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心里就有些心焦。
今日这位马夫人既然是来帮两个孩子小定的,为何一直左右而言他?难道事情有变不成?
“马夫人,您看孩子们的事……”李氏就忍不住问。
“这个不急。”马夫人却是从容不迫地摇手,反倒是看向了石锦绣,“这一位就是羽林卫大统领的夫人吧?没想竟是这么的年轻。”
石锦绣便起身同马夫人行了个福礼。
马夫人也冲着她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今日小定,宇文夫人也会来。”马夫人就微微一笑。
李氏听着浑身一紧,有些神情紧张地看向了石锦绣。
这个时候石锦绣若是说出那么一两句不合时宜的话来,恐怕就会让她这几个月的忙碌变成一场空。
没想石锦绣却是看着那马夫人浅笑道:“从小大伯母视我如亲女,今日正好又是我大堂哥小定的日子,我便想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说着,她就看向了石红袖,继续道:“想必大堂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都是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听到这话的李氏就很是意外。
她没想到石锦绣竟然不用教,就能把话说得这么圆滑。
“可我之前听闻的好像不是这样的?”马夫人却好似并不信。
石锦绣就同她掩嘴笑:“阁老夫人真是爱说笑,外面的那些传言自是我传你,你传我的被人一顿添油加醋,哪里还能信。”
“这倒也是,坊间的人不就喜欢传我们家的阁老喜欢养戏子么?可他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养戏子啊!”马夫人就感慨着,“这都是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人瞎嚷嚷的。”
“可不就是这样!”李氏就亲亲热热地搂了石锦绣,“外面的那些传言是信不得的,就像我们家的柏哥儿,也有人传他的坏话……”
七拐八绕的,李氏终于把话题扯回到自己儿子的身上。
石锦绣见自己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也就在一旁陪坐了一小会,然后起身去了院子里透气。
因为完全没见到三房的人,她就忍不住同院子里的婆子们打听。
李氏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和人精一样,加之她们又知道这些年石锦绣同三房的恩怨,也就没有人想要瞒她。
“上个月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大夫人和三太太就在这个院子里大吵了一架,大夫人将三太太骂得很厉害,说她做事太过没脸没皮,也不替家里的姐儿们考虑。”
“三太太听了也很是不服气,说她正是为了家里的姐儿才这么做的……”
“两人就这样吵了大半晌,第二天三太太就称病不出门了,就连二姑娘和六姑娘也都拘在了屋里不怎么露面了。”
婆子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却也让石锦绣听明白了个大概。
上个月发生的事?
莫名的她就想到了宇文炎同她说过的石珍珠主动勾搭他的事。
莫非她们争吵的就是这件事?
一想到石珍珠做下的那事,石锦绣也觉得有些不齿,可听这些婆子们的口气,事情又好似没有在府内传开,否则这些婆子不可能如此淡定地同自己说起这些事。
待石锦绣再次回到花厅时,花厅内的气氛就已变得其乐融融,那马夫人同李氏说起话来也是眉开眼笑。
“这是已经都换过庚帖了?”她便悄悄地走到母亲的身侧,小声地问。
简氏就微笑着点头,同样小声地问:“你这又是跑去哪了?嫁了人也这么的不稳重。”Χiυmъ.cοΜ
“我不过是有些内急。”石锦绣就随便寻了个借口,简氏果然就不再追问。
在用过李氏特意命人备下的宴席后,微醺的马夫人便提出告辞。
一家人就将她送至二门外。
待马夫人的马车离开后,石锦绣也准备带着母亲离开,却听得袁氏在她身后冷笑:“五姑奶奶今日的这番唱念做打,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听得这话的石锦绣就冷着一张脸回头,没想袁氏竟将自己比做梨园唱戏的伶人。
“是我给你脸了吗?竟然让你今日一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我?”石锦绣就目光如刀地刺向了她,“是觉得我像个软面团子吗?”
袁氏就被石锦绣的目光吓得一哆嗦。
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在石锦绣的跟前输了气势,于是就梗了脖子道:“绣姐儿!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长辈?”石锦绣听着就一声冷笑,“看在大伯母的面上,我称您一声舅太太,否则的话,你和外面的路人有何区别?”
“你!”袁氏就被石锦绣堵得差点一口气没能提上来。
“你我虽同为朝廷诰命,可妻凭夫贵,我的夫婿虽然只是个四品官,却是天子近臣!”石锦绣就继续补刀,“可定北侯却因为当年做错了事,一直不受皇上的待见,若不是有着老定北侯的余荫罩着,你猜你们还能逍遥快活多久?”
听着这话,不但是袁氏,就连李氏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当年兄长因不忿父亲将大量的私产都留给了那个来历的不明的三弟,就纠集了家族中有名望的长辈开了祠堂,将当时还是叫李炎的宇文炎赶出了李家,任其自生自灭。
父亲名下的那些私产自然也就没能到李炎的手中,而是被他们这几兄妹均分了。
可谁知,不过三年,那李炎就因护驾有功,被庆德帝赐姓宇文,成了镇抚司的总指挥使,再过得两年,又兼任了羽林卫的大统领,一时风光无两。
就在他们整日惶惶,害怕遭到宇文炎报复的时候,谁知对方竟是不屑。
“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过去的事就不与你们计较!从此我宇文炎就与你们李家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当年宇文炎这掷地有声的话却救了定北侯府一命,因为那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盘算着撕扯李家来向宇文炎邀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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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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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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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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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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