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长官叫住了刚走进来的小胧长官,并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向外走去。
“王大小姐醒了?呼,可算是醒了。”
“是的,今早刚醒,现在医生正在给她简单的做个复检。对了,王老太她……她老人家就在我身边。”
这时,电话那头响起了一老人家的声音。
“行啊,我老人家刚退下来没几年,你们这些人就欺我的欺我,瞒我的瞒我。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走茶凉啊。唉,真让人寒心啊。”
“不……不是这样的王教官……”
“小廖……是吧?我听说有个小伙子……叫什么来着……林瑜,是吧?他的行李找到了吗?身份已经确认了吗?听说啊,他顶着劫匪的枪口救下我孙女啊。我这个半身入了黄土的人,连一个正式的徒弟都没有,一身超群的武艺就要跟着我入土为安了。可是,我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师傅师祖们呢。”
廖长官认真的听着老太太的话,仿佛回到了当年初入部队时候的场景,脑门上冷汗直流,一刻不敢松懈。
十几分钟后,林瑜在缴获的赃物里,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行李箱,更别说身份证件了。
“廖警官?”
廖长官似乎有心事,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林瑜喊了他好几遍,他才回过神来。
“走吧,跟我去医院走一趟。”
林瑜疑惑,问:“去医院干哈?”
“有人要见你。好了,别问了。有什么事情,你去了就知道了。不……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廖警官似是自我安慰一样的说。
林瑜将目光投向谢欣。
只见谢欣摊了摊手,一副你看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廖长官……”
“谢长官,不是我不愿说,而是……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廖长官苦笑。
林瑜和谢欣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两人带着疑惑,上了廖警官的车。
林瑜大致猜到了可能跟谋天大厦的大小姐王火火有关,但却想不出来这跟自己有什么实际关系。
忽然,林瑜心中一凛,脑海浮现王火火半睁半闭着眼的模样,心想该不会被她认出来了吧?
就在这时,谢欣的电话响了。
“喂,姐~你在那儿啊?”谢依慵懒的声音响起。
“正在前往市中心的康复医院。”
“哦。”
谢欣关了电话,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林瑜望着她的侧脸,一时迷了。
康复医院
谢欣一下车,就自个儿先走了。
隔了老远,林瑜隐约听到她在向路人询问哪儿有早餐买。
“在酒店的时候,就跟你说了吃了早餐再来的嘛……真是个好姐姐。”
林瑜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酸溜溜的。
“走吧!”Χiυmъ.cοΜ
廖长官望了谢欣那边一眼,并没有在意。
谢欣的官级比他高,属于上级。而他作为下级,没有权利询问上级的去向。况且,他现在心中苦闷不已,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应付“王教官”,好几次差点儿不是追尾,就是闯红灯。
“廖警官,怎么了?”
林瑜见廖长官苦着脸,一直盯着自己,便想起这一路上,他的脸色好像都没有好过,不由得心头一跳:莫不是王火火出了什么意外吧?
“有些事情,我要先跟你说明一下。”
廖长官犹豫再三,把林瑜拉到医院门口的角落里。
等廖警官说完,林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王火火的奶奶想要见我。”
那么,问题来了:王火火的奶奶为什么要见我?如果仅是因为我是第一个发现王火火的人,那也不至于她老人家亲自当面道谢啊。而且,这都已经过了两三天了。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林瑜疑惑的望着廖长官,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廖长官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错开了林瑜的目光,右手挠了挠脸颊,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十分钟过后,林瑜和廖警官出现在医院的私人病房前。
只见,一位慈祥的老太太正坐在轮椅上,笑望着廖长官。她身后还站了一个人,是个紧绷着脸的灰发老太太。
“王教官。”
廖长官目光盯着轮椅上的老太太后,神色肃穆的行了个军礼。
“哎,小廖啊,我老人家都退休了,你还给我行什么军礼啊!”
王老太笑着摆了摆手,紧接着又说,“你这头发有点长,遮住耳朵了。还有你看看你的仪容,满脸的胡渣,我要不认识你,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流浪汉呢!”
廖长官满头冷汗。
“你身为公职人员,在办公期间的形象,代表着的可是一整个骁六区的派出所的容貌,一整个骁峡市的市容,整个铠明省的省风,乃至于代表着全国的公仆人员!你说说你这形象,如何给全国人民带来打从心底里的温暖与呵护?”
廖长官脸色苍白,原本挺直的腰背竟也弯了下来,束手低头,完全是一副小学生听班主任教诲的模样。
王老太说着说着,原本的慈祥已经被严厉所取代,特别是那双与年龄完全不符的锐利的眼神,宛如捕食猎物的雄鹰。
而廖长官,则如被雄鹰盯住的雏鸡一般,瑟瑟发抖。
好强的气场!
林瑜震惊。
眼前这位看起来有六十来岁,腿脚不便的老奶奶,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走廊里落针可闻。
廖长官大气也不敢喘。
林瑜的额头冒着细密的冷汗。
“来,给我打一套军体拳。”
王老太用不可置疑的口吻下了命令。
“是!”
廖长官立正应答,随后收拳跨马步,开始打军体拳。
“是不是没吃饭!软坨坨的拳头,是要给敌人挠痒吗?给我用力点!”
“喝!”
“咳咳咳……”
正在这时,王教官剧烈咳嗽了起来。
“王老!”
灰发老太好似是王老太的保姆,她担忧的拍着王老太的后背。
“哼,我在训人,哪有你说话的份!”
王老太冷哼一声,非但不领情,还一把拍开了对方的手。
“您都已经退休了……”
灰发老奶奶幽幽的说了一句。
王老太一窒,脸上的失落一闪而逝,双手一拍,立马变笑脸,说:“哎呦,你看看我……老毛病,老毛病!哈哈哈……”
刹那间解除肃杀的空间。
廖长官气喘吁吁,停了下来,眼镜有点儿发红了,急问:“王教官,您……”
“哎?别教官教官的喊了,不然我老毛病要是又犯了,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怕!”
廖长官撅着脑袋,像是个倔犟的小孩。
“好了,别闹了。”
王老太慈爱的望着廖警官,脑海中当年那个愣头青模样,和眼前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重叠在一起,不得不让人感叹岁月催人老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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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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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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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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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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