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姐!早啊!”
叶舒图看向对自己打招呼的叶兰舟,抬头望了眼太阳,这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二皇姐,我昨夜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十分中意您的那位堂兄肖逸安,想要娶进门。”
叶舒图仿若吃了苍蝇般地看向这个人,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居然还在打肖逸安的主意?
“二皇姐你看啊,我们身为皇女也要懂得为皇族分忧。权势宗族的血脉是要通过联姻,才能转化为帝王之家的血脉,如此咱们帝家才会逐渐壮大。肖逸安嫁给我,那就是咱们帝家的人了,肖家也会多了一个靠山,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叶舒图瞥了眼这个言之凿凿的人:“还帝家血脉?你现在生得出来吗?”
“……”强压下火气,叶兰舟笑了笑,“鸟大了,什么林子没有啊,我不行,你的那个堂哥不是行吗?反正我不介意,要个皇嗣还不简单吗。不管怎么样,我反正就是看上肖逸安了,立刻就去大皇姐那请旨,大不了直接去找母皇。你们都不同意,我就跑肖家亲自提亲。”
“叶兰舟,你还要脸不?你这纯粹就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叶舒图震惊又生气,这简直是无赖作为,一早的好心情都被眼前这个人给搅黄了。
居然还在她的面前侮辱他们肖家人?!
叶兰舟也不恼,继续言语相激,逼她动了手。
她动手,那自己也就动了手。
于是,两位皇女因为一个肖逸安联姻的事情大打出手,也迅速传遍了宫中。
自然也传到了女帝的耳朵里,她揉了揉眉心,一侧的阿涛忙递给她一杯茶。
“阿涛你曾教过舟儿几日武功,与她也相处过一段时间,觉得舟儿如何?”
阿涛想了想,说道:“三殿下虽然有些顽劣,也有些贪玩。但奴婢觉得她本性不坏,相国大人如此清冷的人,能看上三殿下这说明她的身上必然有可取之处。”
叶凝霜思索后,饮了一口茶,吩咐道:“把那两个不争气的,给朕带过来。”
“陛下,您现在还在养伤阶段。”阿涛提醒道,“相国是知道您是装病,但别人不知。”
“朕这关,闭的也不清闲。才短短几日,就闹出了这么多事。去!把她们两个给我带过来!”
“是。”阿涛领命,退了出去。
心道,这个三公主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不是上赶着往陛下的龙威上撞吗?
“咳咳……成何体统!”躲在帷幔后的叶凝霜重咳着,拖着“病体”狠狠斥责了这跪在眼前的两个人。
叶舒图有些委屈地看向叶凝霜,刚想说什么,就被叶兰舟打断了:“是,母皇教训的是,是我不好惹了二皇姐生气,这才动了手。”
“……”叶舒图有些懵,方才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人,这个时候倒成了绵羊了?
“老二,你那个冲动的脾气真该改一改了。”女帝蹙了蹙眉,甩了下手,“你先下去吧,回去罚抄十遍心经。”
“……儿臣知道了。”叶舒图弯了弯腰,瞪了眼叶兰舟,退了出去。
叶兰舟看着人走远,适才回头看向帷幔后的那个身影,试探地问道:“母皇……那儿臣也告退了。”
“谁让你走的。”帘子被掀起,叶凝霜看向那个人。
叶兰舟挑了挑眉,乖乖跪在原地,看了眼叶凝霜血气方刚的脸色,“诧异”问道:“母皇,您的病好了?”
叶凝霜微怔,低头又咳了咳,她瞥了对方一眼后看向一侧的阿涛。
阿涛上前,扶她坐了起来。
这陛下只是扭伤了脚而已,并不是什么大碍。
之所以装病,是想瞧瞧她不在的时候,这朝局里的风起云涌,还有三个殿下的所作所为。
没想到才短短日子,这个三殿下就闹出了两件风波。
阿涛低垂着眉目,立在一旁,兀自叹了口气。
她受到女帝的会意,去一侧取了东西过来。
“少打岔。”女帝抬手指了下,“你现在跪的那个地方,今晨,百里也跪在那里,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叶兰舟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百里相国是怎么对叶凝霜说的
她的这位女帝妈妈疑心比较重,还是先不说话为好。
百里相国在宫闱之中与自己发生了肢体接触,既然被人切实看到了,早晚都会传出去。
女帝总要做些什么,给外界一个说法
自己轻薄了百里温寻,倒是没什么新鲜的。
但,百里相国的名誉,不能毁了。
叶凝霜看向不说话的叶兰舟,她冲阿涛挥了挥手。
阿涛手持荆板走到了叶兰舟的身后,毕竟自己也做了这位殿下的几日师傅,有些于心不忍,她有些为难地看向叶凝霜。
叶凝霜冷硬着神情,直直盯着叶兰舟:“不论你以前如何胡闹,朕一向纵容你。但如今,你染指的是一国之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今日的责罚,是朕要你长些记性!打!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停!”
深吸一口气,叶兰舟弯下了腰,跪伏在地。
这顿打,早晚要挨。
自己挨,也要比百里相国挨好。
爱一个人也要讲规矩和对错,要权衡利弊,不能毫无条件Χiυmъ.cοΜ
这就是这个皇宫里的身不由己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大
紧捏着拳头,叶兰舟忍着背部传来的刺痛,咬着牙没有吭声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滴落在眼前的石板地上,只能听到荆板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叶凝霜抓着自己的膝头,眼底闪过的汹涌被强压了下去,她开口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知错了吗?”
错?错在何处……
“儿臣知错了。”叶兰舟伏在地上,勉勉强强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阿涛看向女帝,询问是否该停了。
叶凝霜摆了下手,阿涛才松了口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扶起跪伏在地的叶兰舟。
叶兰舟摇晃着身子,试了好久才直起了腰:“母皇……儿臣只是一时醉酒,并无意冒犯相国大人。相国大人于我,是念在救命之恩,才会生了情愫。我们并未做出格的事情,定是告知此事于你的人,添油加醋。故意制造恶趣,是何其浅薄啊,我与相国大人清清白白。”
叶凝霜拧起眉心,看向摇摇欲坠的叶兰舟,重新思考了一番她说的话。
东宫的侍女翠儿,她看到了叶兰舟和百里相国相亲在一起,但是这个相亲的尺度,她究竟有没有添油加醋倒是可以说道说道了。
叶凝霜心下有了计较,她看向叶兰舟,慢慢走了过去:“舟儿,如若你真的有意百里,就拿出作为让朕瞧瞧!让天下人看看,朕和兰陵的女儿,是不是个草包!配不配得上东阑的帝相。”
叶兰舟微愣,她抬起了头,看向那个俯瞰着自己的女帝。
心底的情绪愈发的膨胀开来,她努力克制下血脉的沸腾,平定了这有些紊乱的心绪。
她笑着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了。”
“嗯。你退下吧。”
“儿臣告退。”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叶兰舟摇摇晃晃着离开了栖寐殿。
叶凝霜的神色微驰,看向地上染着血的荆板,长叹一声:“阿涛……传朕旨意,去将那个翠儿赐死,再传话下去,谁以后还敢再在宫里传谣他人,添油加醋,就是这个下场。”
“……奴婢领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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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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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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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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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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