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你们不用宽慰我,我喜欢小飒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她不会轻易让人占到她便宜的。

  祁约淡淡的说,小飒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屈服于药性,她的心志很坚定。

  这是祁约最为欣赏,也是最心疼的地方。

  把两只萌宝送到了顾娇娇家里,顾娇娇出来接宝宝们时穿着睡袍,还打了几个哈欠。

  “诶,老祁,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刚回。”

  “进来坐坐?”

  “不了,今天太晚,改天再叙。”

  祁约把大宝小宝交给顾娇娇,放心的转身离开了。

  顾娇娇盯着祁约略显孤单落寞的背影,低头问道:“你们老妈呢?老祁回来,第一个不得找景哥?怎么孤零零的一个人上我这来了。”

  说着,又打一哈欠。

  大宝害了一声,“因为女魔头上靳爷那去了,懂?”

  “好家伙,你要说这我可就不困了啊!”

  顾娇娇一个激灵,来了精神。

  什么时候都可以犯困,但说到闺蜜八卦时,那绝对打了鸡血比闺蜜她本人还要激动一百倍!

  “可是我好心疼干爸。”小宝垂着脑袋叹了口气。

  大宝咂咂嘴,“说真的,干爸输就输在没靳爷脸皮厚,哎,你们说,大好一青年,看上我妈啥了?咋就在我妈身上耗了这么多年……”

  顾娇娇摇摇头,叹息道:“老祁的深情我铁服,要不是太熟没感觉,我考虑考虑把他收了,省得他孤苦伶仃,孤独终老。”

  “切~”

  “拉倒吧,干妈你换人的频率比你换衣服还快,你收了干爸,我特么不知道是干爸的福还是干爸的祸…”

  “怎么说话呢,死小子!”

  顾娇娇抬起巴掌,两只萌宝一溜烟儿窜进去,她追在后面打。

  祁约送完大宝小宝,立刻回到了下午来过的花园别墅。

  据他判断,靳墨染大概率还是会把人带到这来。

  果然,他站定在门口,听到里面传出小飒的声音。

  “我要游泳,我要划船!”

  景飒张开双臂站在浴室盥洗台边,对准水池一通刨,刨得水花四溅。

  水珠溅了靳墨染一脸,他深呼吸,压下了澎湃的怒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景飒固定好。

  “乖,别让我说第二遍,把脸洗了上床睡觉去。”

  景飒一把打开了他递过来的毛巾,任性的说:“我不要睡觉!我要游泳,你陪我游泳!”

  “……”

  这特么,要游泳也是去游泳池吧,谁特么在浴室里干游啊?

  靳墨染抬手,大掌覆在景飒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温度。

  没发烧啊,怎么喝个酒,直接喝成了小傻子?

  “你是我妈,你要陪我!”

  “不,我不是。”

  靳墨染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她扔下掉头就走。

  没有人能让他如此耐心,但景飒可以。

  景飒贴上来搂着他手臂的模样,傻呼呼的,又可爱又可怜。

  他的心忽然有些酸涩。

  就算她平时伪装的再强硬,可是喝完酒,她还是那个缺爱的小姑娘。

  没错,他早就从大宝嘴里知道,景飒很小就没了母亲。

  她能有现在这一出,是因为对母亲的执念吧?

  “你不爱我了,呜呜,你都不陪我玩。”

  景飒蹲下来抹着眼泪,泪眼婆娑委屈叭叭的样子,真让靳墨染无奈。

  他跟着在她身边蹲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我陪你,陪你还不行吗?”

  景飒唰的抬起头,高兴了,“真的?”

  他点头,认栽的把浴缸里放满了水。

  景飒高兴的玩了起来,“我们来抓鸭子,抓几只,抓到了,嘠!嘠!”

  “……”

  靳墨染头上挂着黑线,深邃黑眸里满是无奈。

  他从头到脚都被她扑起来的水花弄湿了!

  狼狈的像只落汤鸡似的,还抓鸭子,干脆抓他得了。

  谁能想到,靳氏家族现任掌权人,大晚上不睡觉陪一个酒鬼特么在浴室里游泳抓鸭子。

  传出去,笑掉人大牙!

  然而水花四溅,景飒在四散飞舞的水珠中咯咯笑得像个孩子。

  靳墨染默默把她的笑容藏在了心底,如果能让她开心,偶尔幼稚一回,倒也值了。

  ……

  天一亮,景飒在宿醉中醒来,头还有点昏沉。

  她从床上坐起身,一不小心扯到了大腿上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低头看了眼,伤口上的绷带已经被人重新换好了,干净的纱布裹着她的皮肤,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靳墨染!

  对,靳墨染那个狗!

  景飒低声惊呼了一下,急忙转头看去,果然见他正睡在她的身边。

  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是把被她弄脏的外套脱在了地毯上,穿着衬衫长裤躺在床上,沉沉的闭着眼。

  景飒看见他的一瞬间,想起了好多画面。

  她懊恼后悔的捂住了脑袋,妈的,她还能再丢人现眼点么!

  干脆让她想不起来多好?

  偏偏特么的一闭眼,昨晚喝醉的画面全部涌入脑海,逼她重新回忆一遍,简直是在公开处刑嘛!

  景飒爬起来,一看自己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晃荡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大长腿,她惊了!

  谁帮她换的衣服?!

  靠,景飒回头瞪住靳墨染,伸手恨不得掐死他。

  果然是个狗,居然趁她之危……

  不过看样子应该没发生别的,她松了口气,急忙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偷偷溜出了房间。

  妈呀,一定要忘了昨晚的事!

  通通忘掉!

  景飒穿上鞋子提上包,做贼似的悄悄拉开了别墅大门,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

  一走出门口,好家伙,直接吓得跳了起来。琇書網

  “祁约!你怎么在这里!”

  她吃惊的瞪大眼睛望着祁约,祁约靠在门口,似乎一夜没睡。

  他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还是那般温雅淡然,但眼下有些轻微的青,略显疲惫之色。

  见了景飒,他轻笑起来,是让她心安的笑。

  “走吧,我送你。”

  “不是,你不会在这等了一晚上吧?”

  景飒怀疑,祁约绝对干得出来。

  他怕打扰她,所以默默守着她,这样的事还少吗?

  “这不重要,对了,刚刚我让苏眉分部送来了一套衣服,你去车上换吧,你这身,不合适。”

  景飒低头一看,是,她穿着靳墨染的衬衫,救急还行,出街就算了。

  于是听话的钻进了车里,看见后座放着的一套衣服。

  从内到外都有,而且是她喜欢的风格,喜欢的颜色。

  祁约,果然是那个最了解她的人。

  她不免有些歉疚。

  她有什么好,值得被这样真心对待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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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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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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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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