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凤登楼韭菜虽好,景却远远不如我亲自督造的玉京楼。”
说罢,姬红妃侧过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桃花林道:“玲珑,去吧。”
“是。”
两道虚无缥缈的女子声音传来,紧接着就看见两条流光从桃林冲上半空,掠向远方。
“走吧。”
姬红妃浅浅一笑,引着李观海穿过小路,来到白日补全功法残卷的水亭之上。
她端起玉壶,倒了杯酒,推到李观海面前,“三味酒,我亲自酿的。”
李观海端起玉杯,一饮而尽,舌头在口腔里卷了两圈,继而睁大眼睛,赞不绝口。
“好酒!玉液黄金,气味浓香,好似十里看花,薰风起舞。”
姬红妃盈盈一笑,道:“想不到你对茶一窍不通,对酒却见解颇深。”
“还有不?”
李观海将玉杯递了过去,嬉皮笑脸。
“你若想喝,多少都有。”
姬红妃为他再斟一杯,李观海正要饮下,却被她拦住了。
“怎么,你还想收钱?”
“区区俗物,我不稀罕。”
“那你想要什么?”
“今日蟾宫月色如霜,你吟诗一首,若我满意了,你便能喝,若我不满意,你就不许喝。”
李观海翻了个白眼,“红妃大人,不就是喝个酒嘛,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我的酒,规矩自然由我来定,你快点,我等着。”
“我不。”
“快点。”
“我不会作诗。”
“哎呀,你就即兴作一首嘛。”
堂堂玉京楼主,竟撒起了娇,柔腻的手指抓住他手腕,轻轻摇晃,声音酥麻入骨,乱人心肺。
李观海实在扛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好点头答应。
姬红妃大喜,媚而细长的美眸紧紧盯着她,既然期待又兴奋。
李观海端着酒杯起身,在月下踱了几步,高举玉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红妃大人,这首诗如何?”
姬红妃喃喃道:“空前绝后,境与思偕,淋漓挥洒,无往不适。好诗词,真是好诗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好像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李观海大为意外,暗暗心惊,这姬红妃果然是个大才女,连自己这首诗还没念完都知道,真是不简单啊。
“你能补全吗?”姬红妃满眼盼望地看着他。
东坡居士,晚辈得罪啦!
李观海在心中,向诗词的原作者告罪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姬红妃如痴如醉,颜如桃李,俏脸倍增明艳,摇头感叹道:“若让书院那些老家伙得知此诗,定会老泪纵横吧?”
恰在此时,两条流光掠至,正是玲珑二女。
她们从乾坤袋取出酒菜,将石桌摆得满满当当,然后告退离去。
姬红妃笑颜如花地望着他,颔首道:“快尝尝。”
李观海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入口即化,鲜美无比。
“如何?”
“好!”
李观海右手翘起大拇指,左手筷子来来回回,狼吞虎咽。
姬红妃见他吃相这般难看,不禁啐了一口,旋即掩嘴轻笑。
她以往见过的男子,为了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举手投足都兼具君子之风,极为斯文儒雅。
像李观海这样,不管不顾,旁若无人地狼吞虎咽的人,还是头一个,所以又好气又好笑。
仅仅一刻钟功夫,满桌美味佳肴都见了底。
李观海意犹未尽地拍拍肚子,笑道:“这样吃饭才过瘾嘛,霍崇父子俩心眼忒多,我怕他在酒菜里下药,都不敢大胆吃”
“呵,你看人倒是挺准的。”
“红妃大人过奖啦,若论识人之明,我比你可是差远了。”
“也是,你当初就是我看中的呢。”姬红妃浅笑,将斟满三味酒的玉杯退了过去,问:“还吃不吃?”
李观海饮尽杯中美酒,摇头起身道:“不吃了,饱了。”
“你这就走?”
“嗯,天色已晚,大师姐肯定还在生我的气,得回去解释解释。”
“我送你。”
姬红妃站起身,领着李观海往桃林外走去。m.χIùmЬ.CǒM
“红妃大人,告辞。”
姬红妃看着骑在机关飞禽背上,逐渐飞远的李观海,旋即低头瞧着自己藏在红裙下的双足,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
回到郡守府,李观海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敲响了鱼映秋的房门。
突然,他耳朵耸动,忙侧身闪到一旁,一道寒气剑光随即射出,在后方的院墙留下一道通透的剑痕。
李观海脊背法凉,咽了口唾沫,忽听房内传出鱼映秋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没想到大师姐居然这么生气。
“大师姐,你先别动手,我是来跟你解释的,我...”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走。”鱼映秋打断了他。
“不行,我要解释。”李观海难得在大师姐面前强硬了一次,说道:“我跟那女人绝对没有半点关系,真的只是偶然相识啊,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埋在院子里的那些果酒坏掉!”
“那她为什么说,你替她疗伤了?”
“我见她玄功炼岔了,毕竟相识一场,所以就帮帮她咯。”
“那...你是怎么为她疗伤的,也跟我一样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在她足底打入几道真气而已,没有脱掉衣裙的。”
“你滚!”屋内响起鱼映秋的娇叱。
李观海咬牙,把心一横,不仅没有走,反而推门冲了进去。
“出去!”
鱼映秋盘坐在床榻上,左手握着玉魄剑,眼神凌厉,神情冰冷,继而抬起剑锋,遥遥指去。
李观海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了过去。
鱼映秋右手轻颤,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心慌意乱间,玉魄剑已经被他夺走。
“把剑还我!”
当!
李观海将玉魄剑刺入地下,盯着面前的冰山美人,一语不发。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鱼映秋呼吸一滞,见他眼神强烈,不觉霞飞双颊,不敢与之对视,错开目光,败下阵来。
李观海见她双颊晕红,美若海棠,霎时间意乱情迷,竟凑了过去,朝她微微颤动的樱唇,重重吻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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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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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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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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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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