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与一脸要哭了的表情,犹豫许久,又将手伸到了他的颈间。
他手指细长,一颗一颗解开男人颈间的扣子。纪容与的动作很慢,似乎是很难开似的,纪容与解了好几次才解开,每一颗扣子都要来来回回解很长时间,男人似乎也不急,眸光微暗,低头盯着他。
纪容与被他的视线盯的紧张的要命,指尖轻轻颤抖起来,他垂下睫毛,不敢去对上男人的目光。
好不容易将全部的扣子解开。
纪容与似乎是松了口气,就听头顶一道淡淡的嗓音:“然后呢?”
然后.........
然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像是有了画面一样浮现在纪容与脑海中,简直不可想象。
扣子被解开,男人快快分明的腹肌露出来,比原本斯文败类的模样多了几分野性,原本的内敛消失不见,荷尔蒙逐渐飙升。
之前两次都是喝酒,纪容与还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腹肌,便愣了一下。
不光腰屁股腿是极品,他的身材简直极得让人想要喷鼻血,宽肩窄腰腹肌,没有一样不想让人吞口水。
如果有,那一定是直男。
纪容与盯着他的腹肌发愣。
操,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把大哥拿下,早用早享受。
纪容与忍了忍,深吸口气,极力控制住了自己泛痒的手心。他后退一步,低下头躲闪着他的身体,不敢抬头去看。
“我.......”
他开始结巴了,耳朵尖迅速窜起红晕。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纪容与深知这个道理。
唧唧:“佩服佩服,老大怎么失忆了还有这么高超的演技,果然影帝都是天生的。”
学不来学不来。
男人眸光泛冷,皱起眉头。纪容与眼前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男人将他甩到床上,眼前天旋地转,纪容与闷哼一声,抬眼便是男人那张极具侵略性的脸以及狭长如刀锋般凛冽的眼睛。
荷尔蒙直面暴击,他甚至嗅到了对方身上淡淡性冷淡味道的雪松味儿,纪容与差点就起了反应。
这谁顶得住啊。
男人唇角扯开弧度,冷声道:”后悔了?“
纪容与吸了口气,想要躲开但后背已经抵到了墙,冰凉一片的触感让他微微清醒了一瞬间,他带着哭腔:“我不想背叛书弦。”Χiυmъ.cοΜ
贺西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他拽住纪容与的手腕,力气极大,一松开他的皮肤便泛起两道红印。
“不想背叛,那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不算背叛了是吗?”
纪容与眼圈泛红,被他说的摇摇头,哽咽着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贺西楼望见他崩溃的眼神,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诡异的快感,他嗤笑一声,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面对现实。
男人沉着嗓子:“你不知道吧?就在贺书弦生日会那天,本该是他的庆功宴和他的生日宴,那天晚上——你应该跟他在一起的。”
纪容与瞪大眼睛,浑身颤抖,完全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反应。
“怎么......怎么可能?那天晚上——”
男人打断他,逐字逐句敲碎他的幻想:“怎么不可能?不然你以为你那天在谁的房间?”
偌大的恐惧和伤心从心底升起来,纪容与被他的话击的溃不成军,水雾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弥漫开,氤氲一片。
唧唧:“好家伙,眼泪说来就来,果然影帝。”
审核系统评价道:“虚伪。”
纪容与:“.........”
眼泪差点就憋回去了,他又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因为不够力度,纪容与又狠狠施了点力度,眼泪瞬间涌出来。
他喃喃自语:“那天不是这样的。”但他心里也清楚,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就如同男人所说的那样。
“别自欺欺人了。”
贺西楼逐渐失去了耐心。
贺西楼望着他这副模样,眼神愈发冷下去。
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纪容与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床头。
是他的手机。
手机还在疯狂震动着,来电显示他一眼便能看清。
贺西楼扫了一眼床头的手机屏幕。
贺西楼:“怎么不接了?”
电话是贺书弦打来的。
“我不。”
纪容与忽然紧张起来,明明没接起电话,但他心里紧张的要命。
男人忽然轻轻闷哼一声。
嗓音低沉,要命的性感。
################
纪容与拽住他的胳膊,眼睛湿润:“别接!千万别接............求你了。”
他姿态低到了极点。
贺西楼低头看他的模样,忽然沉笑一声。
“这么害怕被书弦知道?”
纪容与低声哀求:“挂掉它,好不好?”
心中涌起来的巨大的愧疚感让他根本不敢面对贺书弦,更别说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害怕到了极致。
害怕被发现,害怕背叛贺书弦。
男人一手捞过放在床头的手机。
“挂掉它........”
贺西楼垂眸瞥一眼纪容与紧张的要命的表情,一按手机屏幕,接通了。
纪容与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漫天的紧张不安将他淹没。
贺西楼将手机拿到他的耳边,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面对这一切,意思不言而喻。
要他说话。
电话对面传来贺书弦的声音:“学长,我刚刚去了趟工作室,他们都说你今天早上没来,今天一天都没来工作室?学长现在在哪里?是在家吗?”
纪容与心脏提起来。
周遭寂静一片。
贺书弦等了许久没等到他的回答,有些疑惑道:“学长?”
他嗓音干涩,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在........”
“学长?你怎么了?”
贺书弦显然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皱眉,看了眼电话。
纪容与冷汗都出来了。
男人握着手里的手机,不紧不慢地。
纪容与咬住下唇,缓了一会儿,才道:“.......我没事,刚刚在走路,崴了下脚。”
贺书弦:“痛不痛?我马上就回家了,学长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纪容与敏锐捕捉到马上要回家了这几个字眼。
他吐出一口气,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宝贝,你不用......不用来接我,我刚刚去教授家里请教一些事情,马上就回去了。”
通话记录只有漫长的五分钟,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煎熬。
男人没耐心等对面贺书弦说完,直接便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一边。
他断断续续道:“书弦,书弦等等就要回来了........”
贺西楼语气淡淡,又开始刺激他:“你怕什么?怕他知道你背着他......”
整间卧室的温度逐渐升温,蒸腾,蒸腾着人的神智,近乎疯狂纠缠。
.......
门外忽然响动了一声,紧接着响起管家的声音。
“小少爷,您回来了?”
门外响起贺书弦低低的一声嗯,他问道:“管家,我哥哥呢?”
管家笑了一下,帮他拿出差的东西。
“这么多东西,少爷肯定累着了吧?我来帮小少爷拿,至于大少爷,大少爷一直都在家,没有出去。”
“一直在家?”贺书弦有些惊讶,“哥哥今天没有出去工作吗?”
听到这里,纪容与紧张起来。
贺西楼低头望着他紧张的脸,低低嗤笑,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留情。
紧接着,门外响起上楼的脚步声,贺书弦似乎是上楼看了一圈,确认纪容与不在之后,又下楼敲贺西楼的房门。
“哥哥?你在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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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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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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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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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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