔着几百米远的我们这边,搞的我身上一下沾了好多积雪。
天崩地裂般的声音,在足足过去好几分钟后,这场震动才彻底消失。
空气中混杂着大量雪沫,使能见度下降了许多。
“走,快走,小心咱们这边也来一场雪崩,给咱们仨人直接活埋了。”
目睹了这一幕天地威势之后,大高个害怕了,不停指使我开车快跑。
我们沿路开车往前走,时不时往右边那条公路看去,不少路段都被积雪冲垮,路上覆盖着大量积雪……
一直往前行驶了二十几公里,才逐渐逃离开雪崩影响的范围。
我倒吸一口凉气,总算明白黑十三为啥要阻止我们了。
要不是他刚才的阻止,我们如果走了右边,那真的就直接完蛋了!
而这一切,如果按照黑十三之前石壁上留着的字做,根本就不会经历这一场雪崩危机。
如果我们等到三点后出发,到达大峡谷的时候,多半雪崩已经发生了,右边的路已经损毁,也不至于受到这样一场惊吓。
有句老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狠狠瞪了大高个一眼,灵哥也抱怨他:
“你看,都怪你一直闹着要先走,先走就碰上了这个危险,如果黑十三爷没有中间挡在路上劝咱们,现在咱们三个早就已经被冲进大峡谷,当了峡谷冤魂了。”
大高个死鸭子嘴硬,讲道:
“这事儿又不完全怪物,我是怂恿你们先走,可你们两个不答应,咱也走不了啊,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个屁!
我又过了几句嘴瘾,然后把车停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大高个从车上把唯一剩下的那瓶白酒取出来,找了三根烂木头棍子点燃了插在地上当香,然后一脸心疼的把白酒往地上撒,一边磕头。
“十三爷啊,救命大恩今生不忘,回去了就给您老人家供奉个牌位,年年给您上香,纸钱、别墅纸扎、轿夫、童子、元宝,我肯定都给您备上,悄悄告诉你啊,我还认识个叫纸扎刘的老头儿,他那手子纸扎做的特别的好,你要是有这嗜好,我到时候给你扎几个二.奶,成熟的、清纯的,金毛狮王,哪怕是黑鬼都行,只要你要,我回去就给您老人家烧,同时你也保佑我们这回顺利平安,回去以后保佑我大发一笔横财,找个皮肤又白腿又长,还好生养的大.屁股娘们儿。”
我跟灵哥在一边偷听,都快听不下去了……
大高个愣是又说了好一会儿,才抱着那瓶白酒,勉强往地上洒了四分之一。
我看他撒了四分之一,就要把盖子盖上,立即阻止他,并一把夺过那瓶酒,咕咚咕咚全给倒在地上,当做酬谢。
大高个一脸肉疼的抢过来酒瓶子,把瓶子翻过来,只剩下几滴酒水,气的他直跺脚。
“陈皮你个败家子儿,真是不知道省着点花,你倒是给咱们留一半啊,这下可倒好,都给他了,咱们这次去仙地神山路还长着呢,你叫我去哪里找酒喝?”
“还喝个屁啊。”
我训斥大高个:“就你这扣扣搜搜的样子,一瓶酒都舍不得给黑十三爷喝,还指望他老人家保佑你找个皮肤白、腿又长,还大.屁股好生养的媳妇儿呢?你这是想瞎了心了。”
灵哥也在旁附和:“就是,人家救了咱们三个人一命呢,光这救命之恩,再来十箱酒也还不清啊。”
大高个只好挠挠脑袋,不好意思起来:“我这不是…现在物资匮乏,想给咱们自己也留点儿吗?”
再顺着路走,足足又是五十多公里后,我们才算彻底绕过这个大峡谷,再往里面走,依稀还能看见车胎印,以及许多修在路侧,已经废弃了的窝棚。
想是那些年解放军往昆仑山深处修路时候,吃住留下的痕迹。
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又开了一天一夜,看里程表,又跑了都不下三百公里了,可也没有瞧见黑十三爷所说的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
大高个开始紧张不安了起来,他问我:“陈皮,你说老爷子会不会是记错了,这条路的尽头咋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呢?”
一天一夜,我跟大高个开车开得头晕眼花,夜里我估计是碰上了雪豹了,绿幽幽的一双眼睛,就在对面的山上冲着我们看来看去的,时不时的发出一种古怪的咆哮声音,搞的我们也不敢下车去扎帐.篷,只好在车里窝了一宿。m.xiumb.com
大高个不停抱怨,跟个话唠似的,搞的我也开始怀疑人生,渐渐产生了焦虑情绪,不禁也开始怀疑了起来,难道脚下这条路真的就没有尽头?
可当我们换上新的汽油,又走了不远之后,路在这里果然到达了尽头。
一左一右两条路,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按照黑十三爷的话,我们拐上了右边的路。
车又开了两个小时之后,峰回路转!
按照经纬仪上的测绘位置,我们此刻距离大天龙雪山的范围,还有差不多三十公里。
只不过从这里开始,没有再通往雪山深处的路,如果要再往进去走,就只能步行了。
又确定了一下经纬仪的位置,我们把车藏好,并做了一些保护措施,然后背上背包和工具,开始步行前往大天龙雪山的范围。
不过值得说的一点是,按照原本我们规划的那条路线,我们最终会从大天龙雪山的西面上山。
可是现在,按照测绘来看,我们应该是到达了雪山的北面,我在地质勘探所看过陈威提供的详细资料,北面要比想象中难登许多,困难也会更加大一些。
但是既然来都已经来了,还怕困难干啥?
就两个字——“开干”!
索性我们一直是开车过来的,路上充分保存了体力,三十公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半晚上加一上午,已经到达了整座巨大雪山的脚下。
卫星上看,这山是一副景象,在地质勘探所看,又是一幅景象。
那现在真到了这地方,亲临其境,给我带来的感觉就更加震撼。
周边群峰围拢了正中的扎尔珂吉峰,这几十座山峰矗立在天地间,共同组成了一朵巨大的莲花状山脉,起起伏伏,当真是令人震撼。
我拿着羊皮地图再一对比最中间的几座山峰形状,没错,就是这地方!
一瞬间,从我们三个人身体里,都涌现出来了极大的干劲儿,朝着整座莲花形状的正中间山峰,发起了冲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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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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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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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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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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