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稳定了一下心神,一字一句的加以重复:“他就是你要找的县令。”
田馨媛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来,这冤屈是难以申诉了。
柳凌讨好似的凑近田馨媛,蹲下身子:“你们俩真的是一个大误会,要说我师兄是那种拈花惹草的浪荡子,着实委屈了他。
你想想,堂堂一个县令,怎会可能找不到女人,可是,到现在为止,他却仍然是一个孤家寡人。
我知道,你的美貌比那些庸脂俗粉高过一大截,但也不是师兄冒犯你的理由,我敢保证,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随意占女人便宜的。
不信,你大可把他拉到青楼试试,他一准吓得逃之夭夭。”
说来说去,柳凌还是偏向自家师兄。
田馨媛心里不服气,更让她不能接受眼前的臭男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县令。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打死她都不可能相信县令会这么不要脸。
“男人心海底针,他既便是你的师兄,你又如何彻底了解他不是那种人?”田馨媛恶狠狠瞪着柳凌。
柳凌被田馨媛的眼神,吓了一跳,重重咽了一口口水,指着自己:“我长的好不好看?”
田馨媛一怔,不清楚柳凌发什么疯:“你长得很好看,那又怎样?”
“你都承认我好看了,可我师兄从来就没有对我正眼看过,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女人的耐力很深,并不属于那些不要脸的男人。
我敢保证,他刚刚对你的冒犯,纯属就是小孩子打架。不是你先打了他吗,恼怒起来,精神受到刺激,哪里还管你是男是女。”
田馨媛目瞪口呆:“你的意思,他对女人不感兴趣,更不会怜香惜玉?行了,行了,我懂了,懂了。”
柳凌看着田馨媛的异样的神色:“懂了?懂什么了?”
“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不是男人?
这误会可大了,虽说周清喜对女人的惊喜率不高,但不是男人这件事,除了他本人,别人都没有资格给他下这样的评判。
不过,田馨媛这样认为也好,至少不觉着刚刚周清喜是想占她便宜的色魔:“对对,他都不算是个男人,你跟他计较,显得你的身份也跟着降低了。行了,这事就算说开了,之前就当你们切磋武艺,不分男女。”
田馨媛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师兄都来了,刚刚那个老头,莫非就是你的师父?”
柳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田馨媛继续追问:“他们查到了什么?”
“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嘛,又赶上你们……我们现在就去师父厢房里坐着听听,不就全知道了。走走走!”柳凌推着田馨媛疾步向前走去。
……
一张桌子旁,围坐着四个人,刚打了一架,气氛十分不悦。
偏偏柳凌又把田馨媛安排在了周清喜的旁边,目的就是让两人尽快化干戈为玉帛。
周清喜自从知道田馨媛的身份,心生愧疚,不停地给田馨媛倒水、剥水果、剥花生、剥瓜子等等,凡是房间里出现的吃食,他尽量送给田馨媛,态度十分诚恳。
田馨媛本就讨厌这张膘肥体壮的一坨肥肉,但送到嘴边的食物,不吃白不吃。
“师父,我让你查的事情,是否有眉目了?看您老满面春风,定是有了收获。”
“是收获了不少,要不,先讲一讲你们柳家。上次你要我查的柳府周管家的侄子周凡,他自从柳府颠覆之后,早在半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半年前?
柳凌追问道:“这也太巧了吧,由此可见,我父亲枕头底下通敌叛国的书信,就是他放的?”
周方点了点头:“虽说证据不足,但也绝对跟那件案子有关系,还有一件事,就是周管家……他也在半年前上吊自杀了。”
柳凌瞪目结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周管家死了,为何?他身体康健,儿女双全,妻子也是贤惠,每月的月历钱,我父亲从没有亏待他。
即便父亲遭了难,柳家消散,但他完全可以依照多年管家的经验,另找下家,平稳的日子也是一样度过。
按理说他不应该想不开,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周方摆摆手,让柳凌重新坐下:“他的死却是因为他的侄子周凡,听周管家的妻子刘氏讲诉,自从你父亲入狱之后,周管家也是如同我们一样怀疑周凡,拉着他非要去见官。
不曾想周凡就是个痞子,更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一怒之下,席卷了周管家所有值钱的家当,这让周管家无法承受,当夜就上吊自杀身亡。
后来,邻州县官府,让马氏去为周凡收尸,发现他身边的财物一样没少。以此断定,他不是被谋财害命,而是被人灭口。”
坐在椅子上的柳凌,却如坐针毡,心急火燎:“有没有问马氏,周凡那时有什么人与他最为亲近?”
“问过了,她说不曾见过,周凡一般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没钱了才会露一面,只要钱到手,人一准会跑掉。m.χIùmЬ.CǒM
这一次却是那小子主动提出,甘心情愿跟在周管家身边,在柳府尽心做事,重新做人。”
柳凌冷笑了一声:“他哪里是重新做人,完全是鬼附身,图谋不轨,……看来,我父亲枕头底下匿名信真的与他有关。
可是,我们无法找到与周凡行踪有关的其他人与事,一条本该完整的线索,只能突然绷断。”
周方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没办法,我曾经查了四邻八舍,都说他行踪不定,每一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喜好独来独往。
你也不要太焦虑,虽说这件事表面上看来,一无所获,但仔细想想,也并不是空手而归。
之前,一直不敢确定你父亲是否真的被冤枉,经过查探周管家侄子的突然死因,你父亲被人诬陷的猜测,也能百分之百定论。”
柳凌两手抱肩,眼神呆滞仰望着房顶:“那又怎样?找不到真正的凶手,说什么都是白搭。”
周方看着精神萎靡的柳凌,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忽然想到别的事情,马上精神一振,凑近柳凌:“你要不要听一听我查到的另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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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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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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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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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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