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有点欣喜,便伸手拿在手中,翻来覆去,仔细端量。
“放下它,是谁给了你胆子私自拿起?”吕平不知什么时候又掀开被子,怒气冲冲的坐起来,瞪视着柳凌。
柳凌被吕平突然的呵斥吓了一跳,赶紧把木鱼放在桌子上,后退了几步,陪着笑脸说道:“老爷,对不住,我只是好奇,绝对不是故意要拿你的东西。”
“放好它!”吕平并没有因为柳凌的赔礼道歉,而谅解,反之更是怒气冲天,嘶吼的嗓门几乎冲破房顶。
柳凌全身一个颤栗,赶紧把木鱼重新摆正姿势,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这样可好?”
“不好,你刚刚如何拿起的,就如何摆好。”
啊?
柳凌大惊失色,如何拿起的,自己哪里能够记得,这不是难为人吗?
柳凌越来越不解吕平突然的火气,就为了一个小小的木鱼,实有不该。
柳凌的疑虑越来越重,看着吕平怒形于色的脸,只得再次重新摆了一次,没想到又被吕平怒斥了一顿:“没用的奴才,滚!”
这时,柳凌被吕平推了一把,整个身子趔趔趄趄,脚跟不稳,马上要摔在地上的时候,幸亏被及时赶来的净空抱住,这才幸免于难。
紧接着,净空抱着柳凌,像一道闪电一样,穿出了门外,这才把柳凌放开:“你确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主子吗?”
“是!”
“既是你的主子,仅仅为了一个木鱼没有摆正原来的位置,实属大动干戈?”
柳凌拍了拍余惊未了的心脏,内心的火气也跟着越烧越旺,上嘴唇不停地碰触下嘴唇,但看到双手合十,呆呆盯着她的净空,谩骂的话语赶紧又咽了回去。
她只得祥装淑女,故作苦笑了一声:“可能是老爷的心情不悦,又见我笨手笨脚,这才如此吧。”
净空若有所思:“他这个样子,倒是让俺想起来一件事,俺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其中就有人生了一种罕见的病,就是脑子的问题。
也就是说这个人只偏激于一件事,或两件事,甚至更多。比如说洗手,是否洗一遍,或者二遍三遍,每一次都不能低于规定的次数。
再比方说,这个人习惯于干净整洁,房间各处不仅做到一尘不染,每一样东西也要摆到他认为更合适的位置。
无论属于哪一种,但凡有一点做不好,这个人就会感到非常难抑,内心有种油煎火燎的感觉,甚至病情更严重的,那要比死还要不适。”
乍然被净空点拨,柳凌大大咧咧的性格,倒是忘记了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你说的这种病,应该就是百姓们通称的洁癖吧?”
“对对对!俺说了这么多,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两个字叫什么。女施主果然聪明。”净空向柳凌竖起大拇指。
柳凌并没有因为净空的夸赞感到自傲,整个脑子早已飘到九霄云外。
洁癖?
柳凌蹑手蹑脚又悄悄来到吕平的厢房门外,慢慢向里窥视。
吕平并没有继续躺在床上,依旧做在远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木鱼,时不时用手碰一下。
良久,他整个人摊在了床上,倒是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
柳凌之前不是没见过有洁癖的人,但从没像吕平这般厉害,为何没有听二夫人三夫人提起过,难道她们并不知道?
洁癖?
猛然之间,柳凌想起寻找大夫人培育紫菊配方的窃贼,他无论是在新宅,还是旧宅,每翻动一个地方,就必须恢复原样。
不仅如此,还有他此时地酣睡,显然是晚上没有睡好地缘故。
这所有地一切,都在表明吕平与窃贼就是同一个人?
不不不!
吕平与大夫人本为一家人,想要什么,像大夫人知会一声便是,何必兴师动众,弄出这么一大圈弯弯绕绕。
即便两人的感情不和,只要吕平想得到什么,在大夫人面前说些好话哄一哄,多给几个甜枣吃,女人吗,一向心软,再重要的配方,大夫人定不会吝啬。
或许,吕平费劲心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配方,分明与大夫人就是水火不容,也并没有把大夫人当成妻子看待,反而更想除之后快。
而那日晚上,吓死奶娘,吓傻大夫人的人真的是吕平吗?
仅凭这点,柳凌不敢确认自己的判断,只能先以此为目标,继续查下去,等到掌握更多吕平的证据,再加以揭晓也不迟。wWW.ΧìǔΜЬ.CǒΜ
……
柳凌与净空走出院门的时候,迎面碰见登记居住香客册子的静慧,。
净空一看见他,就是一同埋愿:“静慧师兄,你去了哪里,跨院里怎可没有人看着,你可别忘了,厢房里还有位吕老爷,若有什么需要,你在那里还能及时照应着。”
静慧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了净空一眼,双手合十,朝着柳凌俯身一拜:“女施主!”
柳凌赶紧回礼:“静慧师父有礼了……对了,静慧师父先别进去,我还有话想要问静慧师父。”
静慧刚刚抬起地脚步,赶紧又收了回来:“女施主请讲!”
“吕老爷自从来了,是不是就从没去过禅堂焚香礼佛?”
静慧用置疑的目光扫视了柳凌一眼:“女施主,贫僧从不过问施主们的喜好。女施主再无别的事,贫僧还要焚香打坐,告辞。”
静慧并不想理会柳凌,转身就走。
“等等!静慧师父!”柳凌拦住静慧的去路,“我是吕老爷夫人的侍婢,只因这半年来,老爷精神上受到刺激,好多时候做事都不合规常,夫人担心,老爷的病情会加重,便让我来打听老爷的行踪,以防出现难以预料的事情,悔之晚矣!”
静慧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柳凌真诚的脸,这才说道:“第一天来的时候,曾经去过禅堂一个时辰,再之后就一直在厢房里自己焚香静坐,只要待够两天之后,便会回府。”
“吕老爷从什么时候成了这里地常客?”
“半年前,每个月定会来寺院待上两天。”
一路颠簸,来到寺院,守着禅堂,而只待一个时辰。
待在跨院的厢房里,明着告诉师父们,他就在焚香静坐,实则他只是在敷衍别人的疑心,躺在床上睡大觉。
一切的一切,都在显示吕平就是凶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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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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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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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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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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