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风是怒气冲冲的冲进来的,不由冷云烟有半分辩驳,冷云烟脸上便多了一个红印。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楚御风第几次打她了,但似乎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世子殿下如此怒气冲冲,不知道妾身何处惹到了殿下了”冷云烟就这样直挺挺的看着楚御风,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半点的心疼和犹豫。
可是没有,冷云烟没有从楚御风身上看到任何她想看到的表情,只有冷漠和不耐烦还有厌恶和怒气冲冲。
“你做的好事儿!”楚御风没有给冷云烟任何辩驳的机会,直接就令人将冷云烟堵上了嘴拖了出去。
嘴被塞上的那一刻,冷云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拼命的挣扎,楚御风想做什么?他疯了不成?
冷云烟觉得楚御风疯了,他居然敢私设公堂,对一个堂堂的一品郡主用刑。
冷云烟几乎是被粗暴的扔到雪地里的,被按在雪地里跪下的那一刻,那种刺骨的寒冷从骨头里渗进去。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太冷了,冷云烟一贯怕冷,如今又被按到雪地里跪着,更是觉得整个人去如坠冰窟。
被塞上嘴,冷云烟又喊不出来,只觉得的小腹传来一阵疼痛,冷云烟开始慌了,这种感觉并不是很美好,她毁在雪地里也就罢了,孩子却是受不得的。
不能出声的冷云烟,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开始试图挣扎起来,可是她一个怀孕的妇人,又如何能挣脱两个五大三粗的习武大汉的束缚呢?
“世子殿下,汤药熬好了”婆子对着楚御风禀告的时候,冷云烟只觉得寒风凛冽吹过皮肤深入骨髓,冷的她内脏都发颤。
“灌下去”没有任何感情的命令,此时此刻的冷云烟内心是绝望的,那个婆子领了命,向冷云烟靠近。
冷云烟只能一边摇头,一边尽力向后退,企图能摆脱这婆子的靠近,可是压着她的两个大汉岂能允许她的动作。
塞在嘴里的东西取出去以后,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冷云烟就被人捏开了嘴,那一碗还有些滚烫的药就这样生生的灌了下去。
冷云烟一直在挣扎,那碗药半碗灌了下去,半碗全都倒在了冷云烟的脸上,冷云烟脸上水迹斑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药水还是泪水了。
在冷云烟被灌药的同时,被压在一旁的萧雪也在奋力的挣扎。
“世子殿下,您有什么气冲着奴婢来发
郡主殿下千金之躯,怎能受此侮辱
世子殿下,不要啊!
郡主殿下!”
……冷云烟渐渐的已经听不到萧雪慌乱的声音,渐渐的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钳制着冷云烟的大汉和那个灌药的婆子,在冷云烟被灌下药的那一刻就同时离开了冷云烟的身边。
冷云烟毫无意外的倒在雪地里,好像连眼泪也被风干了,她似乎没有泪水了。
只是那个端坐在院落中椅子上的男人,为什么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
冷云烟记得他叫楚御风,他是德亲王世子,他……
好像越来越模糊了,这就是自己拼尽全力去爱的男人吗?
这份爱值不值得呢?好像值不值得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呢。
真的好累,好累,累到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就这样睡过去就好了吧,一觉睡醒就会发现也只是大梦一场罢了。
睡吧,睡醒就好了吧,睡醒以后她还是那个玉云郡主,睡醒以后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吧,这只是一场梦罢了。
睡吧……好痛,真的好痛,为什么会如此的痛?为什么腹部会如同刀绞一般?真的好痛。
痛到没有了睡意,痛到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清明了起来,萧雪是犯了什么错吗?为什么被压着跪在雪地里?
楚御风为什么会在自己的院落里?而自己为什么会瘫倒在雪地里?
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啊,为什么腹部的疼痛如此的剧烈?
好像有什么东西想从肚子里出来一般,疼的只想在地上打滚,为什么外界是没有声音的?
自己是死了吗?或许是死了吧,死了好像也不错吧。
冷云烟闭上了眼睛,她好像看到有两个男人在向她伸手,一个红衣妖魅,一个白衣若仙。
可是他们是谁呢?是谁在轻声唤着浅柔?是谁那么温柔的说,我护你一生无忧。
又是谁?好痛!是谁将她从那个幻境里拉了出来?自己有没有被疼痛折磨的喊出声来呢?冷云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那个男人,为什么用挂满倒刺的藤木抽打自己的腹部呢?
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为什么,那么撕心裂肺的企图扑向自己呢?
真的好疼?可是好像也不疼了,没有那么疼了,冷云烟闻到了浓重的红花和麝香的味道,渐渐的她闻不到红花和麝香的味道了。
好像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了浓重的血腥味,真的是好浓烈的血腥味,那大抵是一个成年男子全身的血放干了才会有如此浓重的味道吧。
抬眼看到的天是灰蒙蒙的,可是又好像不是,整个天地都格外的亮,那种纷纷扬扬落下来的东西是叫做雪吧。
可真好看,原来感觉不到冷的雪,是这般的好看,那么多人爱雪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只是目光落在那个拿着藤木的男人身上的时候,心口好像抽了一下,是疼痛吗?
她不知道,好像她没有知觉了,已经不知道冷和疼是什么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很想和他说两句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听到呢?
冷云烟的手艰难的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对着还在挥舞藤木的楚御风开口“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里会不由自主的抽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楚御风满眼讽刺的看着冷云烟,却也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
“我好像看到一个人,他抱着我说,浅柔我定护你一世无忧
那个人好熟悉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不记得他是谁了
”楚御风听到浅柔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可是冷云烟并没有看到,只是继续开口。
“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只是这里有几句话要告诉你”冷云烟的手始终捂在自己的心口上。
“她让我告诉你,楚御风你不得好死”冷云烟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完这一句话。
冷云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次楚御风似乎有了听她说要一切的耐心。
“她还让我告诉你,你欠了她一颗心一条命,迟早都要还的”
又是良久的沉默,整个院子里都安静了。
“楚御风,我不爱你了”这是冷云烟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过后,冷云烟就失去了气息,但是那双眼睛却没有闭上,眼眶里留下两行滚烫的泪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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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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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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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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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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