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喜好,更是知之甚少。
以至于他都不知道,石锦绣在生气后会去做什么。
就在他像只无头苍蝇般在街上乱走乱撞的时候,天上终于升起了一颗他们镇抚司用来传讯的白色烟弹。
他那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宇文炎就循着那烟弹找了过去,终于瞧见了坐在河边看着河水发呆的石锦绣。
“大人,我们没敢惊动夫人!”刚才发射烟弹的羽林卫就同宇文炎道。
再次见到石锦绣,宇文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他挥了挥手,示意羽林卫们散去,自己则悄悄地走近石锦绣。
石锦绣就坐在河边的石阶上,看着盈盈的河水发愣,莹白的脸庞被漂在河里的河灯映照着,静谧而美好。xǐυmь.℃òm
宇文炎就默不作声地在石锦绣的身边坐了下来,看向了她所看的方向。
“她是谁?”石锦绣不吵也不闹,而是静静地问着。
“詹七。”宇文炎就淡淡地答着,心里却很不喜欢石锦绣同他的这种疏远。
他想看她盈盈的笑脸,想听她娇滴滴的声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听到詹七这个名字,石锦绣就变得更沉默了。
她不知他们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可她却清楚的听到詹七说愿意给宇文炎做妾,而宇文炎也没有推开她。
足可证明,这么多年了,宇文炎的心里始终有詹七,而詹七也像传闻中的那样,一直在等着宇文炎。
石锦绣就觉得好像有块石头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
“当年我被赶出李家后,其实最先去找的就是詹家。”没想宇文炎却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往事,“我以为凭着老定北侯同詹家多年的关系,他们应该会愿意为我出头。”
说到这,宇文炎就嘁笑了一把:“没想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他们见我被赶了出来,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同我翻了脸。”
“可我那时候却还天真的以为詹家是詹家,詹七是詹七,”宇文炎的脸上就出现了石锦绣熟悉的冷漠,“我傻乎乎的去找她,想带着她一起走,她却同我说聘为妻,奔为妾!她不愿就这样无名无份地跟了我。”
石锦绣这是第一次听宇文炎说起这些,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宇文炎之前为何会质问她,是不是她也要抛弃他!
“可她詹七若是真的跟了我,我又怎么会亏待她?”宇文炎就自嘲地笑。
“她只是有她的顾虑,也算不得是她的错吧?”石锦绣就感慨着。
“哦?可你为何没有这样的顾虑?”宇文炎就回过头揶揄地看她,“我和她当时至少还有媒妁之言,和你却是什么都没有,可你为什么却愿意?”
“我……”石锦绣就语塞。
没想宇文炎却替她道:“那是因为你用了情,而她没有。”
“我又不是个傻的,谁对我真心,谁对我是假意,我还是分得清的。”宇文炎就笑着将石锦绣拥进了怀里。
“可你为什么不推开她?”石锦绣挣扎着从宇文炎的怀里坐起,有些话没问清楚前,她可不想妥协。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这个毛病是打娘胎带出来的。”宇文炎就浅笑着,“可就在我遇见詹七后,却惊奇地发现我并不反感她,并将此事告知了老定北侯。”
“谁知老定北侯听到这话后竟替我和那詹七订下了婚事。”宇文炎就执了石锦绣的手,“我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只知道詹七以后都能陪着我,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欢喜,还道詹七也和我一样高兴。”
“那后来呢?”像是个在听故事的孩子,石锦绣就忍不住追问。
“后来我才知道,詹家根本瞧不上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们之所以会答应这门亲事,是因为老定北侯答应了他们,会去皇上跟前说项,让詹家接下内务府每年的霜炭买卖。”
“可后来养父没了,我又不被李家人待见,他们同内务府的生意又做得风生水起,自然就不想为我再赔上一个嫡女!”
“这也太没信用了!”
石锦绣听到这都忍不住替宇文炎抱不平。
“所以,三年后,我就坏了詹家同内务府的生意。”
宇文炎就冷笑着。
倒不是他有多看重詹七,而是他忍不下这口气。
“那……是你不让詹七嫁人的么?”石锦绣就想到了市井的传言。
“我为何要阻她?”宇文炎就满是不屑,“那是义母的意思,你也知道义母的脾气,她是最爱护短的,她看不得我被人欺负了,所以才会那般做。”
听着这话的石锦绣却是若有所思。
“既是这样,那她今夜来寻你做什么?还说愿意给你做妾的话?”
“大概是詹家又把她卖了个好价钱吧。”
宇文炎就冷哼着。
“可我听说她在家做了居士啊!”
“居士算什么,僧尼还能还俗呢!”
宇文炎的话语中就满是不屑。
“所以,你真的要为她生我的气么?”
“谁说我生气了?”
石锦绣却是嘴硬。
“哦?没有生气你会一个人坐在这?”
“我只是在思考人生。”
“思考什么人生?”
宇文炎就挑眉。
“我只是在想,若是离开了你,我要去哪里才不会被你再找到……”
石锦绣就有些怅然地说。
“为何要离开我?”
宇文炎就眯眼。
“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你若是娶妾或是带回其他的女子,我就让位么……”
可石锦绣的话还没说完,宇文炎就堵住了她的嘴。
并不似以往的轻吻,这一次他像是在攻城掠地般,充满了攻击性。
就在石锦绣以为自己快要被吻得断气时,才听得宇文炎喘着粗气道:“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你!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你!”宇文炎就将石锦绣紧紧地箍在了怀里,之前失去她的恐惧再次袭上了心头。
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可就在刚才,石锦绣不见踪迹的这一瞬,他却是真的害怕了。
因为他再也不想回到过去一个人的时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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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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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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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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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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