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与各分局联系,统计一下近期在我市发生的此类案件,看有无与“5.12盗窃案”,就是昨天南山宾馆的盗窃案作案手法相似,犯罪嫌疑人是女性的案件,有无串并案的可能和必要。”
“第二,搂一下我们手里掌握的底子,重点也是往‘5.12’上靠,有盗窃前科的女性作为重点排查对象。”
“第三,对案发地周边进行走访,查找相关的音视频资料,寻找目击证人,看看能不能获取到嫌疑人的影像、信息,为确定其身份提供帮助。”
“第四,把我们手里‘灰色人员’这一块儿利用起来,看看有没有线索上来。”m.χIùmЬ.CǒM
“第五,有无可能列出一些重点区域,安排专人蹲守。”
唐晓棠抬起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王宇,有些局促的说:“王队,我暂时能想到的就这点儿,不知道对不对,你给把把关。”
王宇看看坐在床上的巴鲁阁和崔海,老的在抽烟,向王宇点点头。
小的专心地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脸坏笑。
“晓棠,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就按你的来,”王宇说道。
想了想,他说:“我补充一点,大家看,是不是再去趟看守所,见见那只‘耗子’。”
巴鲁阁一拍床垫:“有点意思了,下午就去。”
崔海凑到唐晓棠跟前,讨好地说:“棠,以后我就和你混了啊,你就是军师,我是先锋官。”
这次唐晓棠没和他闹,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别胡说,我懂什么呀。”
王宇想起件事儿,和几个人说:“对了,现在我们人够了,分个组吧,二人搭档,这也是队里的要求。”
唐晓棠一听,心里有点忐忑,她想和王宇一组,原因自己也说不清楚。
巴鲁阁把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随意的说:“这有什么商量的,我和小崔原来就是一组,这位小女子就麻烦领导亲自调理吧。”
崔海叹了口气:“好吧,知道我也无福消受,还是跟我老巴哥哥混吧。”
巴鲁阁瞪了他一眼:“以后少和糖糖胡闹,王队的车本被吊销了你不知道吗?再说了,我这老人家也得有你这个保镖护驾呀。”
王宇脸上稍微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旋即正常,说道:“我们四个是个整体,分组不分家,就是为了工作方便点儿。”
市区的东南,有片破旧的厂房,现在厂子效益不好,大部分工人都放假回家了。
厂区北墙外,就是职工宿舍的院子,一排连着一排的老旧平房和自建房挤在一处,形成一大片杂乱无序的平民区。
正午的日头,晒得人懒洋洋的,吃罢午饭的大人在屋里眯午觉,三五个半大孩子互相追逐着,在狭窄的巷子里嬉闹。
一个三十来岁、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晃荡着进了其中的一条窄巷。
正有两个孩子从巷子里往外跑,看见他立刻收住了脚,脸冲墙低下了头,紧张的不敢发出声音。
光头男人从孩子身后过去,两个孩子撒腿就跑,男人突然大吼了一声:“嗨!”
一个孩子跑的快,拐出了巷口不见了,还有一个跑的慢,被这一声吓得停下了脚,嘴一咧“哇哇”大嚎。
巷子里中间一户的院门打开,走出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
这女人不到三十岁,中等个子,皮肤白嫩光滑,留着齐耳短发,眼睛、鼻子和嘴都不大,恰到好处地分布在秀气的脸上。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宽松上衣,黑色的紧身裤,双腿修长,脚上穿了双红色的塑料拖鞋,腰里围着蓝底子小白花的围裙。
从院里出来,她迎住光头男人,亲昵地挽住他一只胳膊:“辉哥,怎么才回来呀,快回家,吓唬小孩子做什么。”
叫“辉哥”的光头男人用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咋地,又想挨收拾啦,”有些“那个意思”地坏笑着。
女人身高刚到他的下巴,用头在他怀里拱了几下:“你就会欺负人家,先回家再说,啊,”拉着男人进了院子。
小院子不大,青砖铺的地面,打扫的非常干净。
正面是两间北房,院门靠西往里盖了一间小南房。
院内种着棵果树,看样子有六七年了,枝繁叶茂洒下一片浓荫,树荫下放着个矮方桌,摆着两个凳子。
女人招呼男人坐在凳子上:“辉哥,饭已经好了,咱们先吃饭。”
说完进了小南房,拿出一瓶“龙潭二曲”和青红椒拌黄瓜放到了小方桌上,回身又进了小南房。
男人猛然大怒,一脚把小方桌踢翻,酒瓶子摔成碎片,拌好的凉菜撒翻在地,一片狼藉。
女人手里端着一大盆排骨炖鸡肉正从南房里出来,被吓了一跳,端着盆站住问:“辉哥,怎么了?”
男人看见她手里的大盆,骂道:“日他,你不能先把肉端出来?”
女人冲他笑了:“你看你,就是这脾气,哎,”说着反身进了南房,把手里盛肉的盆放在锅台上,眼睛在找寻扫帚和簸箕在哪儿。
男人跟着进了南房,回手带住了门,女人的身体一下僵住了,脸上泛起红潮,眼神里露出火热的神色。
男人一把扳过她来,她喘息着顺势倒在他怀里,男人说道:“红玉,咱不吃饭了,先让哥哥吃你吧。”
伸手往下扯她的衣服,女人的身体和手在配合着他,嘴里却呢喃道:“哥,这里地方太小了。”
话没说完,她的嘴就给什么东西堵上了,小南房里传出了男女混合在一起的粗重急促喘息声。
下午五点多,重案组的四个人陆续回了办公室。
王宇对另外三个人说:“今天咱们不值班,谁也别走啊,一会儿给晓棠接个风,我看看刘胖子能来不。”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听着对方接了起来,问道:“谁呀,我找刘胖子。”
“哎,我说,晚上‘老铜锅’,嗯,好嘞,六点半啊,过时不候。”
“老铜锅”是平城的一家老店了,全名叫“马家老铜锅涮肉”。按老板马四贵说,从他爷爷那辈儿就在这个地方开张了。
这“铜锅涮”经营的很有特色,老平城人都知道,店里只买两样东西:手切现羊肉、手擀面。
原先,是禁止在店里喝酒的,近年来这条有点改动,酒水可以自带,店里概不销售。
就这,稍微晚一点去,连个散座都混不上。
王宇像是认识老板,打了个电话,让在二楼给留了个雅间。
地方不远,在国营商厦南面的巷子里,王宇、唐晓棠、巴鲁阁、崔海四个人走着就过去了。
这条巷子里饭馆不少,几乎是一家挨着一家,巷子的名字叫人民路。
“老铜锅”位于人民路中段,门面朝北,是处古香古色的老式二层楼。
快到门口时,台阶上站着的四十来岁男子迎了下来,伸手和王宇相握:“王队,快请快请,请都请不来你,今天你可是自己来的啊。”
王宇一边和他握手,一边给了他个眼色,笑着说:“老马,我今儿是自己请人,刀可不能太快啊。”
老马笑着改了称呼:“王头儿,您这话说的,快请快请。”
他又和巴鲁阁和崔海招呼:“巴哥,精神不赖啊。崔,这是女朋友吧,嘿,真漂亮,快,姑娘,里面请。”
巴鲁阁和他招呼着往里走,崔海晃悠着脑袋说:“老马,你眼光不赖,看出来啦,哈哈,”和他错身而过。
马四贵发现那漂亮姑娘先是脸一红,接着瞪了崔海一眼,没理自己就进去了。
他马上明白自己搞错了,拍了下大腿,跟着几人上了二楼。
进了雅间,马四贵招呼他们坐下,王宇给他介绍了唐晓棠。
马四贵从新和她打了招呼,对刚才的冒失道了歉,然后就出去给他们安排下单了。
唐晓棠对马四贵印象不错,也没有怪他。
王宇开口说道:“趁着刘胖子没到,我啰嗦几句啊。”
“‘耗子’下午说,上个月他在‘煤炭宾馆’遇到个年轻女人,看着像是个‘同行’,人家先来的,按规矩他就撤了,这个情况很重要。”
“对,我回来和那边的派出所联系了,上个月二十七号晚上八点左右,‘煤炭宾馆’三楼311房间的客人,被偷走八百多元钱、六盒红塔山香烟,还有一条新买的男式西裤,”唐晓棠补充道。
巴鲁阁吸着烟摸着下巴:“这两个情况如果碰住了,就和咱们现在的案子对上啦,得往住再咬一咬。”
“我的意思啊,明天晓棠留下,在家搜集信息,咱们三个在去趟看守所,和‘耗子’好好聊聊,下午时间短,我让他回去好好想去了。”
王宇说着话,冲大家摆了摆手,几个人收住声看向雅间门口。
就见刘胖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个黑瓷坛子,有些气喘。
看里面的几个人都在看着他,挺直了腰显得很无趣:“这也能发现我,你们重案组的人都有特异功能吧?”
说完,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探出头往两边看看,回身说道:“还好,没有发现鬼子。”
王宇、巴鲁阁和崔海往里面招呼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他坐在了王宇和唐晓棠中间。
唐晓棠向刘胖子点头微笑:“刘哥,刚过来哈,”帮他把手里的黑瓷坛子放在了餐桌上,入手觉得一个坛子起码有三斤多重。
王宇递给刘胖子根烟:“你喘的跟牛似的,隔着二里地就听见了。”
刘胖子点着烟说:“成天坐着,快TM养成猪了。”
崔海说道:“刘哥,这里老板姓马啊。”
刘胖子扇了自己的嘴一下:“看看,我这嘴就是没个把门的,要不上午能让你们这位美女给了个二比零,呵呵。”
唐晓棠赶紧说:“刘哥,我年轻不懂事儿,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巴鲁阁接过了话:“小刘的心能把这两坛子‘陈酿’都装下,哪在乎你那三瓜俩枣的,哈哈,是吧小刘。”
刘胖子点点头:“巴哥这话我爱听,我可不是小肚鸡肠的女流---啊,气量狭小之人。”
大铜锅端上了桌,大盘的手切羊肉也送了上来,王宇端起倒满酒的杯说道:“来,都端起来啊,今天主要是迎接晓棠正式调入我们队,来,大家走一个。”
唐晓棠端着杯要往起站,王宇示意她坐下:“站起来喝的全不算。”
一仰脖,带头把一两左右的一满杯酒一干而净,大家随后都把杯里的酒干了。
王宇又给自己倒满,举杯对着刘胖子:“胖子,时间长没聚了,走一个,”刘胖子端起唐晓棠刚给倒满的酒杯:“不废话了,”两人碰了一下,干掉了。
酒宴正式开始,大家吃着肉、喝着酒,东一句西一句聊着,气氛热烈。
唐晓棠今天又让大家高看了一眼,为什么?
因为一晚上她一杯白酒也没落下,是桌上五个人里喝的最多、状态最正常的一个。
开始的时候,崔海问唐晓棠喝什么饮料,唐晓棠很奇怪,和他说有酒喝什么饮料。
崔海解释饮料是给她买,一会儿喝开了你也得用饮料表示一下啊。
唐晓棠说不用,大家一块儿来的,她为什么要独自喝饮料,大家喝什么,她也喝什么。
崔海以为她是不好意思,酒席一开还在关照她,告诉她没人会灌她酒,有个意思就行了。
哪知道王宇开了个场后,唐晓棠接着就上来了。
先是邀大家共同干了一杯,感谢今天设宴给她接风。
然后单敬了刘胖子一杯,向他赔礼。
接下来从王宇开始,巴哥、崔海她走了一圈儿,和每个人单碰了一杯。
酒喝着,筷子也没停,一个人差不多把二、三斤肉消灭了。
崔海简直怀疑她是不是作弊了,他挨着唐晓棠坐着,地上桌子上瞅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刘胖子就是个爱热闹的人,看唐晓棠这样子,他来劲儿了。
找着借口和唐晓棠干了三、四杯,看出来情况不对,自己已经有点晕了,唐晓棠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刘胖子不张罗了。
唐晓棠虽然没醉,也是喝的兴奋了,解开了外套,里面是一件浅黄色的半袖T恤衫,戴着腋式枪套。
她脸泛桃红,举手抬臂间露出黑亮的手枪柄,别有一番风韵。
进来上肉的马四贵,瞥见她腋下露出的枪柄,暗暗咂舌,心说这位可不像个姑娘,像是孙二娘,就是比孙二娘年轻漂亮。
酒酣耳热,唐晓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来说出一番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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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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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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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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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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