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江山无恨>第四章 断肠酒
  杨四郎疯狂的奔向自家的小院子、着火了!火焰已经毕毕剥剥的将自家草房屋顶烧的通红一片,就连邻居王嫂家也已经开始冒出浓烟!院子外没见到自己浑家和娃娃、只有手忙脚乱试图救火的一些乡人!杨四郎心下一沉不顾自己跑丢了草鞋、立刻气喘如牛一般冲进了自家小院,一股热浪立刻扑面而至、将他的须发都烤的焦糊起来!

  “玉娘!离哥儿!你们在哪?”杨四郎疯狂的喊叫着、扑向浓烟滚滚的屋子,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沙哑的叫喊自院子角落处响起:“爹爹!咳咳……爹……咳咳”

  杨四郎一怔、惊喜的奔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里是今年新挖的一眼地窖,离哥儿藏在了那里吗?杨四郎睁着被浓烟熏得通红的双目、奔到地窖口,伸手一摸!就在地窖口子处拉起一个少年,正是小离哥儿!“阿娘!阿娘晕死过去了!”离哥儿哭喊道,杨四郎心里一紧、立刻和小离哥儿一起将藏在地窖里面的杨氏拉了出来!

  此时、火焰已经将柴房和院子里的杂物全部引燃了,就连那道柴门都已经在熊熊燃烧!杨四郎咬了咬牙:“离哥儿!缩在爹的怀里不许露头,知道了吗?”

  离哥儿已经被浓烟呛的头昏脑涨、刚刚点了点头,就感觉自己被阿爹强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杨四郎背后背起自己浑家、怀里抱着儿子,低吼一声疯狂的向熊熊燃烧着的院门处冲去!

  村外小溪旁边、宋郎中此时却狼狈的退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形看着眼前的两名短衣客。两个对手其中之一、赫然就是当初那名在巷子口意图送饴糖给离哥儿吃的那名短须老客!老客冷冷的看着宋郎中、沉声说道:“宋青山、宋郎中!谢公吩咐、拦住你即可,让你和这个娃娃多活了数载、谢公已经仁至义尽了!”

  宋郎中惊讶的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冷冷的说道:“谢安、谢才!想不到这两年你们两个阉宦鹰犬还有所进境,若你等还有一丝人性、滚开!”

  老客谢安神色木然的摇摇头:“谢公已经把内堂全部都赌在了今日、主上没有了,内堂只有拿这个娃娃去搏个前程!”

  “畜生!”宋郎中须发箕张指手骂道:“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说罢、欺身上前一指点向谢安的面门!谢安抬手挥起一片刀光,逼退了宋郎中的招数、嘴里却对身旁扑了过去的谢才吼道:“当心他的玉带剑!”

  谢才蹂身上前一刀斩向宋郎中的腰际、刀光隐隐带起一道残影,却见宋郎中仰面后倒、左掌在地面上反身一按,右手在身下猛然拽出一道寒光!ωωω.χΙυΜЬ.Cǒm

  “呛啷”一声脆响、谢才挥刀格挡时只觉得手上一轻、“糟了!兵刃被削断了!”谢才再想退、为时已晚,一道剑光如浮光掠影一般在谢才眼前闪过、跃起的宋郎中旋转身形再次一剑刺出!剑尖如灵蛇一般吞吐颤动、豪光将谢才身后的谢安笼罩在内……

  “二弟!”谢安心头一颤、就知道谢才已然凶多吉少了!可手里的短刀却依旧缠头裹脑舞出一片刀花拼命地将这丛剑光拦在身外,叮叮叮……一阵细雨落芭蕉一般的脆响,谢安连连退步、被暴起的宋郎中逼得手忙脚乱!

  熊熊燃烧的院子中、离哥儿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摔在滚烫的地面上!父亲的身体似乎变得无比沉重,压得自己几乎窒息!焦糊的味道夹杂着浓烟呛的自己根本睁不开眼睛,只几口呼吸、离哥儿就被呛的昏死了过去。

  院外的乡邻依旧在手忙脚乱的泼水救火、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座院子彻底陷入一片火海……

  半山腰上、谢公看着山下燃起的熊熊大火已经黯然泪下,喃喃自语道:“俺该回去复命了、宋郎中……咱家……嗯?额……啊呀!”

  谢公手里的酒葫芦啪的一下掉落在地、一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肚腹一个踉跄跪倒下来!眼里全都是迷惑和痛苦……“酒里、有毒?宋郎中……竟然在算计咱家!”

  谢公提起一口内息正欲护住心脉,就感觉腹内猛然间如翻江倒海一般的剧痛!噗的一口污血喷出、谢公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面孔正好朝向地上的那只酒葫芦……一丝明悟浮现在谢公的心头……“上当了!这宋郎中竟然一直都在等咱家上钩……怪不得,怪不得他撞破了谢安的勾当还是跟这娃娃留在了山里、他这是想除了内堂……再借机金蝉脱壳吗?这些夫子……真个、真个都是些青竹蛇一般的心思!难怪主上……主上……厌恶他们……”

  本来隔岸观火胜券在握的谢公、居然被宋郎中留下的一只酒葫芦儿戏一般取走了性命!

  宋郎中轻轻一震掌中的玉带剑、冷月一般光洁的剑身如波浪一般弹动起来,几丝鲜血滑刃而过、不曾沾染一滴。宋郎中看也不看脚边老客谢安的尸体,抬眼盯着村子燃起烈火的方向、眼底全都是冰冷之意……“那贪杯自大的阉宦应该已经受死了吧!我倒要看看、这条养了数载的鱼儿能不能引来一条大鳄!”

  几名带着斗笠的行脚客慢慢的牵着骡马驮着货物经过这座村庄外面、为首的一个汉子推起斗笠看了看冒起浓烟的庄子,皱了皱眉头:“怎地走了水?”这时、路边突然转出三名怀抱腰刀的黑衣男子,为首一人对着汉子抬起手来、一只铜腰牌一闪而没:“官府公干!不相干的马上躲远些!”

  汉子一抖、赶紧躬身施礼,慌慌张张的招呼身后的几个伴当抓紧离开此地。就在经过这三名官府中人旁边的时候、队伍最后面的一名男子似乎好奇的回头张望了一番!一名官差沉声骂道:“看得什么?赶紧滚!”

  男子莫名其妙的咧嘴笑了一笑、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之意!官差一愣、刚要发作,就见这几名行脚客突然停步回头、尽皆冷冷的看着自家!三人心里一紧、还未等有所动作就觉得四周一阵呜呜的风声响起!瞬间、十数支尖利如枪一般的竹杖同时自上空飞至!“噗噗噗……”几声低沉的哀嚎声随着喷溅的鲜血消散在林间,六七名赭黄色衣服的蒙面人随后如猿猴一般顺着大竹滑落在地、悄无声息!

  行脚客为首的汉子走上前来、看了看被竹杖钉死在地上的三名官差,用脚尖将其中一人翻了过来、弯下腰掏出了那枚腰牌看了看:“呸!不入流的奴才、还以为来的会是大鱼!看来还是那些内堂的余孽、应该是那谢阉狗自作主张想抓那孩子去燕知堂那里邀功请赏!”

  队伍最后那名汉子摘下斗笠撇了撇嘴:“木郎君!那咱是不是可以收网把这些卖主求荣的杂鱼都斩杀掉算了?”

  木郎君冷冷一笑:“还以为宋郎中守了数载真个能引得那秃驴出来、结果还是……看来传闻是真的,赵宋老官家一死、新官家就对那秃驴下了手!真个是报应不爽、只可惜没能死在咱爷们的手里!收网、把进来的这些背主奸贼全数斩杀!”

  “遵命!遵命!……”

  浓烟滚滚的小院内、一个黑衣人在后院处踹开院墙如灵猫一般钻了进来,看了看已经被烟火呛倒在地的一家三口、拉开没有了气息的杨四郎夫妇二人,一把拎起奄奄一息的离哥儿后、迅速地消失在院墙后面。

  院子前面的村人犹自在奔走救火、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踉踉跄跄的从隔壁王家那坍塌的院墙处拖着一个少年爬了出来,晕倒前嘴里还在呢喃:“救救阿娘!救救阿娘和大姐儿、她们俩拿湿衣服把我和弟弟推了出来!咱家阿娘和姐姐还困在屋子里……救救……救……”

  宋郎中独自一人站在离开山谷的必经之路上、静静地看着六名神色慌张的黑衣人,四周的竹林大树下面、隐隐约约有十数名行脚客和赭衣人已经将这些人团团包围!

  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正提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离哥儿!见状把心一横将短刀架在了离哥儿的颈项之上、嘶声吼道:“宋郎中!宋大人……俺们只是想跟着谢公谋一个前程!您大人大量放过咱们如何?咱们这就放了这娃娃、以后归隐山林再不出来行走了!宋大人……”

  宋郎中看了看黑衣人身后抱着双臂冷笑的那名行脚客、行脚客木郎君撇嘴笑了笑:“宋郎中看来失算了!来的都是以前内堂逃出来的余孽,没有那秃驴的踪迹和线索。这个娃娃,看来没得甚么重视!宋郎中的人情俺已经还完了、了结了这些贼厮,咱家就和你两不相欠!”

  宋郎中似乎苍老了十几岁一般、抬眼看了看几个战战兢兢的黑衣人,低声说道:“看在同乡血脉的份上,放下孩子、滚吧!”

  几名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咬着牙将昏死过去的离哥儿放在了地上,弯腰拱手后自宋郎中两侧飞速的向山外奔去!

  “呼呼呼……”密集的尖锐竹杖自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几名黑衣人嚎叫一声拼命地击打躲闪、却还是被射成了蜘蛛一般死在当场!身后的宋郎中垂着头、一言不发,木郎君走过来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宋郎中、带着娃娃走吧!火场里那娃娃的替身已经安置完毕了,以后这娃娃就可以隐姓埋名跟着你好好活下去了,趁着山外燕知堂的鹰爪还没进来、快走吧!”

  宋郎中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杨四郎和玉娘都是忠义之士、可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这些内堂余孽所害,我……”

  木郎君叹了口气:“自打他们被谢阉狗盯上、就救不得了!这几年阉狗没动他们、只是在待价而沽,而今看来他们那主子也早就管不得他们了、要不然四年前就已经取了杨四郎他们的性命!内堂现在也已经烟消云散……宋郎中,走吧!”

  “唉……”

  半山腰上、一个看不出年岁的男子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居然就站在那块谢公伏尸的大石头上面、饶有兴趣的看着山下的村庄。男子也是白面无须、一双眼睛隐隐泛起一丝幽绿的颜色,带着三分诡异。

  男子手里拎着毒死了谢公的那只酒葫芦,送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然后嗤笑了一下:“断肠散……到还真是就地取材!可怜这谢洪介偷偷瞒下这娃娃的行踪、为此沾沾自喜了好几年、却被你这救人的郎中给毒死了!哈哈哈哈……筝儿、你可看明白了今天的事情?”

  男子身后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此时正悄悄打量地上那死不瞑目的阉宦谢公!闻言立刻低声答道:“门主大人、奴看不懂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南朝内堂之人前来抓人、却被那个郎中反过来算计,不过似乎他们又在等另一个人出现、那个人却没来……”

  男子叹了口气:“唉……谁说不是呢!那个人他怎么就没来呢?那个痴情种子……既然答应了那南朝国后最后一个请求就是除掉这个孩子,他怎么就没来呢?真是无趣……坏了人家江山、连人家最后的心愿都没满足!恁的痴情种子?哼……”说罢、手一挥,那只青色的酒葫芦刷的一下飞向山下!

  瞬间!山上草木之间,一道道青衣身影拖着长刀如上百道利箭一般越过男子身侧、扑向山谷中的宋郎中和木郎君一行人!被小女孩称为门主的男人冷冷说道:“没意思、还以为能有点看头。将这郎中还有那木家人全部留下吧!”

  男子转身向后走去、小女孩赶紧低头相随,男子低声说道:“此去、你好好的给咱到书院里潜伏下来,他们的人、书、剑、图谋、过往,所有的一切都给咱好好的记下来!自会有人去找你联络……做得好,你那姊妹家人自会平平安安得享安乐……”

  小村庄里面依旧乱作一团,而山林里野道旁、一场血腥的杀戮正在开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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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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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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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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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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