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的存在,纪柠推了一把对面的男人,转头看向他,嘴唇还是红的,眼睛暗含秋波,很漂亮很明艳的长相。
看到他之后,纪柠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甚至朝着纪容与眨了眨眼睛。
唧唧分裂了,“啊这........这也太猛了,楼下两个楼上两个!一共四个啊这!我愿称之为绝活!”
纪容与收回目光,轻轻按住伤口,“妈,你们先忙。我先回去了。”
唧唧:“神他妈你们先忙。”
说着回了卧室。
纪柠身旁的男人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吻了吻纪柠的脸,“他没事吧?”
纪柠笑着摇摇头,“没事,不过这是我这次大意了,居然被小容看到了,上次被他看到之后冲着我大闹了一场。这次居然没什么反应。”
纪柠摩挲着下巴。
她身旁的另一个男人略微有些强硬掰过她的下巴,“小容肯定没事,不如先来处理处理咱们的事情。”
纪柠皱着眉头,最后还是想上前看看纪容与的情况,又被男人拉回来,拽进了卧室。
几人就这么成功忘崽。
.......
“嘶。”
纪容与坐在床上将外套脱掉,借着灯光低头看自己的伤口。
他今天穿了件深色的卫衣,看不出血的颜色,只能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吐出一口气,窗户忽然动了一下。
纪容与抬头去看,男人的身影从窗户外面一闪而过,他手腕一撑便翻跳进来,身形凌厉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手臂肌肉隐隐绷紧,眼神深邃漆黑。
纪容与眨眨眼。
白嵊朝他走过来,男人今日就穿了一身简单的工装背心,勾勒出浑身肌肉的轮廓,显得十分有力量,走过来时带着令人的力量感。
他眼神落在纪容与胳膊上的伤口上,也隐隐皱起眉头。
因为被酒瓶砸中,胳膊上还有玻璃渣刺进皮肤,白嵊将他的衣服剥下来的时候,脸色骤然变了,两臂青筋暴起。
伤口确实瞧着有些吓人。
纪容与长得本身就白,胳膊现在青紫交错,血流了一胳膊,凝结在手臂上,就显得愈发骇人。
“疼吗?”白嵊眼神沉下去。
纪容与沉默了一秒,点点头。
白嵊唇角的弧度落下去,眼神瞬间变了,眸光锐利,仿佛下一秒要杀人。
纪容与低声道:“没关系,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都会一一报复回来的。”
纪爷也不是什么善茬。
自古得罪他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白嵊沉默着点点头,取出一个药箱,先止血,再用镊子把他胳膊上的玻璃渣挑出来。
纪容与咬住下唇,低头望着男人动作。
浅淡灯光下,男人露出半边棱角分明的侧脸。
一双深邃的眼睛如海一般。
“好了。”
白嵊给他的胳膊缠好绷带,起身。
男人沉默寡言,几乎是个行动派,纪容与看他提着药箱就要走,忽然道:“等等。”
男人脚步定住,转头看他。
“我.....还要洗个澡。”
纪容与现在身上的味道确实不太好闻,之前掀翻桌子的时候也有酒滴到了身上,现在混合着一股酒味和血腥味,无法忍受。
白嵊眸光一闪。
纪容与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男人转身朝他走来,他还没说话,就被白嵊抱起来,直接抱进了浴室。
“........”
白嵊把他的上衣脱掉了,蹲下身将他有伤口的胳膊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包裹上保鲜膜,侧脸认真。
包裹好之后,白嵊抬头看他,“少爷。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纪容与反应了一秒之后才想起他指的是裤子。
“我自己来。”
白嵊唇角勾起一点。
纪容与手指刚搭到皮带上,就见有一道直勾勾的视线盯着自己。纪容与偏过头,抬起下巴,“把脸转过去,别看。”
白嵊很配合地将身子转了过去。
纪容与低下头,继续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解开皮带,浴室里十分寂静,只有偶尔响起的皮带的金属扣发出的声响。
“我好了。”
十分钟后,纪容与开口。
白嵊转过身子,目光落在他身上,喉结滚动一瞬。
他嗓音微微沙哑,听着有些色.气,“遵命,少爷。”
纪容与;“.......”
他顿时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唧唧啧啧两声,“老大,这个保镖绝对对你有意思!要是他对你没意思,我当场就把这坨奥利给吃下去!”
纪容与:“又想骗吃骗喝。”
唧唧:“??????”
纪容与背对着白嵊坐在浴缸上,男人调好温度,一点一点将水淋在他的后背上,带起一片浅浅的颤栗。
浴室的气温很快升上来,纪容与的皮肤很白,被水一熏很快便浮起一层瑰丽的浅红色,很漂亮的颜色。
纪容与垂下眼睫,有水珠挂在他的睫毛上,眼尾也被熏得很红。
他忽然道:“白嵊,是不是很丑?”
“嗯?”男人习惯性地从鼻腔发出一声疑惑,方才明白过来纪容与指的是他的身体。
白嵊否认道:“不丑,一点都不丑。”
白嵊低头,视线落在纪容与的身体上,眼眸微微暗下去。
良久后,他攥紧花洒,继续给他清洗。
清洗好后,白嵊给他裹好浴巾,擦干头发,抱着他出了浴室。
纪容与被裹得像是一只巨大的蚕宝宝,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望向他。
白嵊抿起唇,给他掖被子的边角。
“少爷早点睡。”
男人低头时露出一点领口,微微往里,露出一点端倪出来。
看清是什么后,纪容与忽然皱起眉头。
“等等。”
“你的伤还没好?”
或者说,还没有上药。
纪容与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浑然没了任何的睡意。
他拧眉,看向白嵊,“把衣服脱了。”
男人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他,眼眸深邃。
“脱了。”
“是。”
白嵊一抬手臂将身上的工装背心脱下来。
灯光映照下,男人身上一层磅礴有力的肌肉,上面遍布着陈旧的疤痕,有一些疤痕是新的,鞭痕一看没上过药,都发炎了,青紫泛红。
打人的一看就是老手了,专在刁钻的角度下手,又准又狠,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来,好的还慢。
“为什么不上药?”纪容与眉心蹙的很紧。
男人一顿。
“纪家的规矩,既然是惩罚,就不准上药。”
操,大清都亡了。
纪容与下床穿上拖鞋,用没受伤的手把白嵊拿来的药箱拿过来,放在桌面上,找出外伤药。
“坐下,我给你上药。”
白嵊又是一怔,看向他,“少爷......不可。”
纪容与挑眉,“爷让你坐下。”
白嵊坐下了。
纪容与在指腹上挤出黄豆大小的药膏,搓揉搓热之后,轻轻涂在男人后背的伤口上。
寂静中响起男人沉闷的声音,“少爷,还是我来吧。”
纪容与冷笑一声,“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男人没动,良久后,他忽然低声道:“少爷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纪容与一顿。
他是觉得白嵊挺好,但是转念一想,白嵊现在对他那么好,是不是也对之前的小少爷那么忠诚的?
他心底莫名烦躁起来,手上力道加重些许。
“不要说话。”
男人沉默下去。
在纪容与看不到的位置,男人眼神中酝酿着情绪。
为何要对他这么好?
对他这么好的话,他会忍不住——不想放手。
想要紧紧地抓住,攥在手心,或者直接打断双腿好了,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自己身边,被关在屋子里,做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
zero酒吧。
啪,灯被打开。
酒吧房间里一片狼藉。
原本的兴致被打破,江扬一群人很快就走了,走之前被殷老板讹了一大笔赔偿费,殷衡才放人离开。
等那群人走了,殷衡靠在包厢门上,望着里面的一片狼藉,眯起眼睛。
“真都是纪容与干的?”
站在他身后的手下点点头。
殷老板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却发现自己今天并没有带金丝边眼镜,于是将手放下,抱着双臂。他眯着眸子看向手下,“那么......白涟被他弄伤了吗?”
手下摇摇头,“没有。”琇書網
“没有就好。”殷衡语气阴沉下去,“他要是动了江白涟,我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手下被他阴森的语气弄得微微有些胆寒。
“听说纪容与下周就要回学校?”
“是的,下周。”
殷衡轻轻点头,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
纪容与第二天就收到了要去上学的消息。
发过消息来的纪柠还不知道他受伤了,一股脑的说:“小容啊,你去住宿一年,就一年试试。在外面,妈妈总是看不到你,怕你再受到什么伤害......”
唧唧啧了一声,“爸爸你在外面不伤害别人就不错了。”
纪容与勾唇,面上表现的十分乖巧。
“好。”
纪容与,应届大二学生。
大一一年都是荒废过去的,从没有去过学校,学分都是靠着作弊才没挂科,勉勉强强上了大二。
临近开学的一周里,纪容与一直在家里做运动,到了开学前一天,他照着镜子,微微侧过身子去看,眯起眼睛去捏腰上的肉,总算觉得肚子上的肉没有那么松松垮垮了。
这点让他有些满意。
开学那天,纪容与拒绝了司机豪车接送的提议,自己收拾好行李,打了一辆车,直接去了学校。
没想到,一迈进宿舍门,就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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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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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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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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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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