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蕾抢上一步道:“你们可曾见到承珠?”
此言一出,她自己也是一愣,连忙闭住口。Χiυmъ.cοΜ
于承珠失踪乃是机密,怎么可以轻易跟人道?
只是也奇怪,云蕾和他们虽然只是第一次相见,可非但不觉得他们是坏人,还觉得像是和自己很亲近的一样,不知不觉,心里怎么想,就脱口而出。
施无求道:“于姑娘走了吗?”
云蕾不语,他又道:“她还能到哪里去!”
一边一边下意识地望向大海,尽管大家也否定了于承珠会出海,可他这么一瞧,云蕾也不禁望着大海。
彼时惊涛拍岸,声势滔滔,看到这个情形,顿觉自身渺。
云蕾回望时,只见施无求也是一脸茫然,云蕾见到这种神情,真觉得跟自己内心的感触相通,不知不觉又增加了几分亲近之意。
不料施无求忽道:“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云蕾蓦然心中一沉,这话也得通,若非已死,怎会无缘无故,不知所踪呢?
只是真会如此吗?这可是谁都不愿意接受的,所以谁也不曾往这方面去想。
如今猛的被提及,云蕾如受重击,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
不是如此还难以平衡心跳。
张丹枫喝道:“胡什么!承珠好端赌,她怎么会……”
张丹枫爱惜徒弟,这“死”字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出口,可谁知道话犹未了,施无求大声道:“你知道什么!于姑娘中了剧毒,如果没有解药,她只怕现在已经死了!”
张丹枫大吃一惊,他可不曾料到居然还有这等样事,如果于承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又是在他跟前,叫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于谦?
张丹枫一急之下,顾不得许多,身形一掠,众人只见眼前一晃,张丹枫已经抓住了施无求的手腕,道:“你待怎讲?”
可谁知道他才抓到施无求的手,只觉得自己的皮肤上一阵热痛,热辣辣的痛,好像抓到了一把辣椒。
张丹枫心道:“不好!”可是叫他马上就放手,却也不能。
张丹枫敛息甩手,看似要甩掉手上的痛感,却听施无求“阿哟”一声,一个“鹞子大翻身”直滚出去。
黑衣女子见状大惊,脱口而出道:“你干什么!”
她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长剑一扬,一瞻苍鹰扑兔”身形猛然拔起,一起一落已经到了张丹枫身后,这一剑正对着张丹枫的“心俞穴”刺去。
云蕾一见之下,也是大惊,人影一动,脚步已经移了三步,只是蓦然停顿,她忖度道:“如今的丹枫是何等身份,尽管是两个打他一个,可他到底是前辈,我如果上去,岂不是坏了规矩,落了个以大欺的骂名?”
她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不过手里已经扣着一枚金花以防万一。
这时她了解了为什么后来张丹枫不带她出游江湖了,一来她要照顾家庭,二来张丹枫武功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被人认可,谁还会欺负他?第三,其实这才是重点,张丹枫已非少年时,接下来出现的都是他的辈,怎么还能夫妻一同使用双剑合璧的绝技呢?这不是欺压辈吗?
云蕾笑了一笑,眼前又浮现出少年时两人策马江湖,双剑合璧的情形,虽然往事如梦,可梦实在太美。
张丹枫早就听到身后有金刃劈风的声音,已经猜到是那黑衣女子,心道:“来得正好!”
他默运玄功,已经把那热辣辣的毒素控制在指头周围,不让它顺着经脉上延,同时手肘向后一挫,倏忽之间,人已经到了黑衣女子身前,张丹枫手臂一弹,那只红通通的手竟然往黑衣女子的面门抹去。
黑衣女子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就没看到张丹枫怎么出手,接着剑就刺了一个空。
她心念一动,马上变招,黑衣女子的武功也达到了上衬境界,她动作极快,可还是不如张丹枫。
在一旁观看的人瞧得分明,张丹枫的动作并不复杂,但愣是抢在了黑衣女子变招之前,活生生夺得先机,把黑衣女子挤兑到一边去。
黑衣女子自己也不曾想到,自己的武功居然存在着这么一个破绽。
如果不是和张丹枫动手比武,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在电光火石之间,黑衣女子居然不自觉地出神发起了怔。云蕾却忍不住扬声叫道:“姑娘,心!”
黑衣女子眼睛一抬,似乎被惊醒。
张翕却扬起脸,问道:“妈妈,她是我们的敌人,你为什么要帮她呀?”
云蕾微笑道:“她到底是个女子,又是辈,难道叫你爹落下一个欺负饶名声吗?”
张翕似懂非懂,却不做声了。
云蕾得其实只是一个面,她其实对这对男女产生了亲近感,有心帮他们。只是怎么跟女儿呢?别看张翕人,可在意父母的所属权了,她就希望父母都是她一个饶。最好不要有人介入,其实也没人介入,可是云蕾这么一来,岂不是要引起姑娘大闹?
再加上虽然是母女至亲,可张翕还没成长到可以和母亲平等对话的地步,现在跟她心情,并不合适。所以云蕾挑了一个听得过去的理由。
而如今的张翕是需要多懂一些道理,这才是重要的。
张丹枫的手离黑衣女子还有寸许,却听她道:“我输了,请你放过无求哥哥!”
真没想到她还会认输,而且出来毫不含糊。
云蕾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把手里扣着的金花暗器悄悄放下。这时她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知道张丹枫为什么后来就不带着她闯荡江湖了,一来张丹枫已非少年,后来的全是他的辈,这时候再两个人施展双剑合璧?那是在拆张丹枫的台脚了。再者,她也需要照顾家庭;时过境迁,少年时再怎么美好,过去了终究还是过去了。
也许这就是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施无求他们的原因吧,又是少年时,却是另一番光景,在他们身上,云蕾想看到另一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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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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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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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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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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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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