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想法反弹而起:“师母要的恐怕是没有我这段情吧!”
这种想法也正常,勉强做贤妻,逼着自己大度,岂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这又是做给谁看?死要面子活受罪!
只是如今的于承珠心思也坦然了,暗道:“师母,不管你怎么想,存在了就是存在了,总之我尽可能尊敬你、照顾你,抱歉,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这样一想,心头沉静下来,这时候力气也渐长,青冥剑一扬,一招“长空披风”,剑招使出时,于承珠忽然闪过一念:“我去想那么多干嘛?不该来的也已经来了,管他来日如何,我只要过好每一天,别再跟自己纠结了。”
如此一来,心头有说不出的畅快。
长久以来,她一直思虑过度,有些是不得已为之,有些是习惯使然。
到了此刻,她才身心愉悦,既然都是自己的选择,那怎么也要自己支持自己呀!
而且她忽然发现,之所以会那么纠结,竟然是传承于云蕾。
尽管在太湖山庄时,云蕾是欢笑的时候居多,可她多愁善感,眉宇间淡悒的轻愁,总是那样牵动着张丹枫的心。
这一举一动,于承珠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知不觉,她活成了张丹枫喜爱的模样。
于是她也压力颇大,学得越像,也意味着离开自己越远,这样她会失落,也会压抑。
而如今的任性,也许不符合规矩,可那是活生生的自己。
没那么完美,却极为真实。
也许这就是她的小孩,她里面就住着这么一个小孩。
没那么理性,率性而为,真实自然。
所以她要这个内在的小孩。
也不可否认,这个内在的小孩,挤兑走了于承珠腹中的骨肉,也杀害了挡路的张翕,更让于承珠一直模仿的对象云蕾死于剑下。
这是匪夷所思,却也是潜藏的真我。
这个内在的小孩才是真正帮着于承珠的,要的是让于承珠做自己,而不是模仿,不是人云亦云。
这个内在小孩的诞生,于承珠也有过逃避和不适应。
可听了所念的经文,于承珠感受到了慈悲与清净,对自己的怜悯油然而起,不再自我排挤,自我挑剔,一切安之受之。
这时候她把罗波的心态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没必要把他的话当真,而是当他自说自话罢了。
于承珠甚至在想:“像他这样也是在迷信,那是迷信自我。与其没来由地迷信自己,还不如去迷信观世音菩萨所代表的慈悲呢!”
原来迷信也是可以有选择的,而经过了选择的迷信,还是那份迷执和盲信吗?
那不就是一种清净吗?
因为在内心选择了慈悲,于承珠也接受了内在小孩。
所以脸上露出笑容,那一剑刚出,忽觉体内一热,真气竟然可以运转起来了。
于承珠这一喜非同小可,当下默运《玄功要诀》,这一次再无凝滞,竟然回转自如。
于是剑芒一涨,于承珠随即使用白云剑跟上,白云剑一出,宛如出岫飞舞,挥洒自如。
幻射出一道白光,映射四周,七彩莹然。
于承珠微微一笑,心道:“师父,以前我在学你,现在我要做自己,这样才可以更好地照顾帮助你!”
她不当自己是依赖张丹枫的小孩,爱情让她意识到,她可以和师父平等对视。
而接受了这段不伦之恋,给她带来的好处就是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从前她依赖师父,所以崇拜他,而现在她意识到他也是一个人,将来还需要她的照顾,童年是一去不复返,可更好的自己逐渐养成。
滋养内在小孩的不是师父张丹枫,而是于承珠,是她自己。
只听罗波“哇”的一声,这一下可是在惨叫。
只见他肩上、背部全是衣衫的碎片,接着“嗤”的一声,却是于承珠一剑削去,割断了罗波的束发金环,顺带着扯断发绳,罗波的头发散乱而下。
这样一来,罗波的面目显得非常狰狞,于承珠心中一软,手上放松了下来。
可是剑影忽起,团团挥舞,剑招奇诡,每每从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刺出。
罗波从未见过这路剑法,难以应付,不一会儿已经忙得手慌脚乱,疲于应付。
只听“嘶,嘶”之声不绝,剑光带动,罗波的头发四散飞舞,不一会儿,罗波已经被剃了一个大光头。
眼看着本来是头发好端端的,可不一会功夫,就成了大光头,任谁看了都觉得好笑。
小狗子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五婆婆急忙制止,可自己也忍不住好笑,在一旁偷着笑。
罗波的手下见状喝道:“笑什么!”
说着穷凶极恶地上前几步,五婆婆见他们凶神恶煞一般,连忙用衣袖遮住小狗子,连连后退。
几名手下正要再耀武扬威,忽听一声剑吟,面前一寒,只见宝剑横在自己身侧,再要前进的话,等于自己把咽喉要害撞在人家剑锋之上。
顿时不敢再不知进退。
只见于承珠扬眉笑道:“可以笑吗?”m.χIùmЬ.CǒM
她双手各执一柄宝剑,相互摆开,剑式一亮,这几名手下无论从哪个方向过去,都难逃剑口。
当下一人陪笑道:“笑吧,笑吧!”
还有人见风使舵,跟着说道:“哪有不允许笑的道理呢!哈哈哈哈!”
另外一人跟着道:“笑一笑,十年少。”
顿时场中一片笑声,不是干笑就是皮笑肉不笑。
于承珠自己都不觉好笑。
小狗子哪里忍得住,马上大笑起来。这一下五婆婆也不拦着,跟着一起笑。
笑声未已,只听呼喝声中,罗波又是一声惨叫,只听“嚓嚓”两声,罗波就像是被抽耳光似的,左右摇晃,最后跌在一边。
好在他武功底子好,眼看要摔倒,强用“千斤堕”的身法,脚步打颤,步履蹒跚,可总算没倒下。
几名手下一看,哪里还管别的,急忙过去扶住罗波,只见罗波两边肩头血红,鲜血未止。
罗波推开手下,喝道:“你是谁!”
话音未落,却听于承珠笑吟吟道:“云凤姐姐!”
只见红巾当风,长剑如雪,美目流盼,笑靥如花,来人不是凌云凤,又是何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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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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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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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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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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