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把神兵利器,与你的性情倒很是相称。”
花辞镜头都没有抬一下,冷哼了一声,“我这间屋可真是有趣,窗子竟成了门!”
萧霁月听得出花辞镜这是在讥讽他,但他跳窗的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萧霜华,他希望自己可以和萧霜华得到一样的待遇。
“原是本王意会错了,竟以为跳窗乃是三姑娘这里的规矩。”
花辞镜翻了他一眼,“郡王大可不必与我讲些俏皮话,平白地跌了你的身份,不如将你的来意讲清楚更好一些。”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萧霁月这一次想要让花辞镜解决的人,不是什么生人,正是唐侍中唐午,也就是她的舅公。
萧霁月并没有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只告诉花辞镜,他放在唐午身边的探子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消息了,他约摸着应该是出事了。
“你想让我找到他?”
“不,本王想让你找到他留在唐府的一样东西。”
花辞镜要完成萧霁月的托付,必然无法全身心地保护大姑娘和二郎,于是等价交换,这桩任务就落在了萧霁月的身上。
为了不引起注意,花辞镜和月移选择在夜深人静之时去了唐府。按照萧霁月给的地图,她找到了唐午隐藏起来的密室。
这个密室其实就在众人眼前,只是它被伪装成了一间柴房,花辞镜正想上前观察一番,密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着黑色大斗篷的人同唐午一起走了出来。
那人把自己遮掩得很是严实,也不知是身材高挑的女子还是矮小的男子,唯一能看出的就是唐午对那人很是尊敬。
目送这两个人离开之后,花辞镜总算和月移摸进了柴房。
一进去,入目可见的一切着实令人震惊。
屋里没有任何一件杂物,反而收拾得极为干净,正中的空间树立着一根颇为粗壮的石柱,上面刻慢了奇怪的文字。
直到这一刻花辞镜终于明白,为什么萧霁月一口咬定这件事非她不可,因为唐午竟然在自己的宅子里行了巫蛊之术。
花辞镜绕着这三人粗的石柱足足转了十圈,才停了下来。
月移好奇地问道:“君上,这石柱上可是有什么门道?”
“银镜一族修的是天道,从不祭鬼怪,可是这根石柱上面,刻满了祭鬼的铭文……唐午,唐侍中,大安朝肱骨之臣,竟在府中藏了如此黑暗的秘密。”
花辞镜这一趟真是没有白走,多掌握一个人的秘密,就多一条后路。
……
因为花辞镜不允许萧霁月再跳她的窗户,所以两个人选择了一间小酒馆见面。
虽说是间小酒馆,可小二一看到萧霁月,就将他二人引到了最偏僻的雅间儿里面。
“你真是确定你那探子将东西放在了柴房里面?”
“本王确定,那封他拼死送出来的手书上面还沾了血,本王虽不愿意如此悲观,却也只能接受现实。”
“那间房里机关重重,我还需再去探一次,而且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能把你任何一件贴身的物品送到别人手上,甚至是一根头发。”
花辞镜的提醒让萧霁月不由得跑了神,因为他还记得,曾有一位高人警告过他的母妃,只是他的母妃太过天真未将高人的话记在心里,才会悲惨离世……
“殿下?殿下?萧霁月!”
还陷在回忆里的萧霁月听到自己的名字,猛然惊醒。
“抱歉,本王走神了。”
花辞镜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方才她在萧霁月的眼睛里,竟然看见了一束一闪而过的红光,这令她更加惊奇,大安朝何时有了这么多脱离控制的东西?
“殿下无需同我道歉,只需要替我保护好那两个人。”ωωω.χΙυΜЬ.Cǒm
“对了,说起你的兄长,他最近五日里有三日都没有去学堂。”
花辞镜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
花冯氏对二郎有诸多期许,为了让二郎能学有所成,豁出脸面、低声下气地为二郎求了一个学堂的位置。
这学堂乃是大安最有名的学堂,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成为里面的学生,而二郎竟然逃了学!
“郡王可寻到了他的去处?”
“……昭涂街上的烟馆子……”
花辞镜“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婴罗花?”
婴罗花并不生长在大安,它是被边外行商带进来的,又名离散草,顾名思义,对婴罗花上瘾的人注定妻离子散。
“本王尚不知何人引他去了那里,但本王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品尝过婴罗花的滋味,若是不能制止他,他的人生恐怕是完了。”
……
花辞镜思量了许久,这件事暂时不能让花冯氏知道,虽说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简唐氏在背后动的手脚,但依着花冯氏的性子,少不了会和简唐氏当面锣对面鼓。
假若简唐氏破罐子破摔,将二郎染上婴罗花这件事传了出去,那二郎这一辈子才真叫毁了。
大安律例写得明明白白,婴罗花上瘾者终身不得求取功名,还要被流放三千里。
而花桐也会被牵连其中,背上一个治家不严的罪过,花家一门都将陷入悲惨境地。
花辞镜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若是有人质疑靖西侯,简唐氏大可将族谱一事摆在众人眼前,说花桐还未被记上族谱。宗祠都没开,如何称得上简家人?
再往后,花桐一家人被赶出侯府,花桐丢了官,最后郁郁而终……
花辞镜不禁为简唐氏拍案叫绝,这简直就是一石三鸟:除了花桐的嫡子,断了花桐的生路,还为侯府搏了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如此营营汲汲,倒真是合上了简唐氏年轻时的作派。
“我大概也猜到了究竟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只是我有一点不明,大安三令五申不允许婴罗花出现,那家烟馆怎么如此放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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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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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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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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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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