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传来男人粗犷又难听的声音,“没有,我跟丢了。”
江白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攥紧手机,几乎情绪失控:“你说什么?跟丢了!你他妈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跟踪一个喝醉了手无寸铁的人都会跟丢?!”
被劈头盖脸骂一顿,那人语气也不好起来,“妈的婊子,你跟谁说话呢?你那点龌龊的摆不到台面上的心思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也知道自己不好过吧?我现在可是握着你这次要陷害殷家少奶奶全部的录音,要是被放出去,你也不想吧?”
江白涟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波动一下。
“对不起。”
男人语气缓和下来,但仍旧是吊儿郎当的,“好啊,我原本打算就这么算了的,现在,没三万块钱这件事情结不来。你今天甭想跑——”
挂掉电话之后,江白涟狠狠锤了一下墙面,面容扭曲。
这次的下药,江白涟是安排了缜密的计划的,下药之后,江白涟安排了一个雇来的男人全程跟着纪容与,蹲到纪容与落单时就趁机将他带到角落里,录下他与纪容与的全程,到时他手里攥着这段录像,一定能死死将纪容与拿捏住。
但没想到的是,他的计划尽数泡汤了。
江白涟胸膛起伏一阵,脸色忽青忽白。
-
殷衡离开,他顺着小径回到别墅楼下,从拐角的楼梯一节一节走上去。
今天来的大多数宾客都住在二楼的客房,大多数都睡下了,整座别墅一片死寂,楼道里点着一盏一盏的灯。殷衡踩着台阶,朝三楼走去。
走到卧室前,殷衡站定在门口。男人脸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推开门。
屋子里点了一盏小灯,暖黄的灯光映照的屋子十分温馨。
空调的温度调得很低,少年整个人陷在被子里,隆起小小的一团,殷衡走到床前,微微低下头,喉结滚动一瞬,随手扯了一下领带,露出一截脖颈,凌厉的下颌线条隐在黑暗里。
殷衡微微眯起眸子,将胳膊撑在床上,微微俯身,将少年圈在他的胸膛和床之间,在少年身上笼罩下一片阴影。
男人视线在靠在床上的少年身上一一扫过。
少年已经睡熟了,显然他今晚也喝了酒,陷在枕头里的半边侧脸染着酒醺般的红,唇色红润染着水光。他闭着眼睛,睫毛低垂下去,在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像是恬静的,张开白色翅膀的天使。
殷衡喉结微微攒动,撑在他床边的手指微微攥紧,手臂青筋暴起。身体里的酒精因子在作祟,今晚那些人灌了他很多酒,虽然没到烂醉的程度,但也足够能影响殷衡的判断力和理智。
他的理智正在崩塌的边缘。
甚至——
他想主动丢弃剩下的一丝理智,狠狠撕开。
殷衡现在只想俯身下去,狠狠地,狠狠地抱眼前这个人,将他嵌进怀里揉入骨血,看他在自己的怀里眉眼湿润发出吐息,看他难耐地强忍着的表情,看他被自己拨动心弦。
殷衡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恶魔的翅膀在他身后展开,男人眉眼泛起邪气,将强压着的欲望释放出来。
-
纪容与是猛然间惊醒的。
男人一双大手在他的腰间作乱,肆意揉捏着,那双灵活的手掀开他衣服的下摆,褪去他的衣服,他像是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被按在怀里。
殷衡慢条斯理中透着些许的急切,先是撕开布娃娃的包装纸,像是把玩似的,爱不释手将他抱在怀里,手指抚摸过一寸一寸,享受着他的布娃娃。
殷衡又在跟他玩过家家,将他这个布娃娃抱在怀里,语气温柔地叫他夫人。
床头一盏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出殷衡的眉眼,他低声叫夫人的时候,眼底里像是盛着星河,在缓缓流淌。
纪容与一时间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被殷衡这么一撩拨,之前被殷晔缓解的好不容易褪下去的药性又升腾起来,像是遇见风的还未烧尽的火星,熊熊燃烧起来。
挥之不去的热,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起来。
-
纪容与不是被第二天的阳光晃醒的,是被殷衡不断作乱的手指扰醒的。
他低低操了一声,拍开身后殷衡的手,从床上坐起来,一动浑身就像是散架一般,骨节咔咔作响,被大卡车碾过一样,钻心的疼。
他嘶一声,殷衡眯起眼睛靠过来,像是头狮子,他将眼镜摘掉了,那双阴冷又狭长的眼睛尽数露出来,显得慵懒又富有杀伤力。
“别碰我。”
纪容与语气冷下去,“昨晚上只是我喝多了酒鬼迷心窍,才拉着你.......”
这话说的,好像他面前的男人就是个大号的快乐棒。
殷衡却半点不恼,唇角勾起淡淡笑意。
一晚上过去,他的性格好像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那一点的攻略值就是没变。
纪容与瞥了眼殷衡,又看了眼那九十九的攻略值,心底更是升起一股怒意。
殷衡从床上起来,瞧着倒是心情颇好,男人换上西装打好领带。
为了订婚殷衡推了很多单子。
殷晔的事业重心在娱乐圈,且开了自己的公司,家业的重担一半也落在殷衡身上。
殷晔现在虽然是家主,但男人无心家主身份,正在有意无意培养殷衡作为自己的接班人,成为下一任家主。
这段时间,殷衡也是十分忙。
-
纪容与靠在二楼的落地窗旁,靠在摇椅上,手里抱着一杯奶茶,眯着眸子看外面的风景,懒洋洋的像是只猫。
今天他不怎么想动,就靠在摇椅里,望着下面的风景,晒晒太阳。
江白涟站在不远处,望着这边岁月静好的一切,咬了咬牙,脸色乍青乍白的。
他不甘心。
这一点的不甘心让他又主动找上了纪容与。
他更是不明白。
明明他已经牢牢抓住了纪容与的心,他又为什么突然抛弃自己,跟殷衡订婚。
这么多个不明白组成了江白涟的不甘心,他迈开脚步,朝着纪容与走去。
江白涟坐在纪容与对面,微微拢了一下坐姿。
“容与。”
江白涟开口。
纪容与手里抱着那杯奶茶,闻言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是你啊。”
纪容与的声音不咸不淡的,江白涟心底一沉,他望向纪容与。
纪容与的眸子依旧是懒散又没什么表情,江白涟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想法,试探着开口问道。
“容与.......你突然答应跟殷衡在一起了,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惊讶。”
“嗯。”
纪容与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江白涟脸上的表情瞬间不太淡定了。xiumb.com
他换了一下坐姿,抬眼望向纪容与,眼神闪烁,“容与,我记得你之前说喜欢我,还要给我送花,还说要在我的办公楼外面放飞机,上面写上我的名字和告白,甚至为了我,去参加综艺节目........”
"所以呢?”纪容与反问。
“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江白涟咬住下唇。
“我现在突然醒悟了。”纪容与忽然从摇椅上站起来,似笑非笑的,凑近江白涟,微微俯下身子,望向他,那双多情的眼睛里盛满情意,但江白涟唯独从里面看出了蔑视般的冷意。
“我现在觉得,看上你这样一壶已经臭了的西湖龙井的我,就是个傻批。”
江白涟坐不住了,脸上的表情挂都挂不住,“你.......你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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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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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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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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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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