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飒的啜泣声,声声砸在林锐德的心里。

  他不禁疑惑起来,照景飒这么说,原本是有人要害她出丑?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害你不成?”

  “我不知道……”

  景飒掩着脸哭泣,事实上,她在狂笑。

  白馨在她礼服上懂手脚,她一早就知道。

  从提议办个宴会开始,她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就等着白馨和林蕊对她出手,到时候她再见招拆招。

  发现礼服损坏后,她打算设计一番,让林蕊穿上。

  谁知道,她还没动手,林蕊自个儿作死假摔,撞上那服务生把衣服搞脏了,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怪的了谁呢,要怪,就怪她们自己心术不正。m.χIùmЬ.CǒM

  “小飒,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的礼服放在你自己房间里,谁能进去搞破坏?家里统共就我们几人,你的意思是,蕊儿害你?还是我害你?又或者是婆婆害你?”

  白馨拿林老太太压景飒。

  老太太果然极度不悦。

  景飒抬起头,泪眼婆娑道:“我没这么说,但是……我的礼服送来时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坏了呢?”

  林锐德皱眉头,几个女人一台戏,吵得他脑袋瓜子都要炸了。

  “够了,景飒你少说两句。”

  把她叫回来的是他,不让她说话的还是他。

  景飒心里冷得像雪季。

  白馨得意极了,“婆婆,这事您定夺吧。”

  “等一下。”

  景飒忽然出声,屋里的几人都看向她。

  只见她缓缓擦干眼泪。

  “或许,我能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我突然想起来,我一直有拍vlog的习惯,是用来记录生活的,所以摄像机是一直打开的状态,就放在房间里。”

  话音落,白馨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这小贱人,竟然还留了一手?

  旁边要死要活的林蕊,也忽然不哭闹了。

  林蕊担忧的看向白馨,这一眼神举动恰恰暴露了白馨。

  林老太太和林锐德注意到这一点,脸色都一下子难看起来。

  景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这就同步相机,看看有没有拍到……”

  “小飒,算了,也不用这么较真,都是一家人,说不定就是你买的礼服质量有点差……”

  “白阿姨,不会的,我这款是苏眉高级定制款,不太可能无缘无故自己坏掉的。”

  “你都说了,你吃多了早上穿有点儿紧,也没准是你给撑破的。”

  白馨心虚的要命,胡乱找了借口。

  景飒在心里问候她祖先几百遍,手上也没闲着,分分钟翻到了白馨偷偷进她房间的证据。

  “哎呀,白阿姨,你怎么趁我不在到我房间来?你还把礼服给拿走了……”

  景飒望着相机拍下的视频,惊讶轻呼。

  白馨臊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道:“我…我……小飒,你不要胡说,你那视频是合成的吧?”

  “是不是合成的,白阿姨你心里清楚吧,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你,你可以指出来,我改正就是,可你怎么能……”

  景飒说着,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白馨一时想不到对策,手无足措的愣着……

  事已至此,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林锐德面色铁青,狠狠看了一眼白馨,嘴角的肉气得不住抖动。

  “你什么时候也会这一套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方贤惠的女人……”

  “锐德,你听我解释……”

  白馨急忙去拉林锐德。

  “够了!今天我的脸面都让你们母女俩丢尽了!”

  林锐德一扬手,将白馨掀倒在地,怒气冲冲的大步往外走去。

  林蕊急忙扑上去拦住他,“爸爸,妈妈她什么都没有做,是姐姐她……”

  “别再把什么事情都推到景飒头上,你们好好反思一下!”

  林锐德斥责了林蕊,既失望又气极的离开了。

  林老太太气得咳嗽起来,怒不可遏的指着白馨,“翻天了翻天了,我还没入土,就敢在我眼皮底下耍心眼儿,做人媳妇儿,跟景雪比起来,你还差远了!”

  冷不防听到母亲的名字,景飒怔了一下。

  随即苦笑起来。

  妈妈在世时,这老太太百般刁难她都逆来顺受,走了这么多年,终于被林家人想起来了?

  不,林家人不配。

  景飒咽下了恨意和痛苦,她要做的,是继续揭穿白馨,直到把她的假面具彻底撕下来,让林家人好好看看,这究竟是个怎样的蛇蝎女人!

  ……

  景飒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醒来,已是临近中午。

  昨晚虽然把白馨和林蕊狠整了一顿,但她们母女俩在林锐德心中的分量还是很重。

  即便是做错事,到底没有触及到林锐德的底线,林锐德顶多发几天脾气就罢了。

  看来,她还得继续和她们斗下去。

  拿起手机,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是大宝和小宝轮番打的,可她睡得太死没有听到。

  “喂,你们两个臭小子,还敢给老娘打电话,你们昨天……”

  “妈,先别说了,你赶紧来看看吧,你到底把靳爷怎么了?”大宝急着打断。

  “什么我把他怎么,他差点把我怎么了还差不多!”景飒不爽的说。

  大宝叹了口气,“妈,你要不要这么拼,就算几年没开荒,你也不能把靳爷榨干啊!他都被你摧残成什么样了,你自己来看!”

  “?”

  景飒疑惑起来。

  忽然,想起昨天从靳家离开时,靳墨染还被她扔在浴缸里,不会出事了吧?

  眼皮跳了跳,景飒忙不迭的起来收拾换衣。

  刚一下楼,撞到了白馨。

  周围没有其他人,白馨皮笑肉不笑,眼神阴测测的。

  “小贱人,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

  “你想不到的地方多了去了,怎么,伪善后妈要跟我撕破脸,不装了?”

  景飒似笑非笑,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馨。

  白馨冷哼一声,“走着瞧吧,看谁先滚出这道家门。”

  家?

  这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景飒耸耸肩,“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不过我建议,白女士,最好不要再搞这些小学鸡把式了,低级的我都懒得搭理。”

  说罢,施施然离开了。

  白馨驻足在楼道处,阴毒的眼神一直黏在景飒背后,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一道新计划浮出水面,白馨暗自得意。

  贱人,等着,这次一定叫你翻不了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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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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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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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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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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