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人只粗略地看了看,啥也没说,就准备收队走人。
石锦绣就将人拦住。
“就这么走了吗?难道不是应该追查一下如何起的火,有没有人故意纵火吗?”石锦绣就质问他们。
“这还要查什么?”没想为头的那人却是神色倨傲,他颇为不耐烦地瞟了眼石锦绣,“这有眼睛的人一瞧就知道,是你店子里的伙计晚上不小心打翻了灯笼,引燃了铺子!你不要以为我们差爷很闲啊!”
说着,他就冲石锦绣抖着手指,示意着该给他们一些好处。
石锦绣就被他们的做派给气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就装不懂地问。
“什么意思?当然是要你们给点意思!”那人就一脸的蔑视,仿佛是在嫌弃石锦绣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我们这么多人不能白跑一趟,怎么也得给点茶水费吧!”
“可你们明明什么都没做!”石锦绣就同他冷笑,“这个钱未免也太好赚了吧!”
见石锦绣没有要给钱的意思,那人也变了脸色:“什么意思?不想给钱?兄弟们,将这间铺子里的人都抓回去!一个个严加拷问,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放火烧东大街!”
“你……你们这是诬蔑!”听着这话的叶大娘子自是不服气。
而留在馨香阁里守夜的那人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分明就是有人闯进我们的铺子放火,怎么能说是我们要放火烧东大街?”
“诬蔑?你们知道永盛门么?去年永盛门外的那场大火知道处决了多少人么?”那差爷就一瞪眼,“以纵火罪将你们这些人全都抓起来!谁都不能多说一个不字!”
眼见着这些人要准备动手,跟着石锦绣一块出门的聂兰儿就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石锦绣的跟前。
只要这些人敢动手,她就打算将他们都打成狗吃屎。
就在此时,对方的差人里就有人在那为首的耳边嘀嘀咕咕:“头!对面这女子恐怕是不简单,我在春熙楼里见过她和活阎罗有说有笑的,咱们这事若是惹上了活阎罗可就不划算了!”
听得那人的话,为首那人又多扫了石锦绣两眼,然后反问:“你说的话可当真?”
“真真的!”那差人就低声道,“这个我绝不会看错的!”
为首的差爷就面色一凝,故装镇定地扫了众人一眼,然后笑:“大家别误会,我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想试探你们之中会不会有做贼心虚的人!”
说完这话,他又呵呵干笑了两声,重新召集了手下的弟兄,再次勘测起馨香阁来。
就在这群人前脚刚走进馨香阁,宇文炎后脚就赶了过来。
他瞧了眼被烧黑的馨香阁,就问石锦绣:“铺子里的人没事吧?”
石锦绣就恹恹地同他摇头:“人没事,就是香全没了。”
这批香的原料里用了林燮的手下从大食国带回的香料,想再造出这样的一批香来,恐怕得等明年了。
所以石锦绣的目光就投向了对面的禧香堂。
没了无所不用其极的钱掌柜,这事会不会依旧是禧香堂使人做下的?
毕竟馨香阁出了事,最得利的就是禧香堂了。
可这种没证据的事,她又不好乱说。
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宇文炎就给跟在身后的暗云使了个眼色,暗云就身姿矫健地闪进了馨香阁。
之前进去的那群差爷听闻活阎罗宇文炎带了人来,就互相使了个眼色,并都在心里叹了句“好险”。
为头的那人更是嬉皮笑脸地跑了出来:“宇文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种小事交给我们京兆府就好了,用不着惊动镇抚司的兄弟。”
宇文炎听着也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对石锦绣柔声道:“这儿有暗云盯着,咱们要不要去对面的茶楼喝个茶?”
嗯?
石锦绣就看向了他。
宇文炎却指不远处的茶楼,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石锦绣就点了点头。
这次他们依旧要了之前的那个茶座,掌柜的也很快地沏了壶茶过来。
站在三楼的凭栏处,石锦绣就想起了去年馨香阁重张的那日,宇文炎遥坐在此的事。
她就笑着依偎了过去,将头枕在他的肩上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忘了。”宇文炎就饮了一口茶,轻描淡写道。
忘了?
石锦绣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的。
“这种事怎么能忘!”她就小声地嘟囔着。
宇文炎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这一声嘟囔,就似笑非笑地道:“你好意思说我!你不也忘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我了吗?”
听着这话的石锦绣就“蹭”地坐直了身子。
她一直就好奇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宇文炎的话,为何宇文炎一直说是她先撩拨的他。
赌了口气的石锦绣,就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弄明白这件事。
“大人!您就告诉我嘛!”石锦绣就同宇文炎撒着娇。
宇文炎就只是笑,并不接她的话。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和宇文炎相处久了后,她总算是掌握了他的几个弱点。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宇文炎看向她的眼神就变得亮晶晶的。
石锦绣就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附耳过来!”虽然茶楼里的人都很识相地退了出去,可如此私密的话,他可不想大白于天下。
石锦绣就将脸凑了过去。
没想宇文炎却在她的脸上一啄,并没有言语。
石锦绣就皱了眉,佯装生气:“不说是吧?不说我可要家法伺候了!”琇書蛧
说着,她就将双手放在了嘴边哈气,做出了要偷袭宇文炎的样子。
可这毕竟不是在家里,宇文炎并不想让人瞧见自己“怕妻”的样子,因此就搂过了石锦绣,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那日她在镇抚司醉酒的事。
石锦绣听得脸刷地就红了。
自己……真如宇文炎所说,揪着他的衣裳说喜欢他吗?
这也太疯狂了吧!
“这种事你也信。”为了替自己找回一些场子,石锦绣就忍不住同宇文炎撇嘴。
“为什么不信?”宇文炎却一脸拽拽地道,“好歹我也是这京城之中风流倜傥的人物儿,只有我瞧不上的,没有瞧不上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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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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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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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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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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