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夭夭觉得虽然她是女子,但答应的话还是会作数的,但陈渊却不这么认为,他当即叫饭小二取来笔墨和纸印,立下字据,盖了两方手印这才算完事。
拿着签订的卖身契,这本应是陈渊卖给她做事,怎么她感觉有些怪,好像被卖的是自己。
这家伙平时只知道吃,哪儿知道竟如此精明。
夭夭在内里叹息,不就是当一辈子男装大佬,怕个球!
而且她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男相的精髓,除开穿衣打扮不说,从楚熊等人身上学了不少男子的气质动作,总结下来就是五拍,四静,三直,二仰,一负手。
保证的时候拍胸口;
发怒的时候拍桌子;
说话的时候拍肩膀;
无语的时候拍脑门(对谁无语拍谁,当然也可以拍自己);
关切的时候拍后背;
这叫五拍。
四静则是遇到大事、小事都要先镇静,说白了就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凡事留三分余地,话不说满,事不做尽,稳重且安宁,这叫密静;待人接物要善良真诚,温和谦逊,这叫善静;生活作风要雅致而清静,要有品味,这叫雅静。
做到这四静,一个温、沉、雅的高深莫测的气质男子形象就成了。
三直就简单了,背直、腰直和腿直,男儿嘛,刚直不屈,宁折不弯,往地上一站就得直,就是要给人一种刚和硬的视觉冲击。
二仰,仰头加仰视,男子汉的头,那得多尊贵,管他多少度角,总之就是得仰头;而仰视不是仰头看别人,而是仰视天空,这才帅好吧。xǐυmь.℃òm
这一负手嘛,才是男相的点睛之笔,哪怕以上五四三二统统做不到,只要会背负手,管他双手背负还是单手背负,只要有手放在背后,那就是可霸气、可狂妄、可腹黑……装得了深沉,Hold住气势,只要会负手,天下尽我有。
夭夭再瞅了瞅自己盖了手印的字据,男装是吧,她行!
这边等菜上齐,陈渊和夭夭又小酌一杯酒,秦婴却还没回来,陈渊笑话道:“那小子莫不是掉茅厕里了。”
“我去找找。”夭夭起身。
陈渊没挪动屁股,只道:“我就先吃着,你两动作快些。”
夭夭问了饭小二圊轩的方向,径直而去。
她在圊轩附近没看到秦婴,只看到地上有凌乱的脚印,到后门处甚至有拖拽的痕迹,夭夭没多想就循着痕迹出了后门。
外间是条小巷,左右无人,但左侧隐隐传来闷响,夭夭提着裙摆快步而去,尽头转角,一眼就看见秦婴被一位灰衣壮汉反剪了一只手按压在一堆马粪之上,另一位灰衣人一脚踏在他脖子上,使劲往下踩。
秦婴另一只手支在身前,死死仰头梗着脖子,不让人把他整个人按进马粪里。
“住手!”
一声气沉丹田的大喝出口,两位灰衣壮汉应声回首。
踩住秦婴那人就见一物以急速砸到脸上,他猝不及防,被砸倒在地。另一人细看之下,才看清暗器乃女子的木盆底鞋,这时夭夭把另一只也砸过来,后一人已有防备,用手臂格挡开来,却不料夭夭紧跟着就冲了过来,那人来不及回护,被夭夭一脚踹到胸口,后仰着飞了出去。
这一瞬空挡,夭夭赶紧将秦婴从地上拉起来,两人也颇有默契,转身拔腿就跑,然还没到拐角处,又有十几名灰衣人阻断了两人的去路。
秦婴一把将夭夭抓到自己身后,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架势。
“秦婴啊秦婴,没想到你一个傻子,竟然还会有人会替你出头,想想你的母后,挖眼、割舌、断脊,真的是死不瞑目;你王姐,为了你,远嫁西域,成为西域两代王的玩物;你的护卫,坟头草都比你高了吧……不……不对,那些杂碎要有坟才算,我记得碎肉混在一起喂狼了。”
夭夭还没看清站在灰衣人身后那人的模样,只感觉到秦婴死死捏住她的手腕,疼得她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可她一声不吭,任由他抓着。
那人说的每一条,即便是她一个外人,闻言都觉锥心刺骨。
夭夭抢身置于秦婴身前,朗声道:“站出来,说人话,你是羡慕还是嫉妒?”
别看她一副凛然豪横派头,殊不知这正儿八经的打架她也是第一次,这不是和楚熊他们嘻哈打闹,也不是国学监里公平的武考,对方摆明了就是心狠手辣,杀人都不算什么,那个挖眼、割舌、断脊她是样样都害怕。
酒红色的大摆裙下,天知道她一双腿儿抖得多厉害,她想上厕所,真的,没一点玩笑的意思。
在夭夭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一袭白衣近前,不看模样,就冲手里一把团扇,就是一个妖到极致的人,那人戴着狐美人的面具还好点,当那人把面具拿掉,那人邪肆又冷艳的双眼及目光让夭夭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蛇,明明那人一张脸美艳无双,但偏偏被他盯着,就有一种蛇在耳畔吐信子的感觉,夭夭整个人瞬间鸡皮疙瘩从脚底起到头皮。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东西,这细皮嫩肉,扒了皮再做把团扇,应是极好。”
白衣人拿团扇挑起夭夭下颌,夭夭低眉瞅了一眼团扇,人……人……人皮做的?
夭夭一时间被吓懵了,忘了闪躲,反倒是秦婴拿手把白衣人的手臂推开。
然就这个动作,惹得四下围住他们的十数位灰衣人纷纷抽刀而出,夭夭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就对方这人多势众的架势,她和秦婴铁定成肉泥,想想白衣人所说秦婴以前护卫的下场,夭夭感到不寒而栗。
“你是谁?天子脚下,竟敢持械伤人。”夭夭其实不想知道他是谁,但嘴里不说点什么,不掌握点主动权,她会更怕。
距离太近,白衣人早瞧见夭夭长睫毛颤抖的厉害,遂妖里妖气的笑道:“小公子莫怕,我与你现在所护之人乃是血亲关系,秦婴还得唤我一声王兄,我乃秦昱,大秦众多王子之一,我无甚大志,唯爱美色,喜收集美人,从了我,我放秦婴一条生路。”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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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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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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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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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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