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用心良苦。
可施无求的心眼也就用在了如何配药制药上面,其他的,他可想不到。
这也不是他的所长。
他最多还能想到的就是张丹枫如果不同意,那么该怎么做。
所以他先端了药,然后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尽管理由也是歪理,情感也不怎么站得住脚。
可施无求不管的,过程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把张丹枫绑到于承珠面前。
但此刻张丹枫真的倒下了,还就倒在了施无求的面前。
也是被他的药给迷晕的。
真的结果到了眼前,施无求反而不知所措了。
他想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就伤脑筋了。
施无求抓耳挠腮,踱来蹦去的,双手连搓。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阵风吹过,地上的张丹枫似乎动了一动,须发在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施无求偶然一瞥,看到了这个情形,顿时大怒。
他蹲下来指着张丹枫道:“你倒好,躺下来就死人不管了,我要多费脑筋呀。”
然后他用手指抵着腮帮,两眼望着天空,喃喃道:“不对呀,是我把他迷倒的,那么应该是我拿主意才对,怪他干嘛。”
只听“嗤”的一声,施无求第一反应就是指着张丹枫道:“你笑什么!”
可一看,外面起风了,风吹过了树枝,正吱吱作响。
施无求道:“难道我听错了?”
他忽然听到有人叹息,再四顾周围,除了躺在地上的张丹枫,房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这时候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自己长长地叹出了一声来。
施无求一怔,道:“难道是我自己在叹息?虽然还没出口,可是被我自己听到了?”
想到这里也好生无趣,忍不住想和昏倒的张丹枫说话。
可是一看到张丹枫,施无求道:“一把年纪了,还睡地上,会着凉的,好吧,算我好心,那就背着你吧。”
他扶起张丹枫,忽然又是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对了,我可以把他背出去的。”
这样一来,岂不是问题都解决了吗?
施无求不禁一拍大腿,道:“我可真是天才!”
他一拍不要紧,差一点拍到身边的张丹枫,吓得他赶紧缩手,然后把张丹枫放在背上,一边背一边说道:“不知道重不重,太重的话,我可背不动,就看你的造化了,这件事我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背上去发现还行,张丹枫不算重。
于是施无求把张丹枫背出了客栈,背上了华山。
奇怪的是路过进出华山的路口时,发现本来有的看守,现在都不见了。
其实施无求也想过了,再碰到的话,就说老爹晕过去了。估计看守也不会查得过分紧。
总之,这一回施无求也是玩出瘾来了,能够哄骗着几个小喽啰玩儿,也挺有趣的。
但是有趣的事,怎么稍纵即逝,他还想着玩儿呢,却不给玩儿了。
施无求顿时兴意阑珊,好在张丹枫背着非但不重,还越背越轻松,再走两步,施无求不觉得吃力,反而觉得寂寞,空山鸟飞尽,孤云独去闲。
看来看去,都是看惯的风景。
华山再美丽,看多了也就这么回事。
施无求实在无聊,忍不住跟背上的张丹枫说话:“我没想到背人原来这么开心,就是不说话闷得慌。”
张丹枫还是靠在他背上,双眼紧闭。Χiυmъ.cοΜ
施无求说着说着,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道:“你长得还真不错,这把年纪,保养成这样,真有你的。只是说到讨人喜欢,怎么也是我呀,可为什么于姑娘只喜欢你,不喜欢我?看来爱情真是不长眼,女人太靠不住了,还不如试药,又好玩又可靠。”
这时候又听到一声“嗤”。
施无求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却见张丹枫好端端地靠在他肩背上,看着也不想是在笑。
施无求道:“难道是我太可爱了,所以总是像听到在笑?”
他四顾回望,只见身边寂静如常,根本没有风吹过。
施无求纳闷道:“怎么回事呢?刚才听着像是在笑,可一看是风吹着树枝,可现在没风呀。”
他忍不住低头沉思,这是他的习惯,一碰到难题,就要低着头自己去思考。
可才一低头,就听到“嗤”的一声。
这次听得清楚,声音不在下面,而是在身边,于是他抬头。
这一抬头只见身前多了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路春娘、赛伯温和罗波。
然后还有一队人陆陆续续地从树林里走出来。
施无求道:“你没事笑什么?”
只听一阵“格格格”的娇笑,路春娘道:“我笑了又如何?”
施无求见了她,不禁头皮发麻,壮了壮胆,道:“没什么,要笑对着老祖去笑,你这么美,他看了一定喜欢。”
他本想提起绿袍沧浪来,一是警告她,二是让她转移注意力。
施无求虽然专注,可并不笨,路春娘与绿袍沧浪的纠葛,他也是略知一二。
可那是人家路春娘的隐私,被施无求一见面就揭开,路春娘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冷笑数声,施无求还跟着陪笑。
却见路春娘手一挥,清清脆脆地刮了施无求一个耳光。
施无求猝不及防,顿时被甩得当场转了一个圈。
还是他意志力强,虽然遭遇到无端的袭击,可还是护着张丹枫,怎么也要保全张丹枫的安全。
施无求武功稀松平常得紧,他既然喜欢用药,自然不会再把工夫花到武艺上。
所以路春娘一巴掌过去,施无求连站也站不稳,假如顺着这股力道的话,他就当场跌倒了。
可是施无求也倔强,越是如此,越是要相抵。
因此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撑住。
这样一来,他虽然勉强站住了,可是用力过猛,嘴角不禁沁出血来。
路春娘也不曾料想,这一巴掌居然没把他打倒。
她微微一怔,道:“你倒是长出息了。”
施无求苦笑道:“我不如你的绿袍老祖,你就别寻我开心了。”
路春娘脸色一变,却又笑道:“你也有你的好。”
说着一只手竟然搭过来,她那只手雪白娇嫩,柔柔地看着就像是白玉一般。
施无求却如见蛇蝎,急忙一步跳开。
路春娘的手就落了一个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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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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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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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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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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