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话,似乎料定了他会来一样。
楚云轩看了一眼旁边吹奏的人,玉星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
“我想知道关于冷云烟的事情”楚云轩倒是说的直截了当。
“恭亲王冷俞风的嫡女,月寒公主的亲生女儿,如今大楚的正一品玉云公主,前德王世子正妃冷云烟,关于她这不就已经是全部了吗?一个小小郡主,何时值得你如此费心了。”玉星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楚云轩。
“长姐,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楚云轩,我告诉你,你要做的是把眼睛放在大楚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而不是关心一个区区郡主的死活,冷云烟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你用不着费心”
“长姐,为什么你的目光总是放在皇位上,父皇尚且身体康健,况且我从来都不想要那个位置”那个位置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即使他的确是最有资格继承的人。
世人好像总是这样,对于触手可得的东西从不珍惜。
“皇帝,时间不多了”玉星还是一贯的冷漠,似乎皇帝的生死存亡从来都与他无关。
“长姐你不能”楚云轩有些着急了,玉星公主的确做得出来。
“不是我”楚云轩知道玉星狠毒,可也知道玉星不会骗他。
楚云轩失魂落魄的出了锦瑟宫,他本来是希望在玉星这里得到一些更多关于了冷云烟的答案,可是非但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反而知道了另一件事儿,而且是足以让大楚动荡不安的事情。
是什么时候开始,玉星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他楚云轩的目标是那把至高无上的皇位。
好像是三年前,那段时间也没发生什么事儿,仔细想想玉星提醒他的时间,好像就是冷云烟身体开始好起来的时候,难道是她……不可能,这对她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皇上对冷云烟着实不错,甚至于比对有些个皇子公主还好,其实皇上对冷云烟的宠爱程度,并不不亚于对他和玉星,只是冷云烟幼时常年称病,她们见得少,也就淡忘了。
那个时候好像有那么个小丫头,拽着他的袖子一口一个轩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如此生疏。
楚云轩感觉自己好像被卷进了一个乱流里,只能顺着这个乱流去摸索正确的方向和出口,不能逆行,没有回头路。
大楚怕是要变天了,但愿这一次不会有太大的腥风血雨。
十八年前的旧事,不要再重演了,想起当年的战神一家,楚云轩都觉得脊背生寒。
这些年他也杀人,也时常会被人刺杀,可这些他早就习惯了,真正笼罩在他心里的阴影是当年战神一家满门的惨烈。
在回想起冷云烟,其实楚云轩自己也摸不准他对冷云烟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喜欢冷云烟,是因为她是姑母的孩子,姑母那般清风霁月的女子,他自然愿意善待她的女儿。
他不喜欢冷云烟,因为她是恭亲王的孩子,姑母那般慈爱的女子,冷云烟是她毕生的污点。
所以当初听说冷云烟病体孱弱,他也只是例行公事的让人送了补品过去,至于冷云烟病到多年未见天日,他甚至也没去看一眼,放任她去死。
楚云轩觉得,自己对冷云烟最好的态度就是不闻不问,放任自流。
冷云烟她要是死在那场不见天日的岁月里就好了,如此就不用让他重新费心去看待这个女人了。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兜兜转转还是又回到了当初的样子。
又或许,是兜兜转转最后物是人非。
都说岁月漫长,其实岁月最不留情,当初的人都变了模样。
冷云烟看着手里的字条蹙眉,楚云轩查她?
她并没有做什么可以引起这位王爷注意的事情,女儿家的事情,向来是后宅之中的事情,她和玉星纵使跨出了后宅,可是也没有牵扯到这位王爷,为何会查她?
楚云轩和玉星是亲姐弟,可玉星这个人,绝计不会将这些说给楚云轩听,纵使说了楚云轩也用不着查她,玉星恐怕是目前长都最了解冷云烟的人了。
皇帝,皇后,母亲,德亲王府,恭亲王府,楚云轩,楚云瑶,燕之楚,一切好像都没有联系,可好像一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漩涡,她们这些人都必须入局,而且都有一个必须入局的理由,是巧合还是人为?一切都不清楚。
冷云烟忽然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这个长都就是一个被诅咒的地方,它把人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每个人都想生生撕下对方的最后一块肉,森森白骨才是他们活着的证据。wWW.ΧìǔΜЬ.CǒΜ
她只是觉得很累,她想逃离这里,楚御风死了,她没有了留在长都的动力,她应该抽身而退的。
可是这分明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阴谋,每一个都让她胆战心惊,每一个无力反抗,她不想任人刀俎了,她一定要知道,究竟是怎样的阴谋,到底是什么样的联系。
楚云轩要查,那便让他去查,就将她原本这些年的生活原原本本的展现在他的面前,至于如何展现,那便是她冷云烟的本事儿了。
头有些痛,她想要休息了,她才十八岁,可是却越来越觉得身体不中用了,她甚至不能醒着太久。
屋内烟雾缭绕,冷云烟睡得很沉,萧雪确认冷云烟睡着了以后,从袖口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倒进香炉里,等香炉燃尽以后,药丸也会化成灰,平日里都是她处理的,没有什么问题。
白衣男子从窗户上跳了进来,看着冷云烟的睡颜,良久没有说话,她的头上又开始冒冷汗,应当是开始梦魇了。
“哥哥,你是不是爱上她了”萧雪冷不丁的问话,让男人一愣。
“爱?别开玩笑了,我们这种人怎么配爱”男人伸手摸了摸冷云烟的额头,有些发热,应当是药起作用了。“义父估计不出三个月就会来长都了,这大楚要乱了,你照顾好自己”
“义父要来了,她是不是要死了”萧雪看着冷云烟,目光中有些不忍。
冷云烟不是什么标准意义上的好人,可也不是什么标准意义上的坏人,充其量是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大多数人的样子罢了,可她并不希望冷云烟去死。
“这就要看她的命了”两个人沉默,命…什么是命呢?
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半分由不得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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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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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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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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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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