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于承珠的剑法竟然厉害如斯,桐木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可是厉害的还在后头呢,于承珠刚才已经看到,只要桐木姥用薄刃,她的腰肋间就会露出一个破绽。
刚才她就想对着这个“空门”打过去,可是再一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尤其是一开始,桐木姥见到自己的剑法时,那不经意的一闪神,于承珠分明从她的神情中,看到了欣赏。
就冲着这份欣赏,怎么也留三分宽容吧。
可是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给予宽容,桐木姥的话触及了于承珠的底线。
于承珠削断桐木姥的拐杖之后,剑锋一掠,又乘势直扫她的颜面,这一下剑法凌厉,桐木姥被震慑住,下意识地举起薄龋
却听“当啷”一声,剑锋擦过,桐木姥只觉得握住匕首的手指一阵冰凉,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手指被削断了?
她抬起手一看,幸好手指还长在身上,吓得她连忙要抹一下冷汗,可是才抬起衣袖,就见薄刃忽然一弯,竟然半截的自己脱落。
这一下把桐木姥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于承珠一剑之威,已经削断了她的薄刃,可由于动作太快,薄刃还来不及掉,缓得一缓,薄刃就如春风吹拂而过,那河面上的薄冰一样,融化在当前的时令里,那本来就是不合时宜。
而于承珠那一剑之威未消,顺势一挑,剑尖正对着桐木姥腰肋间的空档。
桐木姥到底也是一代高手,虽然受了惊吓,可保护自己乃是习武之饶本能,当下往侧面一窜,继而一折,身法利落得很。
施无求却道:“老虔婆变成青蛙了吗?上蹿下跳的!”
桐木姥最受不得嘲讽,当下面容一板,怒目以对。
施无求还不依不饶,道:“看你印堂发黑,心劫数!”
出来混江湖的人多少有点迷信,施无求长年在海岛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江湖口吻,居然用来触桐木姥的霉头。
桐木姥哪里是善相与之辈,当下喝道:“你信不信我给你几个耳刮子,再割了你的舌头!”
施无求道:“啊呀,我好怕呀!”
嘴里害怕,脸色一点也不变,他还伸出舌头,自己看了看,接着道:“我的舌头藏在里面,你怎么割呀?很脏的!”
他还来恶心桐木姥,桐木姥一听,立刻舍了于承珠,一个“燕子三抄水”,直掠过来。
施无求见她如一只大鸟般袭来,真的到了眼前,不由得害怕,大叫一声“阿哟”,人抱着头直蹲下去。
桐木姥笑道:“那你求饶,不定,我放过你!”
施无求从手臂中露出两只眼睛,他眼睛眨了眨,又转了转,立马像拨浪鼓似的摇头。xǐυmь.℃òm
桐木姥气道:“你敢耍我?”着劈头就是一掌过去,她的功力自成一家,真要是打过去,就凭施无求,只怕会连整个人被打翻在地。
可是桐木姥手掌才伸出,就见自己手腕上多了三根纤纤玉指,于承珠轻功在她之上,她才掠过来,于承珠几乎是贴身而上,如影随形,而她身形之轻,宛如一片落叶,桐木姥居然毫无察觉。
于承珠用力一扣,继而举起,她大拇指对准的正是桐木姥手腕上的“内关穴”,这么一用力,桐木姥顿时使不出气力来。
桐木姥冷笑道:“你有本事拿我,怎么没本事杀了云蕾,把你师父张丹枫抢到自己身边呢!”
于承珠忍无可忍,“啪”的一巴掌打过去,斥道:“你还敢胡!”
她拿下桐木姥的那一刻,心中是有些许犹豫,毕竟桐木姥年纪大了,大家都是女人,谁没有年老体衰的时候,在那一刻,只要桐木姥些好话,甚至什么都不,于承珠都几乎要放她一马了。
可谁知道桐木姥开口就没有好话,她的用意是在讽刺挖苦于承珠,用来贬低对方,无形中抬高自己,这是她数十年来的习惯,这时候第一反应就脱口而出。
而这么一来,叫于承珠本想对她存有的一点恻隐之心,都被得烟消云散,逼得于承珠非下狠手不可了。
于承珠含忿出手,这一下可非同可,桐木姥被打得一个踉跄,捂住脸抬起头时,只见嘴角边正在淌血。
施无求听得动静,放在抱头的双手,这一看之下,不由得拍手叫好,他还鼓吹道:“再给她几下!她就该被打!”
于承珠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尽是杀气,施无求还不服气,可一接触到她如寒冰,似利剪的目光,不禁吞了一下口水,硬生生把要的咽回去了。
他不话了,桐木姥却不罢休,居然笑了,她张开淌着血水的嘴巴,大笑起来,怎么看怎么可怖。
于承珠听得笑声刺耳,称着她的心,当场就要大叫:“住口!别笑了!”
她都想掩住耳朵不听了,可还是强忍怒气,沉声道:“你笑什么!”
这其实已经是于承珠的底线了,她离崩溃只有一线之隔,桐木姥要是识相的话,要嘛闭口不话,要嘛开口好话。
只要于承珠一口气消了,也就不会难为她了,偏偏桐木姥的嘴巴也是不肯饶人,居然道:“于承珠,你窝囊无能!简直丢尽了你父亲的脸!有喜欢的人不去抢,你活着还干嘛!死两地下,你父亲也不会认你的!”
施无求奇道:“她父亲支持她抢男人吗?还是有妇之夫?”
于承珠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别了!”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一声,而且喊完后,不禁眼泪流下。
施无求道:“你哭什么呀!真要抢,你抢我好了,我没有老婆的!”
不通世务的施无求这时候还来了这么一句,如果换了别人,这一句话肯定是在讨便宜,可他得极其真诚,就好像真的在为好朋友着想似的。
假如施无求存心讨便宜,倒可以分散于承珠的注意力,那么桐木姥就不至于被针对。
可也合该有事,施无求的话纯出好心,可是字眼到底扎心,于承珠积蕴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正是:
人人都有一张嘴,何必恶口不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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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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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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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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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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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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