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特宁此刻也注意到了机体的通讯被干扰,但是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只是不屑一顾的说道:“电磁干扰也要大费周折用魔力系统来达成?”
说着,埃特宁手执猎刀再次上前,意在牧九歌的驾驶舱位置,但是却做了个假动作,似乎要绕到牧九歌背后去。牧九歌提刀相迎,居然双手执刀旋身,力度不大,但是魔力流动的汹涌使得同样开启着魔力系统的埃特宁后退几步。
“太明显了,这就是你的野望么?”
牧九歌说到。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现在不和我争论战争的正确与否了么,伪君子?”
“我只是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摧毁你的信念无异于摧毁你整个人,像你那种坚定得一丝不易的错误信念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养成,我对自己的嘴炮能力可没有那么自信,果然还是——”
说着牧九歌机体黑雾一浓,消失在了埃特宁眼前,此刻由于电磁波受到干扰,埃特宁机体的雷达无法搜索到牧九歌机体的位置,只能依靠声音和视力来寻找敌方踪影。
“直接对你动手才符合我的风格!”
从后方袭来的赤金暗月双刀重重砍在赫尔墨斯之杵的背包上,让赫尔墨斯之杵的脸与雪地紧密接触了一番,埃特宁迅速推动机体升空转身,试图摆脱在地面上的这团黑屋,但是对方机体的推进器声一直盘绕在身旁,黑雾也由此从地面一直跟到了天上。m.χIùmЬ.CǒM
“混账!”
埃特宁破口大骂道。
“犹格,给我把机体的精神链接限制打开,我要百分之一百的链接程度!”此时的牧九歌在机体里吼道,他在机体的身体青筋暴起,魔力流过度操纵的后果已经开始在他本体身上显现出来。
“喂,你,那种程度的话,你现在用的义体承受不了几分钟不说,你的本体也会出现‘圣痕’现象啊。”
犹格第一次迟疑了。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当我说要,那么我就必须用,现在已经是我操纵机体的极限了,但是还不够强。”牧九歌喘着粗气说到:“‘谢幕礼花’可不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如果他还有余力的话,说不定会逃出去,我赔上我自己也要把这家伙拉死在这里!”
“可恶啊你这家伙真是,精神链接限制放开,你给我自己忍住疼痛,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这个疯子了!”
机体巨量的数据瞬间涌入牧九歌的脑海,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魔力流动过于汹涌对机体造成的疼痛,这种感觉仿佛一台台盾构机在身体的血管中一边行进一边搅碎所有血管壁。
牧九歌痛呼一声,赤金暗月险些摔下地面,而此刻在基地的身体也已经出现了皮下出血——他真的有毛细血管破裂现象出现了。阿尔特弥斯惊恐的呼唤医疗班。
这些牧九歌可都不知道,虽然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如同蚁噬,而且头痛欲裂,但是现在他对机体的操控就如同操纵自己的身体一般灵活轻松,他疯狂的挥动双刀攻击赫尔墨斯之杵的机身,但是奈何赫尔墨斯之杵的机身装甲与唐刀材质不相上下,一番攻击下来虽然装甲被砍的破破烂烂,但是唐刀的刀身距离断裂已经没有多久了。
果不其然,埃特宁一次反身攻击后,猎刀砍断了牧九歌的一把唐刀,对于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碾压胜利的牧九歌而言,埃特宁实在是一个相当艰难的战斗对象。
最后一次全弹发射,打空了赤金暗月身上所有的导弹荚,牧九歌直接硬生生扯下导弹荚丢向埃特宁,他暴喝一声,承受住瞬时10G的加速把断开的唐刀用蛮力捅进了赫尔墨斯之杵的左胯连接处,失去一边姿态推进器的赫尔墨斯之杵有些不稳,但还是能悬停在半空中:“你只能这样吗?懦夫?!与我堂堂正正的战斗!”
“那你倒是给我把你那一身的装备优势丢掉啊!”
牧九歌硬撑着身体的疼痛喊道,他几乎是在嚎叫,赤金暗月从上空再次压下,牧九歌紧紧抱住埃特宁的机体,开始撕扯赫尔墨斯之杵的发动机和推进器,赤金暗月的手部装甲遭受着推进器的灼烧,牧九歌疼痛不已而绝不撒手,赤金暗月就这样把赫尔墨斯之杵压回地面,重拳打向赫尔墨斯之杵的胸部装甲,硬生生把赫尔墨斯之杵所有的安全气囊统统弹出,被挤在其中的埃特宁动弹不得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从天上正在缓缓降下的几点光芒。
他要干什么?
埃特宁突然感到一种失力的恐慌,他试图起身,但是对方的机体死死缠住,而自己的推进器也几乎都确实被毁掉了,根本无法起身。
他看着光芒越来越近,瞳孔紧缩,他仿佛回到自己小时候惊恐的看着房间里黑暗的那些时刻,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要死了,上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恐惧还是在书房里直面打开门扉的宇宙。
该怎么办?怎么逃?
他没有一丝办法,他狠狠打在对方的机体上,但是对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使用AFK锁死系统固定了机体姿势,导弹降落在机体身旁,他因为恐惧而几乎失声的嗓子终于发出了声音:
“莫嘉娜——!”
冲天的火光带着爆炸冲击波催倒了爆炸范围外一公里内的所有树木,热量几乎瞬间就气化了位于爆炸中心的两架机体,而其他的机体也融化得看不出原型下,地面的积雪散去,能看见原来的土地——即便数量再怎么少,这也是核子弹头,辐射开始在已经毫无生机的土地上肆虐,这片土地在未来数十年内恐怕都生不出生命来。
牧九歌在基地的生命保育舱内醒来,刚一睁眼,他便感受到极端的痛苦,浑身上下都传来和之前差不多的疼痛他握紧双拳,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眼泪涌出眼眶,他喘着气躺在了舱内。
未等他说些什么,整个基地居然传来震动,要知道,基地在建设的时候考虑了十级地震与多种地质变动,根本不可能发出这种震动——发生了什么?
他从内部打开保育舱,终于听见犹格发着颤的声音:“不要动,父神......降下怒火了。”
“什么?”
牧九歌的声音沙哑,他甚至都还意识不到神怒是何意义。
“离去了,”犹格说着,给牧九歌弹出了一个窗口:“你等一下,我试试看能不能黑入哪一家的军事卫星看看发生了什么,几秒钟后,一个在太空中都可见的,极亮白光混合虹彩粒子的圆形深坑出现在了牧九歌的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
牧九歌颤抖着问道。
“直径一百公里的神怒,仅仅只是在你们人类观念中微微恼怒的拍一下桌子的意思。”
犹格叹了口气:“人类活下来了。”
牧九歌狠狠的躺了下去:“虽然很可怕,但是我们活下来了的意思,对吧?”
“是这么回事。”
“让我睡一会吧,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就让我睡一会吧。”牧九歌抬手遮住眼睛,“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好好睡一觉吧,‘圣痕’在你身上留下了很多内伤,我会让医疗班帮你好好休整一下的,以后的事情,可以放心醒来再考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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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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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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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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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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