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食盐布匹,结清账目后,三人向林掌柜致谢后,起身离开恒顾源。
沿街前行,街边的摊贩此时也大都摆好了摊位,开始沿街叫卖,不宽的街道倒也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路过一家杂货摊,慧空被街边货摊上挂着的几个布娃娃吸引了目光。虎头、兔头、小猴等十几种布娃娃一字排开,店家心灵手巧,做的布偶惟妙惟肖,煞是可爱。
“老板,这个虎头娃娃怎么卖?”
“客官,布偶都是十文钱一个,给你拿一个?”
“给我拿那个虎头娃娃再把那个兔娃娃拿来,等等,这些我都要了。”
“好嘞,客官稍等,我给您装一下。”
将一包布娃娃背到身后,转身对金算盘说:“我一直没留意,咱们现在有几个娃娃?”
金算盘哈哈一笑:“想不到慧空师傅还如此有心,放心,这一包够分了。”
“那就好,那就好。”
正要继续赶路,不远处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人群的惊叫声响成一片。几匹快马在狭窄的街道上横冲直撞,路人纷纷到路边躲避,一时间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为首的是名年轻的公子哥,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文劲装,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缀着一枚温玉佩,背后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雪白的狐狸毛随风飘动,乍一看好一个翩翩公子。但是此人却是五原城人人皆知的浪荡痞子,平日里横行霸道,嚣张跋扈。
混乱中,一名被人群挤散的小女孩跌倒在路中,不知所措的哇哇大哭起来。女孩的母亲被慌乱的人群拥挤在路边,想去拉孩子,却无奈身娇体弱,挤不动那堵人墙,也只能无奈的大力呼喊。
眼看几匹快马就要冲过来,面对坐在地上的小女孩,马上的几人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直冲冲的撞了过来。
慧空和小武两人也被人群隔离在街道旁,只听到有孩童的哭声,却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到了小女孩身上,将小女孩护在身下。
对于突然窜出来的人,几匹马也受了惊吓,纷纷减速。为首的那匹马更是腾起前肢,将马背上的公子哥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身后的那几名护卫一看,纷纷急忙下马去搀扶。
再看这名刚才还光鲜的公子,现在已是一身泥土,光洁的额头上也被磕出来一道血印,坐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原来刚才那人是金算盘,看到马狂奔过来,当时他离小女孩最近,也没有多想,就扑了上来,现在也缓过神来,已然吓出一身冷汗。在看到那名摔落马下人相貌后,更是心动暗暗叫苦,“完了,惹上祁家二公子了。”
不错,这名公子哥就是五原城的小皇帝,祁家二公子祁虎,祁瑞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祁杉为原配程夫人所生,二子祁虎为宠妾甄氏所生。祁衫比奇虎年长十岁,性格温顺,自幼知书达理,只是程夫人早逝,祁衫在祁家的地位远不如祁虎受宠,因此祁衫在十八岁那年,就离开祁家,去晋阳城谋求功名去了,一方面祁衫对父亲唯利是图的作风不满,另一方面对当年母亲的离世一直耿耿于怀。Χiυmъ.cοΜ
而在祁瑞眼中,大儿子的性格柔弱,难堪大任,也有意将家主之位传与二子祁虎。
祁虎也以祁家未来的家主自居,平日里嚣张跋扈胡作非为。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当小爷的道!”
祁虎在护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说道。当看清立于马前的金算盘时,扬起手中的马鞭就抽了过来。
金算盘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啪的一声,马鞭狠狠的抽在了金算盘的脸上,金算盘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两眼直冒金星。
“祁少爷,不要打了,小的知错了。”
金算盘忍着疼痛,低头哈腰的向祁虎不住的道歉。
此时街道两旁的人都躲在一旁,远远的观望。慧空和小武两人这时也从人群外围挤了过来,当看到金算盘在立在街中被人抽打时,顿时血气翻涌,大声喝道:“住手!”
这一声大喝,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祁虎也愣在了原地。
小武赶紧上前,将金算盘和小女孩护在身后,此时小女孩的母亲也跑了过来,一下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双腿跪在金算盘面前,感谢金算盘救了自己孩子一命,一时间弄得金算盘也手足无措,竟也忘了身上的疼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如此跋扈无礼,宇文黑獭治下的五原城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慧空大声喝问祁虎。
“哈哈哈,哪里来的野和尚,也敢在本少爷面前提王法?小爷今天就来告诉你,什么是王法!”
一挥手,身后的几名护卫就扑了上来。
“给我往死里打!”
六名护卫将慧空围了上来,砰砰啪啪的打成一团。当围观的路人还在准备为和尚担心时,刚刚才扑上去的祁家护卫瞬间就已经全部倒地不起了,有两人甚至直接砸破窗户,摔进了街旁的店铺内,一时间哀嚎遍地。
众人都没想到这个和尚出手如此狠辣,倒在地上的几名护卫大都已经骨断筋折,站立不起来了。只有一旁的小武看得清楚,慧空其实已经留力了,刚才慧空用的都是战场上的搏命术,以慧空的身手全力使出的话,倒在地上的几人早以见了阎王。
“你你你……给我等着。”
祁虎此刻也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势,哆哆嗦嗦的说道。
“好,打得好”“活该,早该被收拾了”,围观了路人一时间纷纷叫好。
只有金算盘一人心中忐忑不安,他知道祁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将慧空和小武叫到一起,着急的说道:“我们捅了大篓子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刚快离开五原城,免得夜长梦多。”
小武也同意金算盘的说法,免得节外生枝,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有慧空一脸不悦,心中暗道:“怕个鸟!”
但是碍于三人在一起,也就随他俩往城门方向走。
快到城门处,却见守城门丁正在关闭城门,定是那祁虎回去向祁瑞告状,祁瑞一气之下要为儿子报仇。
金算盘心中暗暗叫苦,这城门一关,被人家堵在里面,可就麻烦了啊。
“几位大侠,暂且留步,我家老爷想请几位移步醉仙楼,与几位交个朋友,可否赏光?”
一位短衣劲装打扮的男子恭敬的施礼到。
三人一时迷惑,难道是祁瑞请他们去赴鸿门宴?
看到三人犹豫,短衣男子有补充道:“三位不必多虑,我们不是祁家的人,我家老爷看到三位有难事,想助一臂之力,在这五原城也就我家老爷能帮得了几位了。”
慧空一想,反正现在也是出不去了,该来的总要去面对,醉仙楼的人不论是敌是友,先痛快的喝上几杯再说。
“烦请前面带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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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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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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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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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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