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韵挺身而出,甘当老鸨的解惑之人,疾步走到躺在地上的柳凌身边,朝着老鸨摆了摆手:“妈妈,既然有诸多不解,前来瞧上一瞧,一切不就全明白了。”
周清喜被徐韵的贸然举动不免哑然失色,阻止一时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被揭穿的下一幕发生。
老鸨倒是乐得接受徐韵的建议,但对着众多尸体,心里不免还是心惊胆战。
徐韵扶着柳凌坐了起来,盖在柳凌身上的白布也在自然而然地脱落。
瞬间,柳凌的上半身原形毕露。
此时,不仅是周清喜,就连那些捕快也都目瞪口呆,内心同声疾呼:完了!完了!
“我的天哪!”出乎意料,没有人能想象到老鸨竟然色如死灰,高声惊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柳凌满脸血刺呼啦,张嘴瞪眼的神情,几乎让老鸨丧魂落魄,惊惧不已,哪里还有心情去仔细辨认其身份。
老鸨稍稍定了一下神,让手下一边一个携着她的胳膊,仓皇而逃。
由于捕快阻拦,门外围观的百姓根本就不能靠前,更不能清楚地看到白布墙里面的尸体,面对老鸨一行人慌不择路地狼狈,着实让他们感到一阵云山雾罩。
周清喜担心老鸨去而复返,赶紧命捕快驱散百姓,紧紧关闭大门。
……
徐韵的诡计失算,不免有些失落,只得作罢。
周清喜明知道徐韵不怀好意,但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指责他的鲁莽。
柳凌一跃而起,仍心有余悸,愤然瞥向眼前的陌生男人,他不过二十二三岁左右的年纪,面如冠玉,朗目疏眉,浅蓝色袍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身姿英挺矫健。
根据柳凌的师父周方,前几天在信中对她的描述,再加上周清喜一反常态的对此人胁肩谄笑,奴颜卑膝,柳凌断定男子就是新上任不超过十天的捕快徐韵。
单看他夜郎自大,面部冷若冰霜的表情,总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还有他那扎眼的蓝色绸缎袍装,身为捕头,却不穿捕头的工装,要是换到别人身上,这就是大逆不道的罪过,只可惜人家是刑部尚书的儿子,深厚的背景允许他如此放肆。
显而易见,周清喜就是因为徐韵的老爹,才会如此阿谀取容。
自从徐韵来到东城县衙做捕头的十天以来,每每都是晚去早归,周清喜不仅不去怪罪,而且一有时间,就会端茶倒水,捶背捏肩,乐此不疲地伺候着徐韵,比对他亲爹还孝顺一百倍。
如果不是因为徐韵太年轻,别人肯定以为,徐韵才是他周清喜的亲爹。
周方就是嫌弃周清喜对徐韵太过于奴颜卑膝,没有个县令的样子,这才被气得一病不起。
……
柳凌越想越愤愤不平,再加上刚刚,险些就栽在他手里,更是怒不可遏,趁着徐韵一个愣神,高抬右脚,狠狠踩在了徐韵的脚面上:“无耻!卑鄙!本姑娘莫不是跟你祖宗十八代有仇?”
痛不堪言的脚面,让徐韵恼羞成怒,捡起地上的白绫,三下五除二,就把柳凌的手腕绑在了一起,随即,用了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柳凌吊在了槐树的枯枝上。
柳凌被悬在半空,几番挣扎,都是无济于事。她也知道唯一指望的周清喜,对徐韵的巴结每每唯恐赶不上趟,哪里敢去得罪他。
那些胆小如鼠地捕快们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柳凌无助之下,号啕大哭:“我的亲娘啊!还有没有人来拯救我这个倍受虐待的可怜人啊……”
凄厉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让周清喜再也不忍站在原地了,朝着徐韵拜了一拜:“师妹年龄尚小,不太懂事,有诸多得罪的地方,本官作为师兄,替师妹向徐捕头赔罪,看在本官的薄面上,能不能先把师妹放下来?”
徐韵两手抱肩,冷哼一声,把脸扭向一边。
周清喜一看自己这个薄面是讨不了了,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道:“徐捕头,本官的师妹毕竟是个女孩子,你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吊着她的手腕,是不是说不过去?”
她是女孩子吗?
徐韵把嘴一撇,自从他进入这个院子,只见过柳凌逞性妄为,女孩子本该有的柔婉、矜持,好像就跟柳凌不搭。
徐韵再次想起柳凌伤害自己手脚的残暴,不禁全身一颤。
周清喜见徐韵依旧对柳凌不依不饶,只好再次苦口婆心地劝解:“徐捕头,你若再坚持下去,本官估测再过一会,师妹的两只手就要被废掉。不知,徐捕头可否代劳仵作的位置?”
一句看似轻缓地话,却让徐韵呆楞住了,他从小就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要说去抓凶手,定不在话下,验尸破案的事,可以说一无所知。
看来这私仇是报不了了,迫不得已,徐韵也只能把柳凌放下来。
……
柳凌轻揉着自己红肿地手腕,虽然心有不服,但也亲身领教了徐韵的厉害之处,好女不吃眼前亏,只得高举白旗认怂。
柳凌再不敢去招惹徐韵,赶紧继续查案,一不小心,与徐韵恶狠狠地眼神相对视,顿时,心里一阵颤栗。
为了缓和气氛,柳凌便拿出女孩子的看家本领,使劲地冲着徐韵眨巴眼睛,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媚态,却令徐韵感到一阵作呕。
这时,徐韵突然拦住了柳凌:“等等,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再验尸也不迟。你先前提到的拖拽痕迹,为什么只出现两个大人身上,而那两个小孩却没有,到底是为何?柳仵作能不能解释一下?”
“……”柳凌可以不去招惹他,但也没有规矩非要她回答徐韵地问题。
徐韵对于柳凌的拒答,只以为是柳凌的推理不实,而被自己问的哑口无言,不免略带轻蔑的语气冷嘲热讽:“柳仵作不予作答,说明你刚刚的推理不能作为依据,只能重新推翻,再做观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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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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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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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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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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