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与微微蹙起眉头,红晕笼罩上脸,衬着他雪白的肤色,愈发明显,像是一从泼墨胭脂缓缓浇下,透出淡淡的诱人的红色。
他喉结微微滚动,男人喉结并不明显,珍珠一样缀在颈间,微微滚动时透出淡淡的光泽,他仰起脖子,像是濒死的天鹅一般,额头沁出一层细汗,指尖无意识地蜷起,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这药的药效几乎是一次比一次强烈,在他身体里格外明显,知道日光一落,暮色升起,那药效便会发作,根本无法抵挡。
段程锦这家伙,当真实在是太狗了。
纪容与咬住下唇,第一次有些失去防备,那种细密的从骨髓里钻来钻去的感觉吞噬者他,无比难耐。
他低声问唧唧:“这破药,究竟有没有解药?”
唧唧面露难色:“老大,你等等,让我查一查.......”
纪容与:“.......”
他闭了闭眼睛,有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来,挂在睫毛上,水珠颤动,洗刷过眼睛,看起来像是哭过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周身像是泡在岩浆里,几乎蚀骨般的热意和难耐。
更何况还有那种难以启齿的.......
纪容与神智逐渐消失,身后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推开了,纪容与脑中的弦绷紧,他抬头想要回头去看,只听到一声轻笑,那人攥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后带,箍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来,用丝带流利地缠到纪容与的眼睛上,眼前瞬间化为一片黑暗。
不用去猜,光是这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纪容与也知道身后的人是段程锦。
段程锦卸下方才在他面前的微微诺诺小心翼翼,像是只撕去羊皮的狼,终于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那只攥住他脖子的手慢慢收紧,少年在他身后低笑,嗓音沙哑,颇有些兴味。
“倒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能看到摄政王如此狼狈的模样,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趴在地上。”
他这话说的极其侮辱性,一字一句砸在心上,纪容与当即皱起眉头,露出一副被冒犯的模样出来:“放肆。”
身后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两声,笑声里连带着胸膛震颤,“不过,还有一点,令我当真是没想到——”
纪容与眉心跳了一下。
少年故意顿了一下,语气顿时变得恶劣起来。
“我当真是没想到,摄政王一向荒淫无度,却竟然到了现在,连毒都没解开。”
段程锦指尖落在纪容与的脖颈上,往下滑去,在他的颈间动脉摩挲,感受到指尖里流动着的血液,他唇角微微一勾,有种莫名的快感升起。
纪容与:“........”
这家伙,当真是以为他不想找其他男人彻底解除药性吗?还不是因为这些小崽子们一个都不给力。
纪容与别开脸,似乎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他抿起唇,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段程锦低笑一声:“王爷可是觉得委身于其他人身下,当真是委屈了您?”
他之间慢慢往下,探进怀中人的衣襟里,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栗,段程锦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他怀里现在任由他摆布的人,是他恨了一辈子,日思夜想都想将他杀死的人。
而现在,这个人就被他掌控在手心里,他执掌着他的生死。往日里高高在上,对他不屑一顾,看他如看蝼蚁,根本连正眼都不屑于看他一眼的人,现在就躺在他的怀里,在他怀中微微颤栗,他手掌游走过的地方皆惊起一片奇妙的反应,段程锦清晰听到怀中人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手心流连过的地方开始发烫。
有种兴奋的快感冲上大脑,段程锦呼吸粗重几分,扣住他的手掌微微收紧,直到怀中人发出一声痛到的闷哼,段程锦脑中的弦瞬间绷断了。
想要——
想要进一步看他失态,看他在他身下露出那种崩坏的,失态的模样。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他要看他一步步被弄脏,弄坏,打碎他往日里不可一世的面具,变成最卑贱的东西,被他玩弄,搓圆捏扁在手心里,任由他掌控,逃不出他的手心。
想要将他弄乱,弄坏掉——
阴暗的想法瞬间涌上来,占据他的大脑,纪容与浑身出了一层的细汗,身上却散发出来浓重的香味,那种香味似乎有着什么样的效果一般,段程锦几乎失去理智,他将纪容与直接按在地面上。
后背接触到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纪容与闷哼一声,从唇间泄出一声低喘,后背弥漫开一片的凉意,他头皮微微发麻,那双灼热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像是要将他的皮肤烙出一个窟窿来,灼烫的让纪容与有些想逃,他往后缩了一下,五感在黑暗中愈发敏感,他感受不到段程锦的位置,只能听到黑暗中逐渐加重的呼吸。
他想要往后逃,那双手迅速抓住他的脚踝,纪容与呼吸一促,少年指尖微微一用力,纪容与被他抓到了身下,根本连逃都无法逃离,段程锦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拉高到头顶,另一只手摸索着扣到他的脚腕上。
纪容与的脚踝很好看。
段程锦在白天便发现了。
他近几日有些不爱穿鞋,那双脚便随意垂在椅子边,懒散垂下来,脚踝瘦削玲珑,可以看到凸起的骨头,上面若是挂一个红绳,或者是银色的闪着莹莹亮光的锁链,一定会更好看。
段程锦喉结微微滚动,指尖在他脚踝凸起的骨骼处微微摩挲,他眼圈微微泛红起来,喉咙间泛着痒意,忽然随手从袖子里抖出一样东西。
纪容与耳朵动了动,清晰听到黑暗中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碰撞的响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脚腕间忽然一凉,段程锦将那东西挂到了他的脚腕上,随手一扣,寂静中传来咯噔一声脆响。wWW.ΧìǔΜЬ.CǒΜ
纪容与皱眉:“你给我套了什么东西?‘
段程锦低笑一声:“让你逃脱不开的东西罢了。”
他嗓子尽数哑了:“你别想着解开,这凝冰链一旦上锁,除非把自己的脚腕砍下来,否则——无法解开。”
他语气愈发狠戾低哑,透出浓浓的,黑化的味道。
唧唧:“操啊,好可怕啊啊啊啊!我要找妈妈!”
白天看着那么温柔,晚上的他简直就是魔鬼!
纪容与:“........”
纪容与颇有些无语。
他思索了一瞬间,“哦。”
段程锦被他这一句平平无奇的哦弄的微微一怔,他反而笑起来,“你就不怕?”
少年的指尖落在脚踝上微微有些痒,纪容与有些不自在地往回缩,谁知这么一动,带动着脚腕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在黑暗中尤为明显,银链是微凉的触感,格外有存在感。
段程锦眸色又暗了几分。
细白的脚腕上缠绕着银白的锁链,锁链缠绕,微微泛起一丝泛红的淤痕,这景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淫糜,他指尖微微一勾,神智瞬间被搅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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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染推着喻周慢慢往外走,轮椅划过地面,发出响声。
从屋子里走出来,喻染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低声道:“当真是没想到,王爷这一次,竟然没惩罚皇兄。”
若是平日里,喻周如此顶撞纪容与,摄政王恐怕早就要勃然大怒,将皇兄关入地牢。
平日里每一次,喻周都是这样被关入地牢,他身上那些交错缠绕,永远消退不去的疤痕,就是这样留下的。
喻周淡淡应了一声,他也颇为有些惊讶。
他这次,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中原百姓若是无人救助,恐怕要有成千上万人死于这场灾难,喻周不可能坐视不管。
他从小便立志做一个明君,那念头近乎魔怔般萦绕着他,从小到大,喻周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甚至拼命一样。
喻周的思绪逐渐飘远了,耳边忽然传来喻染的声音。
“摄政王这次当真是转了性子,许是.......”
喻周忽然开口,打断他:“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他十恶不赦,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放过我。”
喻染一顿,“确实如此。”
喻周指尖在轮椅上停顿一下,忽然道:“方才在屋内,他的模样,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喻周一眼便看出了异常。
纪容与今日如此反常,一反常态的没有发火或者喜怒无常,那双眼睛看过来时,也是慵懒淡淡的像是只猫一样,很难让喻周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喻染停住了脚步,“皇兄是说......”
喻周淡淡掀起眼皮,轻声道:“不如回去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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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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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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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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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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