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对聂铁人愤诘道:“爹爹,你干嘛要打姐姐?!”
林静闲则双手环抱,看着聂玉吃瘪也是挺开心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聂玉哑然,冲着白裙女子摆了摆手,说道:“滚回去!”
白裙女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小姑娘的搀扶站起了身,不知为何精神有些恍惚。
她突然拉过小姑娘的手,两手握在一起,神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白裙女子蓦地看向聂玉,眼中带有一丝询问的意味。
聂玉只是眯起了眼睛,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xǐυmь.℃òm
白裙女子顿时了然,摸了下小姑娘的羊角辫,继而身形化为一缕白雾被吸入弦月当中。
聂灵芸喃喃道:“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聂玉蹲下身去,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蛋,和蔼道:“你给她起个名字。”
小姑娘思考许久,这才说道:“刚才静闲哥哥说这把弯刀叫弦月,而神仙姐姐是一朵梅花,那就叫...”
“月梅吧!”
聂灵芸笑意盈盈,两只清亮的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诶,懵圈呢?”
懵圈是林静闲给小黑狗起的名字。
狗崽子傻啦吧唧,林静闲自认为给它起的这个名字理所当然。
聂灵芸这才发现懵圈不见了,挎着一柄弯刀蹦蹦跶跶地出去了。
整个铁匠铺子就剩下聂铁人和林静闲两个人了。
林静闲看着自己两手空空,有些牙疼。
不光牙疼,心肝也疼!
聂玉看了他一眼,走了过来,说道:“刀你用的顺手吗?”
林静闲眼前一亮,激动道:“你答应给我搞把剑?”
对于千百兵器,他唯独对剑有一种特殊的情结。
小时候看那江湖志异,最热衷的就是快意泯恩仇的草莽游侠儿、执剑荡九天的大剑仙。
一篇诗,一壶酒,一曲长歌,一剑天涯!
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成为一名江湖剑客,是他自幼就根深蒂固的一个打算。
可是不巧。
聂铁人让他拉了半旬的胚,说是给自己打造出一把神兵利刃来。
而且这把神兵利刃一定是要剑,这是二人谈妥的。
林静闲一脸希冀之色地看着他。
“不答应。”聂玉挑眉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
他紧接着又说道:“不过今天是故意让你瞧见的。”
“这器灵无非就是火炉中的祛秽,锻造中的塑灵。”
“你日后若是见猎心喜,都可以照着这两个步骤自己搞。”
林静闲听后不禁撇嘴。
做人不实诚就是不实诚。
哪有找理由给自己开脱的?
林静闲一脸腻歪道:“我犟不过你。但你一个大人出尔反尔,欺负一个小孩子,良心就可过得来?”
聂玉点了点头。
这下林静闲彻底没话说了,冷哼一句便迈开脚步推门离开。
福禄街。
这里是莲花镇上最繁华的地段。
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擦踵,络绎不绝。
不过这其中大多是赴会采莲的外乡人。
“采“,其实就是“买”的意思。
莲花镇,字面意思。
镇如其名,盛产莲花。
远远观望,景象极其美丽。
温暖的阳辉向下倾泻如注,红砖青瓦上都像是覆了一层鎏金幻纱。
檐牙处的鸟雀慵懒地撑开羽翼,就连青石板都铺展开来着透过梢头的斑驳碎影。
周遭池渠中伸展着腰肢,闲逸摇曳多种莲瓣的莲花。
一切都显得那么恬静惬意。
从铁匠铺子出来的林静闲,晃悠悠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巷口。
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瘦小老头在自己的摊贩后,正和一个锦衣高挑的外乡人讨价还价。
“我给你讲这位年轻人!”
“我这里的东西宝贵了去了,也海了去了。”
“你要诚信做买卖,我就卖你个信誉,绝对童叟无欺!”
老头拍了拍胸口。
那个外乡人是个中年人,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翡翠扳指,显然是个有钱的主。
外乡人指着地上的翘尾巴的乌龟,说道:“难不成这乌龟也是个宝贝?”
老头从地上将乌龟提起来放在手心。
“这乌龟啊!可是大有来头。”
“这小王八乃不知春秋甲子龟,是云梦泽的稀罕物。”
“寿命长得很,一觉就是一甲子,所以叫不知春秋甲子龟。”
老头拿手指头敲敲龟壳,唏嘘道:“而我手中这只甲子龟,虽说已经熬死了九代主人,但也是正当壮年。”
“物以稀为贵,若在您家中府上养上这么一只。”
老头伸出大拇指。
“那真是倍儿有面子。”
外乡人盯着这只乌龟看了又看,始终没发现稀奇之处。
他抬眼瞥了一眼老头,怀疑道:“有你说得这么邪乎?一觉就是一甲子?”
“对了,它那九代主人加起来都有多少年头?”
“三百个年头!”老头伸出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
外乡人顿时乐呵了。
他也学着老头掰掰手指,喜笑颜开道:“哎呀真好,约莫一代人就活了三十多个年头。”
外乡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老头一拍额头,表情懊恼。
“别介啊!这王八你若相不中还有其他宝贝哩!”
老头弯腰从铺盖下掀处一幅画卷。
“这个,是当今世安王朝国手秦臻的呕血之作。”
“一幅‘雪燕哺鱼图’,可谓是妙手丹青啊!”
外乡人打量几眼后,抚了抚额头,叹服道:“你这图中的燕子和鱼咋还都翻白眼瞪人啊?”
“嘿,这其中可是有说头呢。”
“这幅画是秦臻在当年世安王朝差点被宁兰国覆灭,被迫逃离都城时途中所作。”
“这鸟和鱼翻白眼瞪人是非常不敬的,借此表现对宁兰国的蔑视。”老头将一段自己在肚中胡诌的故事娓娓道来。
外乡人摆了摆手,连忙谢绝道:“长辈,您还是换一行。”
“您这坑、蒙、拐、骗一点都不上道啊!”
外乡人转身就离开了。
老人将画一卷扔到摊贩上,愁眉道:“这外乡人一点也不好糊弄。今晚的酒钱又没着落了。”
他越想越气,一脚将那冒头的乌龟踢飞老远儿,嘴中还念念叨叨道:“傻外乡人不识货。”
“这王八寿元不用说,好好养的话送走你子孙三代没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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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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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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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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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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