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韵当然不想答应,还不是父亲自作主张,自己又担心田博泰逞凶才答应的:“我与你只不过是父亲们的政治联姻,实际上就是牺牲我们各自的幸福,来成全他们的目的。
但是父母命不可违,你不是也与我一样,最终还是嫁到了徐家。”
“我们俩既然都是受害者,就不要互相折磨,彼此保持距离,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再想办法偷偷和离,要做就做个神不知鬼不觉,可好?”
“这个主意好,我欣然同意!”徐韵也是没想到,竟然与田馨媛这么轻而易举一拍即合,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
转身向门口走去时,无意间扫视了一眼桌上的合卺酒,嘴角撇过一丝冷意。
脑海里想象着那个女人,如果与她在一起喝合卺酒的时候,她会是什么德性。
……
田馨媛与徐韵的关系,当然不愿告诉田夫人,但为了不让田夫人置疑,只得听从了她的话,
毕竟她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一个亲人,面前唯一的长辈,她不想再惹到她伤心。
田馨媛不再坚持掀开纱帐,与母亲亲近,后退了几步,又朝着徐韵摆了摆手:“夫君,你先出去吧,看看外面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徐韵嗯了一声,转身时最后扫视了一眼纱帐后面的田夫人。
从定亲到大婚,再到今天,他这是见过田夫人第三次,说话的机会少之又少,却总感觉田夫人今天的举止最为怪异,不过就是一个风寒,何必这么紧张,而且那单薄的纱帐似乎预想着隔绝所有人。
徐韵刚走出门,就被管家带着几个小厮追着,强行穿上一套素色麻衣。
徐韵上下打量着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实在不雅!
自己虽与田馨媛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毕竟还顶着田家女婿的头衔,只能硬着头皮强撑着。
本来是想找那个比兔子穿的还快的柳凌,顺便把刚刚腿上挨了一脚的仇报了,结果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还如何在田府游走?
况且前厅里,那些三司还在找下人们一一审问,倘若被徐泽看见自己,不给老岳父守灵,反倒悠闲悠哉的闲逛,不知他又会怎么训斥自己?
正在踌躇未定时,忽然闯进院中许多护卫、兵将,把所有婢女小厮外加护院,全部抓到了前厅。
徐韵一看事情有异,赶紧拦住一个护卫问道:“你们抓他们干什么?”
护卫看了一眼徐韵身上的素色麻衣,与下人们穿的完全不一样,便猜到他定是田家的主子,也不再隐瞒,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刚刚在审问的时候,有下人通报,昨天正午时分,在下人住的倒座房里,忽然少了两套女装,一套男装。
三司的大人们一致认为,定有一男两女三名凶手利用下人的衣服,潜进了田府,伺机行凶。
把田家所有下人聚集到一起,让管家辨认一番,是不是有人冒充,一试便知。”
一男两女,不就是李元辰、柳凌、红一,她们三人吗?
这下惨了,如果查出来,岂不是百口莫辩。
不过,这三司的人也真够蠢的……当然,不包括他的父亲徐泽。
如果真是凶手潜进来,昨夜田博泰被杀,目的也早已得逞,不可能到现在还留在田府。
现在必须赶紧过去看看,试图让柳凌、红一躲过去,李元辰他可管不了。
不然,晚一会,想救都难上加难了。
……
整个前厅里里外外,全都塞满了整个田府的下人们,他们一个个全都惊恐失色,怯怯地看着三司地九名官员。
极速换上便装的徐韵,踮起脚尖,四处查看柳凌的影子,无奈人头攒动,根本就看不清哪个才是她,就连红一、李元辰的影子也同样看不到。
难道他们三个提前得到消息,全都跑了?
如果真是这样,徐韵不得不恭维他们的机灵!
即便徐韵这么想,但内心还是有着隐隐的不适,万一是自己忽略了哪个位置……
“徐韵,原来你在这里,你觉察到潜进田府的凶手了吗?”田馨媛身穿一身麻衣,紧靠着徐韵。
徐韵刚刚踮起的脚后跟,赶紧又放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没……你家的下人,我本来就认识不多,如何能看出来?
你作为女儿,为何不在灵堂守灵,到这里来干什么?如果真有凶手还潜在这里,三司的人自会找出来的。”
“你感觉他们能抓到凶手吗?”
“你若是凶手,在得手之后,还会等着让别人来抓吗?”
田馨媛的嘴角透出一丝阴冷:“你说的也是,凶手既然能够混进田府害死我的父亲,定然不是普通人,岂能再坐等别人发现他的踪迹。罢了,我也不想看这三司的人瞎闹腾了,回去守灵,再最后一次为父亲尽些孝心。”
田馨媛在离开时,上下打量了一下徐韵的蓝色锦袍,冷冷一笑:“徐韵,你的衣服质地不错,好看!好看!”m.χIùmЬ.CǒM
徐韵自觉忏愧,听出田馨媛的话满是讽刺的意味。
但他迫不得已,若是穿着麻衣,实在不便,因为他的女人不能出事,否者他定后悔一辈子。
……
管家以及各个值守的班头,加起来也有十多个,各自叫喊自己手底下的婢女小厮,以及护院。
每听到一句叫喊,徐韵的心就像被刀剜肉一样疼痛,心脏控制不住的跳动剧烈,身体也在微微发抖,心里不止千变万变的念叨,唯恐剩下的人里面就有她的影子。
人越来越在减少,视线也能够清晰可见,徐韵赶紧极速扫了一遍,竟然没有发现柳凌,就连李元辰、红一也没有看到。
徐韵心里一阵欣喜,他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一般人,怎可能这么乖乖的等在这里。
可是,徐韵的脑门上又一次掠过愁云。
田府的下人都被赶到前厅,想必那些兵将连同三司的护卫,早已把田府的角落搜了一遍。
柳凌、红一、李元辰,可是三个大活人,还能藏到哪里?
不会藏到老鼠洞吧?
个头太大,好像藏不了!
那就是房顶上?
光天化日之下,一眼就能看破!
会隐形术?
徐韵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谁会隐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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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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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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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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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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