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与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管家笑眯眯迎在门口,为了更有新年气氛显得喜庆,管家特地换上了身红色唐装,头顶一个黑色瓜皮帽,衬的他圆润的脸更是喜庆和蔼起来。见傅遇过来,他弯腰道了一声小傅爷风尘仆仆辛苦。
傅临祠淡淡颔首,将手里黑伞合上交给他,傅临祠随手将罩在外面的大衣脱下来挂上,低声问:“最近可有何要事?”
屋子里生着暖气,一点都不冷,暖融融的宛如春季。
两人站在门口.交谈的功夫,三个少年已经将衣服和鞋子换好,径直走进了客厅。
管家回答完傅临祠的问题,抽空转头看了眼坐在客厅里的三个少年,笑眯眯道:“三位少爷感情可真好。”
明明前几天还打的不可开交,转眼间就好的形影不离,管家欣慰笑了下,心底有点羡慕这种少年间纯粹的感情。
但管家不知道的是,傅遇只想跟纪容与好,至于表面的和谐和形影不离,只是因为岑时川不放心要一直在旁边盯着。
一切都不过是假象。
闻言,傅临祠抬眸看了眼客厅,眉目深邃。
吃晚饭时又成了久违的四人一桌,管家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念及刚下了雪气温骤降,熬了满满一钵汤暖身体补身子,汤盅散发出袅袅的热气。
傅临祠坐在主位上,傅遇跟纪容与坐一桌,岑时川坐在纪容与对面。因着傅临祠在,傅遇又大摇大摆占领了纪容与身边的位置,岑时川眼眸微冷。
餐桌上气氛有些沉寂,没人开口,只有头顶的水晶灯散发着暖调的光。
岑时川忽然抬眼,看向正对着他的少年。
少年低着头,头发好些日子没修剪,额前的头发略有些长了,遮住眉毛,因着屋里暖和,少年一张脸被熏得红扑扑的,唇湿亮红润。
纪容与知道岑时川在偷看他。
但因着所有人都在桌上,更有之前被岑时川看破后他撒的谎,现在根本不能对岑时川明着骚,纪容与又不想白白放过这次能加分的机会。
白给的分不加,脑子才是傻了。
纪容与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捏着汤勺的手不紧不慢起来,因为汤一直煲着,还很烫,纪容与故意伸出一小截舌尖去吹,唇角殷红湿亮,舌尖若隐若现,岑时川果然呼吸一滞,盯着他的眼神一暗,裹挟着浓浓情欲。
岑时川攥着筷子的手一紧,舌尖顶着牙根,暗骂他骚。
【滴!攻略对象岑时川攻略值+2!】
纪容与眼底露出一丝得意笑意。
岑时川眼神已经染上些许占有欲,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灼热。
纪容与得意之余,却没想到桌布底下一只手掌忽然伸出来,指尖碰了碰他的大腿,是傅遇那只不安分的手。纪容与条件反射缩腿,眼神瞬间有些紧张,往一旁躲去,谁知傅遇又伸出手欲要变本加厉,纪容与没忍住伸手想要推开他,反而落入了傅遇的网,傅遇勾唇笑着将他的手包在掌心,在桌面下攥紧了他的手。
所有人都在,傅遇不能明着骚,但望着身旁的少年又觉得心痒痒,刚刚少年喝汤时便没忍住,伸出了手。
众目睽睽之下牵手,少年果真怕的轻轻一颤,眼底带上几分紧张,却没敢看他。
傅遇薄唇一勾,变本加厉地掰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强制一根根陷进他的指缝里,十指相扣,不留余地。
纪容与:“........”
岑时川的视线存在感分明,傅遇的手掌宽大干燥,就在这时,傅临祠忽然开口了,言语间是问他前几日的情况。
纪容与:“.......”
被纪容与骗的次数太多已经全然没了同情心的唧唧:“嘻嘻嘻。”
见他不说话,傅临祠眉心皱了下,纪容与只好吞吞吐吐跟他汇报近日的情况,无非是与他汇报自己近日做了哪些题,看了哪些书,只字不提自己与傅遇和岑时川之间的事情。
餐桌上,岑时川占有欲十足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扒光一般。
餐桌下,接着桌布的阻挡,傅遇屈起手指,轻轻在他指尖搔了下,力道轻的宛如羽毛,但落在手心,很痒。
还要抽空回答傅临祠的问题。
“.......”
三个人各怀鬼胎。
好不容易挨完这顿晚饭,纪容与松了口气,找了个借口上楼。
刺激。
-
深夜。
整栋别墅的光都暗下去,归为沉寂。
所有人都休息了,别墅也陷入沉睡。
纪容与卧室的门忽然开了一条缝,他推门走出来,准备去走廊的尽头用卫生间。
傅家的几个次卧是没有卫生间和浴室的,只有主卧有,其他则是在每个楼层的最尽头修了一个很大的卫生间,傅家的主人本就少,之前只有纪容与和傅遇,现在再加上岑时川和傅遇,也丝毫不会冲突。
却没想到,纪容与刚走出去几步,便顿住了。
岑时川靠在墙壁上,两条腿随意伸展,他低着头,指尖一点猩红明灭的烟火光,看情形似乎早就在这里等他。
见他过来,岑时川那双天生显得有些凶狠的眸子攫取住他,良久,又吸了一口,将烟按灭了,朝他走来。
岑时川不知从这里等了多久。
纪容与眨眨眼睛,做做样子后退几步,不出意料被alpha堵在原地,攥住手腕按在墙上。
岑时川靠近时,纪容与清晰嗅到了他身上那股酒味。
并不是他本身的信息素的味道,是另一种比较呛鼻的酒味。
“你喝酒了?”
果然。
平日里岑时川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岑时川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纪容与等不到他的答案,咬住下唇,眸光微微闪烁。
他想走,又被岑时川按住。
喝醉了的alpha尤其失去理智,声音沙哑危险又失控,“为什么要离开我?”
喝醉了的岑时川比平时话多了一些,但也只是比平日多蹦出几个字,比起话痨的郝律,还是显得高冷。
脖子上传来濡湿的触感,尖牙细细摩挲着皮肤,像是亟待时机刺进去,穿破他的血管吸食他的血液,让他变成自己的奴仆,被自己摆布。
纪容与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我没有.......”
岑时川两条俊眉拧起,桎梏住纪容与手腕的力道微微收紧,他又泄愤咬了一口,提醒纪容与,“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纪容与瞬间明白岑时川今日为何要喝酒,为何会如此失控,正走神间岑时川的唇舌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腺体,重重舔了一口,剧烈的快感像是炸烟花一样从脊椎骨窜上去,一路窜到神经,纪容与喘息一声,若不是身体大半部分重量都靠在岑时川身上,怕不是要当场滑坐下去。
omega身上的信息素压制不住了,腿心也在颤抖,眼尾沁出红色,眉眼蒙上一层薄雾,他别开眼。
“是你不要我了.......傅遇他.......”
傅遇这两个字宛如触发了什么奇特的开关,omega骤然惊叫一声,alpha力道骤然加大,箍着他的腰狠狠吻下去,吻住他的唇。
剧烈的酒气在唇舌间炸开。
岑时川两眼通红,忽然将他转过去背对着自己,撩起他的衣服下摆,alpha命令道,“自己叼着。”
少年眼睛里浮现出朦胧的雾霭神色,有些可怜。
alpha却没那么好脾气,手心重重一摩挲,有着浓重警告意味,omega只好顺从张开唇,将衣服的下摆叼住。
岑时川掌心烫的似乎要将他的皮肤烧穿,omega身上传来淡淡的花香味的信息素,诱人至极,alpha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空无一人的走廊,只有岑时川和纪容与。毫不怀疑,现在若是有哪个佣人起了夜,或者是听到这边的声音,都会看到被欺负的浑身泛红的omega以及alpha。
这个认知让omega浑身愈发敏感,从耳朵尖和脚趾,浑身都泛上一层微醺的粉红色。
“唔.......”
纪容与浑身轻轻颤抖起来。
此时的alpha已经理智尽失,不管不顾只想占有,到了最后,刚刚一直没什么反应乖乖忍受的omega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开玩笑,要是真让他标记了,不就惨了。
岑时川一时不查竟然让他得逞了,纪容与撒腿便往回跑,跑回房间将自己反锁起来。
岑时川站在房门前,眼神阴沉下去,敲了敲门。
“自己出来。”
纪容与背靠着门,声音颤抖似乎是害怕到了极致,但是表情瞬间平静下来。
唧唧:“出现了,分割式演技。”
少年声线颤抖:“你别过来......我现在,现在已经决心跟傅遇在一起,不能背叛他.......”
“你走吧,我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一门之隔,岑时川陷入的沉默。
他垂着头,发丝遮住他的眉眼,看不清表情。
许久后,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攥紧,指甲陷入掌心都察觉不到痛,骨节咯吱作响。
回去之后,岑时川一拳锤在了墙上!
肉体与墙面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骨节相连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
第二天看到岑时川的模样,傅遇勾唇,嘲讽道:“又去打架了?打成这样?输了?”
一直没说话的岑时川忽然抬头,漆黑眼底尽是可怖的恨意,那眼神看的傅遇微微一愣。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临祠忽然叫他们去书房。
傅遇转身走上楼梯,推开书房门,傅遇随意扫了眼,发现纪容与本来就在了。
傅临祠坐在桌前,见有人进来,淡淡扫了几人一眼。
“都来了?那我便说了。”
唧唧忽然在纪容与脑海中道:“老大,你看这像不像是正房跟小妾?正房跟小妾示威立规矩,小妾大气都不敢出。”
唧唧最近迷恋起了各种宫斗剧和小说,做梦脑子里都是各种阴谋论已经各种争宠陷害。
纪老爷抬头定睛一看,觉得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大房淡定坐在桌前,成熟稳重大方,随后进来的两个妾室小家碧玉但十分可人各有各的风味,但依旧是矮了正室一头。
瞬间就有内味儿了。
傅临祠这次叫他们进来,是来说事情的。
十分钟后。
纪容与站在傅临祠身边,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对。
他脚下有些虚浮不稳,竟然轻轻晃了一下。
书房门紧闭,没有开窗,空气本就不流通,空气里三个alpha的信息素暗暗较劲,愈发浓郁起来,三个alpha都是顶级alpha,信息素本就比平常alpha强势,现在一下三个,受到影响的还是纪容与。
那种燥热感从体内升起,眼前一阵阵发黑,纪容与抿起唇,脸色瞬间白起来。
纪容与晕倒时,傅遇一愣,刚反应过来,身后忽然掠过一个黑影,那影子显得有些急切,一把将纪容与接住了。
傅临祠也是微微一顿,看了岑时川一眼。
岑时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傅临祠回头扫一眼晕倒过去的纪容与,瞬间意识到什么,眉心紧锁。
“是信息素,把他带到卧室去,我去叫医生。”
傅遇点头,往前走两步想从岑时川怀里接过纪容与,却见岑时川冷着脸转身,没分给傅遇任何一个眼神,径直出了书房门,朝着卧室方向走去。
步伐似乎有些急切。
对待怀中的人,像是对待什么珍宝。
傅遇站在原地,望着岑时川的背影,眯起眼睛。
他似乎知道,岑时川,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了——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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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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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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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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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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