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害不害怕?
害怕他其实不是席盎,而是钟庆?
席盎却道:“对不起,辞儿。”
“钟庆...不对,是我的好友席盎,当年那场大火他陪着我去救你,最后他被烧成重伤,我也幸免于难。”
“之后我易容成他的样子,一直守护在你身边。我一直都想带你离开,不想看你复仇,不想让你一直活在过去的痛苦中。”
“但你总是犹豫不定,在顾凉言身边吃了很多苦,我恨我无法帮到你。所以杀他,是为嫁祸给顾凉言,希望你心生恨意,离开他。”
“只是我没想到,即使跟我走了,离开了安城,可我的辞儿还是不开心,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辞儿,你说想走,我就陪你走,你说想回来,我钟庆就陪你回来。”
“可是杀人犯法,我一直都知道,我陪你的路不够了,以后的路,你可要自己走了。”
钟庆看着泪眼连连的慕小辞,看着她哭成泪人,他的心却很痛。
杀席盎的那天,他也犹豫过。
做了这件事,以后就再也不能以自由自身跟辞儿作伴了,可是那又怎么办,比起自由,生死,他更希望,辞儿幸福。
顾凉言给不到的幸福,那么就由他来。
“盎哥哥,我错了,我们不该回来,我应该跟你走的,我不该较真的。Z国挺好的,我为什么要回来。”
钟庆看着慕小辞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他求婚时戴上的。
他看着那颗闪耀的天鹅,道:“辞儿,其实也挺好,我的生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我的记忆也只会停留在,你是我未婚妻的时候。”
“虽然不能陪你一辈子,但能让你记住一辈子,也很好。”
席盎轻轻的吻了慕小辞的额头,为她擦掉那汹涌的泪水。
一大批警察涌进来的时候,席盎下意识的捂住慕小辞的眼睛,在她耳边轻轻说。
“辞儿,不要怕。”
“下辈子,我一定奔在最早来见你。”
席盎被逮捕。
一切来的太快,措手不及。
慕小辞的泪水还没干,但已经没有人护在她身前了。
她失魂落魄的看着顾凉言,原来他早已计划了这一切,不给钟庆任何喘息的机会。
慕小辞一直以为自己是带着恨活下去,可现在她才知道,是因为有人陪伴才肆无忌惮的放手做,可现在已经没有谁来为她的年轻气盛买单。
....
慕小辞大病一场,这是她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卧床不起三月有余。
她时常做梦梦见故人。
母亲、父亲、老钟、钟庆....
记忆里好多好多人都围着她。
梦里的钟庆。
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跟在她身后,却还是规规矩矩跟其他人一样喊她:“慕小姐。”
后来她挺烦了,凶巴巴说:“天天姐,姐,姐的叫,明明你比我大好不好?”
“既然你这么喜欢叫我姐,那你叫个辞姐姐听听?”
钟庆涨红了脸,慕小辞以为他害羞了,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快忘了这件事。
他却涩道:“辞姐姐,可还满意?”
“噗嗤”慕小辞笑了:“还可以挺受用。”
....
慕小辞又梦到父亲为她举办的那场豪华的邮轮生日会。
那天来的人好多好多。xǐυmь.℃òm
只是那天她盛装出席,经过某房间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顾少爷,定了今晚的机票去见妹妹,可现在该怎么办?”
“谁知道竟然有人敢给少爷的食物做手脚,走我们去找个合适的人,看能不能解一下....”
顾氏的少爷在她的生日宴上出事了?
本来要去找父亲的她停住步伐,去往了房间。
....
“必须给我查,究竟是谁做的!”
父亲生气的说完。
“老爷,小姐还没结婚,这事情传出去可不行。”
“小姐不是要做心脏手术吗?我带小姐去k国,趁做手术,把孩子给拿掉。”
“哎,辞儿身体随她妈妈了,若是不能够拿掉,就让孩子生了,然后送人,千万不要再带回来。”
“是老爷。”
“老钟,我相信你。只是我怕辞儿心理上受不了,若是能够抹平她这段记忆,最好不过。”
“老爷,我明白。”
慕小辞被推进了手术室。
主刀医生竟然是秦柳。
他道:“钟老师,没想到可欣的心脏竟然和小姐的匹配。”
“是啊,可惜可欣了,被男人骗了去私奔,结果遇上了空难,那么年轻就走了。”
“哎。”
“慕小姐和可欣那么要好,如果知道心脏是可欣的,会不会不能接受?”
“你是医生,你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件事。”
.....
“钟老师,孩子生了,是个女孩。”
秦柳将孩子报给老钟,老钟看了看,又放在她面前,恭敬道:“小姐,对不起,这个孩子,我们不能留,就让你们母女见见面吧。”
....
“秦柳,这件事情交给你我最放心,把孩子找户人家送了吧。”
“好。”
....
“小姐,对不住了,为了不让你记起这段往事,我只能给你加量了。如果有一天你记起,千万不要怪老夫。”
“生在这里,名声清白,都太重要。”
“以后等小姐找到良人,老夫一定为你接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
一记刺痛的针打在手臂上,前尘旧事,全部封尘。
慕小辞惊恐的睁开眼睛,那个梦如此真实。
她梦见她曾经生过一个女孩,梦见了孩子的父亲叫顾少爷。
可是顾少爷是谁?
当年登船的贵胄那么多,能被叫顾少爷的不多。
难道是顾凉言,又或者是他们家族之人?
这时顾思甜端着水果走了进来,她脆生生道:“慕慕,吃水果~”
慕小辞看着她,第一次带着审视的意味,认真的看着她。
以前总觉得她和顾凉言十分相似。
可如今看来,似乎有一些她的影子。
慕小辞收集了顾思甜的头发,在某个下午去了一趟医院。
等待亲子鉴定的过程,很煎熬。
慕小辞回忆了和顾思甜的种种,每每想到顾思甜这么小的孩子,被应歌儿虐待有自闭症,又被沈晴晴算计,如果真的是她的孩子,她对她亏欠太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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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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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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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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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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