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晨,满目苍夷,路边的落叶尽管被早起的环卫工人打扫,角落里仍然能看到翠绿的残枝,仿佛在诉说台风的狂妄,虽然已过境,但天空还下着雨,隅尔,零星的雨点还是飘到智敏的脸上。
智敏的心情与这肆虐的环境刚好相反,她轻踩着湿地,还时不时用左手挡住飞来的水滴,生怕把她提前早起化好的妆给洗掉了。
昨晚伴随着怒吼的台风,她和林红聊起了面视的趣事,说着说着又把跳海的故事聊起,最后还起来让林红教她怎么化最美的妆,谁知林红给结果是:天生丽质,素颜最美,智敏有些汗颜。
智敏准时在八点半到GW公司报到,人力资源部的职员给她登记入职手续,领了两套工作装,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告诉她,这工装不一定必须穿,只是在参加集体活动时才规定要穿,并且还说昨天的电话是她打的。
“谢谢!”智敏礼貌性的道谢。
“不用谢,我只是按照总经理的要求打的,总算却了一桩难事,你不知道,这工程师职位,我们已招了三个月了,一直找不到他想要的。”那人力资源经理有些释然。
“我上网没见你们有招聘职位呀?”智敏也不解,她并没有投简历,也没挂出呀。
“这次工程师是由总经理亲自挑选的,原来也挂出去,但每天的人数太多,并且不满意,还浪费时间,所以他就请猎头公司找了。”那经理解释到。
“哦!我都四年没上人才网了,前段时间才投的简历,这猎头公司还真是无孔不入”,智敏笑着说。
随着闲聊,也知道整个公司所有的职员一共28人,相对于她所在的工厂,都没有工程部一个部门人多,但相对于进出口的贸易公司来说,要做全球的贸易,那是绰绰有余。
她也知道顾先生的全名叫顾俊川,英文名叫Jay,全公司没有人叫他顾先生,智敏特地上网去查这个单词的中文意思,居然是一种喋喋不休的人,也是一种长得好看的鸟儿:松鸦。
出了人力资源部,她在行政文员的带领下,来到她的技术部办公室,也是整个GW公司最偏最里一间,包括她在内共有2名工程师,一名技术员,她那前辈象征性的与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办公区最里间是样板房,专技术员管辖。
她把办公桌收拾整好,也到了中午,GW公司上班的时间与工厂有些区别,它是早上8:30至12:00点整,下午是13:30至18:00,共八小时,所以,中餐与短暂午休要在这一个半小完成。这对于智敏习惯养老试生活有些困难。
在楼下的快餐店,她打一份快餐,囫囵吃了一通,黄金地段就是黄金地段,人多,物价高,还得抢位子,到处都挤满了人群,忙碌的身影象征着这个城市的快节奏。
下午两点,项目经理叫她开个会,等她到达会议室时,那里已有三个人员,会议桌面摆着一个3D打印机打造的一个产模型,再过两分钟,项目经理曹小姐走了进来。
曹小姐,黑白相间的条纹套装把她衬托得更加精练,她一进会议室大门,首先看了一眼智敏,面容绶合的向她稍微有些顿首,难道是对的妆容有些赞美?
这次会议主要是欧洲那边的订单,是一款酒店自动纸巾机,必须在这个月内提交样板,这对于做工程来说,确实有些急,对于智敏来说,她必须在今天之内把图纸审完,做相关的屏蔽处理,然后才能下发加工厂。
等她审完图纸时已是傍晚的六点三十分,她抬头看到整个写字楼已是空荡荡了,打开邮箱把图纸外发,还得cue上总经理和项目经理。
还在做计划案的顾俊川见到邮箱里的来信,已过了下班,这新来的女工程师还在加班,第一天上班,也有些难为她,他依稀的记得,好象自己还欠她一餐饭。
她正好准备点击退出邮箱,邮箱图标闪烁,那么晚了,还有人给她发邮件,智敏有些疑惑的点开,原来是顾俊川来的信件:
郑小姐:
你稍等我一下。
智敏犹豫着,这么晚了,难道他跟自己一样加班?是不是图纸有什么问题?
一会,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顾先生的影子出现在门口,他并未进来,而是笔直的站在门框下,对智敏说:“辛苦了,郑小姐,第一天上班,就要加班。”
智敏有些惊叱的说:“顾先生,你也加班呀?图纸有什么事吗?”
那顾俊川有些不自然的说:“你还是叫我Jay吧!顾先生这个称呼,好象我.……很.……很有年代感,再说,前几年我还过五四青年节”。
智敏算是听出他的意思,这男人还真臭美,怕自己被说老?她在男人堆里混,也没见哪个有他那么在意年龄,做技术的巴不得自己的工龄长,有年代感,象征着你的经验足,而年龄对她来说,她一直认为只有女人才忌讳这个话题。
“不是说男人越上……年代感,越有魅力吗?”智敏有些好笑的说。
“那不一样,年龄与魅力毫无关系,一个人如果不上进不修养,最多只能称之为老男人,而一个人在年纪轻轻就已见识多广,为人处事柔韧有余,那才叫魅力。”智敏见他雄辩有理,一想到Jay的含义,他真象是一只喋喋不休的鸟儿,就有点控制不住想笑。
“那顾生……哦!不好意思,Jay,你找我有什么事?”智敏真怕他会继续说下去,有些仓促的说,其实智敏还是很排斥这个英文名,她怕自己会随时喷口大笑。
顾俊川有些莞尔,“也没有什么事,只是那么晚了,要不一起吃餐饭?就权当上次赔罪。”
智敏看了看手表,已准备到了七点,再回去也要到八九点了,再说为上次赔罪请吃饭,那确实应该,想到这里她点了头“好吧!”
他们在楼下的一家湘菜馆要了两人位置,顾俊川很有礼貌的女士做优先的让智敏点菜,智敏只点了一道剁椒鱼头,剩下的全由顾俊川点,一会儿,三菜一烫,就上完了,只有智敏点的一道辣菜,全是清一色的淡口味的菜。
顾俊川看着智敏先吃剁椒鱼头,并未象他先喝烫,“郑小姐,广西人也能吃辣的吗?”
智敏爽了一口辣椒,很是意犹未尽的吸了一口气,才回答说:“广西与别的省份不同,同是一个地区的人口都有好几种民族,包括风土人情都有很大的差别,红河以南,哦!也就是珠江上游,大部份是汉族,说白话和客家话,所以他们和广东的语系是同支的,所以也就不吃辣。”
也许,当与陌生人吃饭,聊一些民情风俗更加能调节一直氛围。智敏一边向他价绍自己的家乡,一边观察他那优雅的动作,只见他小筷夹了一小口鱼肉,轻巧的放入嘴里,不露齿的细嚼,面部的表情并没有被咀嚼的动作影响,还是一副绅士有礼,智敏甚至都怀疑他俩的性别是不是弄错了。
是什么样的家教,才能培养如此风度的孩子?这与之前喋喋不休的印象完全两回事,智敏*有一种想探索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意思说你是红河以北咯?”顾俊川把食物吞下去后才问。
“是的,我是柳北,靠近湖南和贵州,所以自然口味就随重些。”智敏解释道。www.xiumb.com
“郑小姐也有些年工作经验,作为中国制造,工程技术这一块,你有什么看法?”顾俊川风回路转,换个话题。
这个问题智敏还从未认真思考过,再说这些大问题也轮不到她这些小人物来评说,平时只是与同事们背着经理与老板发一些牢骚外,她很少在外面讨论这些部题,何况还是撑握她薪水的老板,所以只是笑而不语。
“没事!在我这可放开着说”顾俊川鼓励到。
智敏抬头看了他一眼,态度诚恳,她放下筷子,才坦然道:“总之,目前来说,只是一个廉价的修图者和模仿者。那怕你有再好的设计方案,都不能以你的名义出图,都要挂靠到国外总公司的工程师名下才行”。
这也是她非常困惑的地方,在之前的公司都是这样,只要是外销的几乎如此,已是行业的惯例了,知识产权在她们这一行什么都不是。
顾俊川把最后一口烫给喝了,放下碗,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自己后,才长叹一口气说:“是呀!这就是目前中国工程师的悲痛,不过,会越来越好的。”
顾俊川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种女人,行为上不拘一格,但聊到一些问题,她居然这么敏感。
从与顾俊川交谈中,她才知道他原来一直在国外总公司呆着,也就是他回来的第三天,就在海边遇上了智敏,没想到还产生了这些误会,他说在江明市的GW公司,其实他俩都是新人,希望以后相互扶持。
所以,他这餐饭并不是赔罪请的客,而是为了找队伍来的,智敏内心有些滴咕,也就是说,如果某一天,有一些利益或政治的斗争,她,智敏也只能站在顾俊川这边,就算你明哲保身,别人也会把你当作对手。
智敏又不是第一天混社会,这些小九九谁都懂,但没必要这么向她敲打,一个公司,一个集体,其实也是社会。
智敏想着这个人真不愧为商人,利益为上,把之前所有美好的印象全部打灭,一口饭再也吃不下去了。
顾俊川日记:其实你说什么,都无所谓,你的简历我已经做升级科普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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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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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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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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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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