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然卿迷迷糊糊的快要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头疼欲裂,痛入骨髓,让她忍不住的咬紧牙关。
该死的南影澈!下手可真是够狠!待她治得自己活蹦乱跳那一天,她一定要狠狠报复回去!
然而,云萝抽抽噎噎的哭声,很快打断了她的想法——
“小姐,你怎么这么可怜?不是被梦夫人欺负,就是被王爷毒打,还让你自生自灭,现在你浑身是伤,王爷却命人看守咱们的花溪院,根本不让奴婢出去找大夫啊!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真的没法活了,呜呜呜……”云萝哭的小脸通红,伤心欲绝,小小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疼几分。
以前她身为毒医,不仅杀伐果断,甚至薄情寡义,可现在面对云萝这样的忠仆,她却觉得自己多了一丝软勒。
轻轻拍了一下云萝的肩膀,她气息微微道:“云萝,扶我起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一瞬间,云萝停止流泪,甚至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眸,看着主子面无血色,憔悴消瘦,她真是愧疚不已,“小姐,你醒啦?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好好保护你……”
她黯然神伤着,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起来,甚至贴心的披上衣裳。
羽然卿伸手擦了擦去云萝的两行清泪,这才清冷道:“云萝,你记住!从今往后,没人能再伤害你我主仆二人,知道了吗?”
显然,云萝看到这样不同以往的主子,眉眼坚决,气韵冷艳,还吓了一跳。
这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姐吗?
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是不是变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绝对乖巧服从,“嗯嗯,小姐,现在怎么办?你这些伤,要怎么治啊?”
伤?
要是不提,羽然卿险些忘了自己这遍体鳞伤已经凝成血痂,不仅散发腥气,还十分狰狞,真是把她衬托得太过狼狈,加上这张被毒伤的左脸……
啧啧啧,还真是惨啊!
但这一切都不要紧,毕竟她有灵药手镯在,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云萝,你去拿个镜子过来,我看看我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嗯,好。”
等着云萝拿来镜子,在烛火光芒之下一照,她看了一眼,也觉得真是让人惊心动魄啊!
一块凹凸不平的黑色肉糊,就好像烂泥死死贴在皮上,又丑陋又恶心,其实上面都是混合毒粉,虽然看起来十分严重,但并非无法去除。
这一刻,她也算明白了南影澈为什么这么想打死她,毕竟此时此刻的她长得实在是太吓人了。
可这小小一块烂肉,对她这个毒医算得了什么呢?
“云萝,我现在要你去替我办两件事情。”她突然一本正经的叮嘱,眉眼认真,不容置疑。
“小姐,你说吧,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办好。”云萝乖乖坐好,等待吩咐。
只见羽然卿漾起一抹邪魅笑容,再神神秘秘道:“第一件事,给我找一盆水和一些干净的布,第二件事,做完第一件事以后,你立马拿着这个东西,把羽墨梦身边的丫鬟萍儿迷晕,再把她带到我们这里来,明白了吗?”
说着,她就摸了一下手上的灵药手镯,从灵药手镯里面拿出了一瓶软骨散,直接交给了云萝。
拿到软骨散的时候,云萝已经听的一清二楚,第一件事非常容易,就是第二件事让她一头雾水。
“小姐,你要奴婢抓萍儿过来,是不是想逼问她当时和梦夫人一起害得小姐毁了容貌的事呢?要真是这样,奴婢就算是死!也要让她们两个吐出真相!”云萝信誓旦旦,还将手上的瓷瓶紧紧攥着。
羽然卿看她如此袒护自己,难得露出欣慰。
“嗯,这事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有我在,绝不会有人伤你分毫!”
“好,那小姐,你就等奴婢的好消息吧!”
“去吧!早去早回。”
等待云萝端来水盆和纱布,再悄悄退下,就是她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她摸了一下灵药手镯,拿出了消毒液,麻沸散,手术刀,解毒剂,止血散,快速愈合药草剂,还有一个光速愈合迷你仪器,有了这些东西,她要是想在短时间内恢复容貌,根本不是问题!
一个时辰之内,她干净利落的将烂肉剔除,还敷上多种愈合药剂,通过光速愈合迷你仪器重造活细胞,而剩下的,就是交给时间了。
躺在床边微微小憩的她,一直都在内心读分读秒,等着云萝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如闪电的命令声,“你们退下!本夫人要看看姐姐。”
“是!”
羽然卿忽而勾笑,绿茶婊果然来了,很好!
紧接着,就有人直接踹门而入!
只听到“嘭——”的一声,两扇木门摇摇晃晃,迎面望去,正是一身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羽墨梦带着自己的丫鬟萍儿,把云萝五花大绑的押了进来。
说实话,这羽墨梦哪里像是一个怀了身孕的柔弱女子?简直就是一个莽汉。
羽墨梦穿着一身宽松的云燕牡丹百合天蓝裙,即便小腹微微隆起,显得几分臃肿,但依旧不遮不掩她的娇柔妩媚。此时此刻,她那白天里温柔贤淑的模样已经消失,只变成阴暗里的蛇蝎美人。
在看到羽然卿从脸到全身都是纱布那一瞬间,她微微一愣,不仅觉得好笑不已,甚至还想落井下石。
这条疯狗,就活该被她凌虐,欺负!
她柳眉一竖,无情唾骂道:“呵!我的疯狗姐姐!你包成这样就能掩盖你是丑八怪的事实了吗?不过,你可真是好样的!我都已经让王爷留你一条狗命,你怎么还敢作妖作怪呢?萍儿,快把她的跟班狗扔给她!待会本夫人就两个一起教训!”xǐυmь.℃òm
“是的,夫人。”萍儿拿出狗仗人势的架子,将手上五花大绑的云萝猛地往羽然卿怀里一推!
云萝猝不及防,整个额头摔向地面,还发出震当人耳的一声“咚——”
很快,云萝就磕出一块血印,疼得小脸霎白,还委委屈屈的哭了出来,“呜呜呜……小姐,是奴婢没用,奴婢没有办好小姐交代的差事,她们两个不会饶过小姐你的,小姐你快逃吧!奴婢就算是死,也要保护你!”
看着云萝都那般瘦弱骨柴,还要保护她?她真是心疼!
一时间,她眉眼凝寒,透出凛凛逼人的杀气,一扫而过眼前的主仆二人,“云萝,不要总是死死死的,待会是谁死,还不一定呢。”
她赶紧给云萝松了绑,将云萝护在身后。
羽墨梦还没有发觉羽然卿已经脱胎换骨,还当她是条动都动不了的疯狗,不禁仰天大笑了,“哈哈——疯了,果然是疯了,我的疯狗姐姐,如果我是你,真的宁愿上吊死了,也不要丢人现眼!但你居然蠢到让云萝来下毒?你就不怕我告诉王爷,让王爷把你五马分尸吗?!”
下毒?
她淡淡一笑,像是意料之中那般镇定。
从一开始,她要云萝下毒是真的,但目的却是假的。
因为她早就算准了天真无邪的云萝,根本没有胆量下毒,也一定会被这主仆二人发现,所以这主仆二人一旦发现真相,必然会气急败坏的来找她理论,甚至和以前一样,对她凌辱,折磨!
纵然这一招太过冒险了,也让云萝受苦了,但这蠢得跟猪一样的主仆二人,还不照样被她请君入瓮了?
此时不打贱人,更待何时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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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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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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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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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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