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猛的一痛,景飒整个人朝前跪去,双手本能的扒拉了一下。
哗啦一声,空气里传来一道尴尬的布料撕裂声。
什么玩意儿,好像把谁衣服给撕了……
好死不死的,这该死的电闸只是跳了一下,灯光骤然恢复明亮,景飒不适的眨了下眼。
不对!
猛地睁开眼,看清眼前画面后她特么直接痴呆……
她半倒在地上,上半身扑在某人腿上,双手还死死拽着人家裤子……
好家伙,靳墨染的半条西装裤腿都被她撕下来了!
再偏那么一丢丢,就能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
低头看了眼自己这双罪恶的手,这特么……原来是被她手上锐利的异形戒指给划破的……
察觉头顶上空有道不妙的视线,景飒机械式的抬头。
只见靳墨染坐在沙发上,身体紧绷,神色冷峻的吓人,和他下半身破破烂烂滑稽可笑的裤子形成鲜明对比!
景飒干咽了一下,眼珠儿有些飘忽,把手里那半拉布料扯下来默默给他盖好。
“那啥,你说你,好歹首富不是,对自己就别这么抠门了,咱下回整点儿质量好的衣服穿不香吗?”
“……”
他这条裤子,纯手工高定款,面料柔软亲肤,怎么就质量不好了?
明明是她太大力太凶猛,还振振有词的指责起别人来了?
一旁看呆了的大宝终于反应过来,跳起来一阵勇猛而激烈的鼓掌,“妈,猛还是你猛,啧啧啧啧……”
“哥哥,我们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小宝歪着脑袋奶声奶气的问。
景飒听了俩小兔崽子的话,从地上爬起来揪着他俩耳朵一通吼:“非礼勿视,你们给我转过去,把眼睛捂好耳朵堵上,听到没有!”
靳墨染的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
“拼二胎,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急什么。”
“谁急了?”景飒恼羞成怒的回头,“不是,谁要跟你拼二胎了,别老二胎二胎的,连一胎都不是你的种,你听好了,你是有钱,但老娘也不差钱,给你生孩子,做梦去吧。”
这姓靳的长得帅是帅,就是脑子不大好使。
以前那些男人追她时顶多说两句客套话,譬如“会把宝宝们当作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去疼”,鬼信。
但眼前这个疯批不一样,他压根儿就是癔症发作病入膏肓。
哪有这么草率就认了儿子的,现在流行喜当爹?
不过,搞坏他裤子,就这么让他从家门口走出去,要是被人撞见,那可真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想到这,景飒高声喊道:“大宝,行李箱里是不是有套你干爸的衣服,赶紧拿出来给他换上。”
靳墨染的眼神嗖地射过来。
未经他允许,孩子就认了干爸?
还有,那从未谋面的干爸和这女人什么关系?
“靳爷,你等会,我干爸那套衣服是新的,我这就给你拿出来。”大宝窜进了卧室,小宝颠颠儿的跟在大宝身后。
靳墨染的脸色很不好看,正要开口询问。
景飒的手机响了。
说曹操曹操到,还真就是孩子们干爸打来的。
“喂,”景飒接通电话走到一边,“怎么了?”
那头,祁约磁性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传出来。
“你今天去苏眉了?”
“这么快就被你知道了?你监视我?”
景飒脸色微微一变,她很不喜欢这样。
虽然在国外这几年,她们母子一直很受祁约照顾,但他的照顾有时未免太让人喘不过气。
“没有,你别误会。”男人温和的声音抚慰着她,“听下面的人说你今天在澜城分店发脾气了,我很担心,你想要衣服怎么不和我说,要多少套我都给你空运过来。”
“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再说了,我只是和娇娇随意逛一逛。”
景飒打着电话,总感觉身后有道炙热的目光一直黏着她。
下意识回头瞟了眼,意外撞上了靳墨染深不可测的视线,他满眼写着“老子很不开心,怎么还不挂电话”的讯息。
接个电话刻意站那么远,好像生怕被他听见似的,靳墨染表面上阴沉着脸,实际上竖起耳朵恨不得贴上去正大光明的听。
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男人温柔如水的声音。
光是这样就足够让他胸腔酸胀,心里头不是滋味。
要不是这垃圾破烂裤子碍事,他就冲上去抢下她的手机替她挂断了。
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靳墨染有些意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爱管闲事了?
“靳爷,裤子给你,洗手间在那边你去换吧。”xǐυmь.℃òm
大宝拎着一套新的男士成衣递给靳墨染。
接触到衣服那瞬间,靳墨染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两分。
这衣服,原本是她为别的男人准备的。
一丝暴怒的冲动被他狠狠压了下去,他敛眉,眸光黯了黯,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大宝小宝,过来跟干爸打声招呼。”
景飒把手机递给小宝,瞥了眼男人离开的背影,是她的错觉么?怎么觉得靳墨染这背影看上去挺委屈的……
-
林家。
这里其实就是以前的景家,林锐德做了景家的上门女婿,却在景飒爷爷和祖母相继离世后,逐步霸占了景家的产业。
没多久景飒母亲也去了,他便彻底将这里占为己有,不仅让白馨带着女儿住进了门,还把自己乡下的老母亲也接来享福。
此时,林锐德不在家,林蕊正在白馨的卧室哭诉。
“妈,她一回来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要不是我得保持在若哥哥面前的形象,我真想和她撕破脸狠狠干一架。”
“哼,出息。”
白馨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林蕊。
“一味莽撞有什么用,景飒那小贱人就是前车之鉴,前些年只要我稍微挑拨一下,她就跟被点燃了的炸药桶似的,锐德吃软不吃硬,他们父女关系就是这样被我挑拨分裂的。”
林蕊掐着手心恨恨的说:“妈你不知道,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这几年没我们想的落魄,今天在苏眉撞见她,她居然是苏眉的超级VIP客户。”
白馨神色变了变,眯起眼睛,“真的?”
“千真万确,还有个人我想让妈帮我查一下,就是景飒身边突然出现的一个姓顾的女人,她好像很有来头,景飒搞不好就是沾了她的光,所以才能狐假虎威。”
“哦?妈去查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想个办法让她们关系破裂就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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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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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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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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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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