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老鸨满脸笑容,脸上皱纹挤到一块,仿佛能夹死苍蝇,声音尖锐道:“那客官就上楼吧!”
林静闲闻言如大赦,立马走进了阁楼。
可是当他登楼时,曲折的楼腰处,却也站了一名老鸨。
与外面的那个相比,这个更年轻一些,但脸上涂抹的胭脂水粉同样能盖一座瓦房了。琇書網
她此刻看到楼下来到一位少年郎后,眼前一亮,举着手中酒盏就迈着莲花步走来,怪声怪气道:“这位客官,过来喝杯之酒啊?”
之酒?
林静闲心中有些抓狂了。
不就是逛个窑子么?
怎么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不过林静闲有了前车之鉴,路过她时急忙说道:“我是董荣的远房小舅子。”
说罢。
他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女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嘀咕道:“小心眼子。”
登上二楼,便是董家大少爷董荣在大厅置办酒席。
晏请了两列远方而来为董家家主贺明朗的富商大贾,或者是官场贵人。
来青楼置办酒席这是董荣提出的“无礼”要求。
哪有明天就是亲爹的寿辰了,今晚就来逛窑子的?
恐怕这在整个泉津郡他也是独一份!
不知道他爹病床上晓不晓得他这个不肖子孙的所作所为。
估计就算知道,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去管。
而这些戚族世姻各路人马,也不会怎样去说道他。
因为大家都是明白人,心里有数。
他老爹顽疾在身,久治不愈,满打满算用不了半个月就可能驾鹤西去了。
这些商贾、官主,在来之前就已经对董家的情况打探的明明白白。
二少爷董虞,是个潇洒的公子哥。
整日贪玩花鸟鱼虫,不务正业。
董家的家业就从来没正眼瞧过。
他爹估计也是知道了他的脾气性子,所以倒也放纵他,放他出城云游,看看他是否能在外面混出个名堂来。
但这是否能混出个名堂来,跟他董荣是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混出名堂又怎样?
不混出名堂又怎样?
到那时候董家家业也许早已被董荣一人牢牢攥在手里。
混得不好的话,就从他大哥指甲缝里抠搜出来一些也能滋润活上好久,混得好的话那更好。
至于那名不经传的三少爷,就是个谁都能欺负的小喽啰。
向来逆来顺受,活着也是白搭!
所以,主席之上的董荣。
在他们眼中其实已经算得上是董家的半个家主了,接下来就是时日的问题了。
如果他们能和董荣打通好关系,之后于双方都有利。
华灯点燃。
董荣的手下刚好开始招呼着诸人就座。
董荣理所当然地坐在主座上,他是此次宴会的大金主。
其余人等都分左右两列一字坐开。
仆人丫鬟,只能站在一旁伺候贵人。
林静闲平静了一下内心,趁众人不注意找了一个左侧筵席末尾的一个座位。
毕竟这人多眼杂的,谁又能认出他来?
很快,很多人都入了座,竞相与董荣攀着话。
有青楼的丫鬟开始端着菜盘一一上菜。
还有一个姿色出众的女子执着一把玲珑金壶,遍斟满座。
大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不过林静闲却显得那么不合群。
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品案上食。
如同那饿了几天的流浪汉突然吃上了满汉全席般狼吞虎咽。
靠近他的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了一炬华丽的衣裳,上面绣满了金丝玉线。
刺绣是只吞宝三足金蟾,应该是喻意着财源滚滚。
他拿手肘杵了杵埋头大吃的林静闲,大笑道:“阁下是哪里人,吃个东西还怎会如此着急?”
林静闲抹了抹嘴巴,一脸遗憾而又气愤,大手一拍在案,道:“兄弟不知,我乃中原京城长安人。”
“来时为董小兄弟他爹准备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生辰纲,和一头稀奇灵兽,但天杀的在来时的路上从草丛中冒出三个赤膊大汉。”
中年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叹道:“那真是可惜啊!”
林静闲咬咬牙,痛恨道:“那家伙儿,一人手持两把萱花大斧,一人竖起一杆断魂枪,还有一人手中拖拽着一条铁链流星锤。”
他大手一挥,道:“那个个武功高强,把咱家为董先生准备的生辰纲和一头稀奇灵兽劫了去,羞愧啊!!!”
林静闲露出一副惭愧的模样。
富贵的中年男子听后恍然一惊,拍手急切问道:“兄弟真是不幸,那稀奇灵兽可是什么物种?”
二人就这么聊上一句,便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一匹腾霄赤灵驹,在长安也是稀罕物,我给它取名叫懵圈。”
中年男子摇摇头,道:“腾霄赤灵驹,不曾听过。”
林静闲眉头一皱,拿手指着他,颇有一脸不屑之色,道:“呔,一看你就是个小地方人,长安你知道吗?”
中年男子惭愧道:“京城长安,当今王朝的都城,自然是听过,但是个小人物,还没去过。”
林静闲拍了拍他的肩膀,使了个眼神,道:“到时候老哥带你去逛逛,那里比这要好。”
中年男子大喜,当即抱拳说道:“哥哥何名何性,小弟何德何能受到哥哥提拔?”
“在下姓梅,良民的良,信誉的信。”
没良心?
这可是京城中人,跟脚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中年男子不敢造次。
所以中年男子赔笑道:“哥哥果真是好雅兴。”
“诶,哥哥为何不喝酒?”
林静闲斜眼看他,从木案上拎起一只酒杯,搁在鼻尖处嗅了嗅,然后一把扔在案上,悠悠道:“酒不配位。”
男子面露羞色,开始一个人自斟自饮,不再言语。
果然,他们二人格局不同!
看着少年模样青涩,八成是京城中的富家子弟吧!
这时!
数名裹着轻纱的舞女簇拥着两名歌姬,轻飘飘地走进了宴会中央,扭弄着腰肢翩翩起舞。
那两名歌姬长得极其相似。
一人手抱瑶琴,一人坐弹古筝,容貌美丽动人,乐声更是天籁之音。
这两名歌姬是一对姐妹花,身份较高,在镜花水榭是属于那种卖艺不卖身的艺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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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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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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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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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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