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日子,何必大动肝火。”
胡半仙从门外走了进来。
原来刚才陈大娘和小洛两人走后,觉得无聊的胡半仙便也起身跟了过来,恰在刚才进门前,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其实这位大嫂的话说到也没错,婚嫁之事岂能草率,再说小洛姑娘花容月貌,五两银子也不多。”
看到这位陌生人站在自己的一边说话,小洛嫂子顿时对他笑脸相迎。
“还是这位先生明事理,不知您是?”
胡半仙表明的自己的身份。
“好说,我和郭羿是兄弟,这个聘礼我来出。”
陈大娘和小洛一时看不出胡半仙的意思,想要阻止他。
只见胡半仙掏出一锭银子摆在桌面,足足十两。
“你看这十两银子够吗?”
小洛嫂子两眼放光,笑成了一朵花。
“够够够,小洛有福气,找了个好人家,我这个嫂子真替她高兴。”
说完便伸手去拿桌上的银子。
胡半仙手快,提前拿起了银子,转过来对大牛说:“你是小洛的哥哥,也是这一家之主,这个聘礼应当你来保管。”
小洛嫂子满脸尴尬,面红耳赤的说:“一样,一样,大牛你就先收下吧”
胡半仙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因为这次时间比较急,如果大家对这亲事没有意见的话,明天我就带着陈大娘和小洛出发,所以一些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见谅,这些钱权当不周之处的补偿,还望收下。”
说完,又掏出了十两银子。
将银子交到大牛手上,对他恰似无意的说道:“小洛就要远走,今后也不能帮衬这个家了,好好过日子。前几日,从临县走来,一路上灾民无数,堂堂正正的小儿女,本是父母掌上无价之珍,而今竟只值十、百之钱。许多年轻女子仅仅半两银子就被卖掉了,人命之贱到了这等地步,世道也实在不可救药,真是惨啊。”
大牛一时没听明白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随声附和道:“唉!世道如此,人命轻贱!”
倒是小洛的嫂子听懂了弦外之音,脸色煞白。
“好了,既然事情定了下来,我就先告辞了。小洛和陈大娘都各自回家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动身。”
众人将胡半仙送出门,小洛比划着手势,表达自己的谢意。而小洛的嫂子一反常态,热情的挽留他在这里吃饭。
胡半仙谢绝了好意,独自返回县城。
走出去没多远,胡半仙禁不住一阵肉疼。刚才一番强装阔气,把他一路积攒的家当掏了个底朝天,现在已经身无分文。
不行,得赶紧再算上几卦,不然明天上路的盘缠就没了。
也该是胡半仙运气好,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短短一下午时间,便又赚足了三两银子。
转眼到了第二天,胡半仙特意雇了一辆马车,早早就来接陈大娘和小洛。
陈大娘简单收拾一番,便去了小洛家里,接小洛一起走。
小洛要走了,知道今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哥哥了,给父母的灵位磕过头后,便又给哥哥嫂嫂磕起了头。琇書蛧
昨天胡半仙的银子起了作用,嫂子今天也表现的和颜悦色,抱着小洛依依不舍。
“哥哥不在身边,今后要照顾好自己!”
大牛说完,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胡半仙在一旁劝慰大家:“小洛跟着郭羿兄弟,绝对不会吃亏,一定会过的幸福的,大家应该高兴才对,是不是?”
陈大娘也在一旁说道。
“对对,大家都高兴起来,有我老婆子在,绝对不会让小洛受一点欺负。大牛你还不知道吗?我自小就把小洛当亲生闺女看待,还能让她受了委屈?你就放宽心吧!”
依依不舍的离别后,小洛满含泪水登上了马车。心中感慨万千,有对哥哥的不舍,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激动。
马车缓缓的上路了,胡半仙也同母女二人攀谈起来。
“小洛,昨天你嫂子的表现是不是不错?”
说起这事,小洛便高兴起来,用手势向胡半仙比划起来。陈大娘知道胡半仙看不懂,就给他解释起来。
昨天他们走后,小洛的嫂子勤快的收拾了一大桌子好菜,忙里忙外,并且不让她和哥哥两人动手,一直都是一个人忙活。不仅说话的语气变得好听起来,晚上甚至破天荒的亲自给大牛洗了洗脚。
说完,几人都笑了起来。
就在几人欢笑之时,对面迎面来了一队人马。
在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护卫下,中间两辆豪华的马车行驶在大道中央。胡半仙急忙把马车避让到路旁,让对方先通过。
两车交错之时,胡半仙通过车帘偷看,车中坐着的竟然是昨天算命时,问自己有无帝王之相的那位年轻公子。
胡半仙急忙侧过了身子。
看这架势,此人还真是大人物,不知道是哪位权贵家的公子,竟然动了做皇上的心思,唉!还嫌天下不够乱吗!
等这队兵马走远,胡半仙也催马车尽快上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豪华马车中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路旁的这辆马车,似乎在默默想着什么心事。
原来这两辆马车内就是高澄和高洋高渃兄妹三人,正在赶往邺城。
昨日车队到了襄垣城,三人决定到城内游玩一番,高渃并特意交代护卫不准跟着他们。
高澄在街上看到有人算命,一时兴起,便去找胡半仙算了一卦,结果被说自己没有帝王命,惹得心中一团火气。今日一早便气冲冲的离开了襄垣,往下一站釜口赶去。
“一派胡言,不过是胡说八道。就那个傻子还有什么帝王之相?简直睁着眼说瞎话,不能当真!”
高澄在车内自言自语,安慰自己。
高澄身后的马车上,高渃也和哥哥高洋闲聊着。原本准备了三辆马车,结果高渃非要和高洋挤到一辆车上。
“哥哥,离邺城越来越近了,我真的不想去啊!我该怎么办啊?临走前我给杨愔写了十几封信,他竟然绝情的一封都没有回!唉,气死我了!”
这时的高洋脸上也没有了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傻乎乎的模样,冷静的说道:“妹妹,也许你只是单相思,杨师傅根本就不喜欢你,我觉得你还是安心做你的皇后吧,放心,今后哥哥在邺城陪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我觉得我很不错啊,他为什么会不喜欢我呢?”
“也许,也许他害怕父王。”
“我愿做那卓文君,他却不愿当司马相如,难道我们注定没有缘分?”
高渃为情所困,伤心不已。只是她并不知道,他让高洋转交给杨愔的那十几封信,已经被高洋偷偷烧掉了,根本就没有交到杨愔的手中。
高洋知道高渃和杨愔之间不会有结果,及时断了高渃的念想,对两个人都有好处。不然,以父亲高欢的脾气,一旦知道此事,必然会牵连到杨愔。
烧掉书信是对两人最好的保护。
“哥哥,你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装作那个样子?你是高家的二公子,将来必定被父亲封王称尊,难道还有人敢害你不成?”
高洋没有回答她,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前面的马车。
自古无情帝王家,为了权力,亲情又算什么。
当年曹魏时期,正值壮年的曹彰进京期间突然暴毙,世人皆知是曹丕所为。后曹丕又在大殿之上逼迫兄弟曹植七步为诗,不然就治其大罪。
曹丕曹植曹彰难道不是一奶同胞的兄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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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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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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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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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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