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见状轻笑了一声:“你真当我好心所以将所有的计划和线索都告诉你吗?”
是的,早在郑宏摔下山崖之前,缪琴就已经知道他是装晕的。
这一切都在郑宏拉她进被窝时统统告诉了她。
无论是对于自己女儿绑架案里的漏洞还是说康名学的下落,甚至是之后的那通电话。
郑宏说到这时,封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惊骇的转身指着缪琴,张着嘴不知该如何说。
郑宏抬手压了压,示意封斌不要惊讶。
“对,昨天晚上给你去电话,并且在鸡冠山之上的人就是缪琴。我昏迷那天去鸡冠山之上就是为了测试我的猜想。”
“如果猜想正确,我会以昏迷的方式通知缪琴,计划开始。”
“而这计划也是让缪琴这颗炸弹浮出水面的计划,让缪琴自己亲身测试可比我说破天效果好太多了。这不,她马上就信任我了。”
郑宏的话语看起来十分的自信,但其实每一句都在失败的边缘试探。
这一次的剧本给予他的线索实在太少了,一切都是靠他在猜测,而关键性的证据还是用入梦的技能从封不明脑袋里偷出来的。
只能用在心里攻势上却无法在证据链上站稳脚跟,与其说这一次的节目是找谜底不如说是猜谜底。
“那,缪琴给我打电话的原因是什么?她又是怎么知道康名学的下落的?”
封斌忍不住了,郑宏的话仿佛天方夜谭一般,乍听起来厉害的没边可仔细一想似乎根本没有任何能站得住脚的东西啊。
郑宏也知道自己的短处,他故作神秘的一笑。
将话题带到了缪琴家中那个隐藏在黑暗角落的信息模板之上。
“先别急,我先和你们说一个故事吧。”
“故事的开端,是在二十年前的一个雨夜之中。”Χiυmъ.cοΜ
“一个备受关注的天才学生因为下雨天的缘故不小心害死了一个小女娃,那个学生担心,害怕。”
“他不是害怕小女娃的生死,他害怕的是自己的前程。于是他匆匆收敛了小女孩后趁着雨夜无人跑到了自己恩师的家中。”
“恩师询问经过后,确认自己最出色的学生只是因为意外所以害死了人。一面是百分百会大有出息的学生,另一面则是这老师自己也想立一个标志性的案例以便自己日后飞黄腾达。”
“一大一小,不谋而合。在那个雨夜将小女孩伪装成了意外致死,而致死的地方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故事刚说到这里,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缪琴突然狂暴起来。
指着郑宏不断的重复嘶鸣着:“不,不对。是十年前!十年前我女儿死了。你这故事是错的,错的!”
郑宏怜惜的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的继续说下去:“当时,那个老师已经知道了小女孩的身份。就在他学校的隔壁小学之中上学。通过同事他要到了小女孩母亲的电话,并通知小女孩母亲说在鸡冠山之上看到了她女儿在公路上玩耍。”
“小女孩的母亲当时急于找回孩子,不顾大雨驱车上了鸡冠山。”
“平日里鸡冠山就没多少人,更别提下雨天了。那天晚上,就在这里!你们在小女孩母亲开车上来时合力将小女孩的尸体从山顶平台之上抛下。”
“二十年前,小女孩的母亲亲自驱车撞了自己女儿尸体并碾压而过。”
“巨大的精神压力直接让她彻底崩溃,加之大雨磅礴,案件只能以意外撞死自己女儿草草了结。”
说罢,郑宏转身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封不明问道:“不知道,老师我说的对不对?”
封斌这才意识到,郑宏故事里的老师原型恰恰就是自己的父亲封不明。
既然这样的话,那名学生岂不是康名学了?
他焦急的想询问自己父亲对于这事是否真实,封不明连一丝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直接点头承认了下来,到现在他已经确信康名学叛变了。
即便真的死了,估计也是被郑宏榨干了信息后扔给了缪琴处理。
既然郑宏都知道了,那强行解释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干脆一点较好。
郑宏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他的信口雌黄。
额不对,是‘振振有词’......
“二十年前,缪琴一直怀疑女儿是滚落山崖被自己亲手撞死碾压。所以潜意识里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亡。”
“而封不明你们二人惶惶数月见事情并没有什么浪花,就这样继续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
“直到十年前,康名学学成归来。带你封不明狠狠的亏了一笔钱。这笔钱不能见光,如若不及时补上的话你和康名学的前途就此彻底断绝。”
“为了补上这笔钱,你再次听从康名学的诱惑设计了没有肉票的绑架案。”
“目标当然是神经恍惚的缪琴!”
“因为缪琴的旧历史,你们轻而易举的就让她相信了绑架案的成功。并在拿到钱后用假人模拟当年发生的事情进一步刺激缪琴的神经。”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案件刚发生时各大媒体,记者甚至是警局都盯在了这案件之上。”
“他们闹得越大,最后收场也会越迅速。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件精神病自导自演的没有肉票的绑架案。”
郑宏不带喘气的将这些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疾风骤雨一般的话语让封不明和精神恍惚的缪琴察觉到有些地方不一样,但找不到任何机会去插嘴或者思考。
只能被动的接受郑宏的言语轰炸,一时间这个有头有尾却没有细节的故事将他们轰炸的迷迷糊糊。
一时之间他们竟然生出了原来如此这样的念头。
郑宏捋了捋自己的胸口,缓了口气后明白乘胜追击的道理。
张嘴继续说道:“结果和你们想的一模一样,当媒体们发现了惊天动地的绑架案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死者时,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并在某一天集体停止了对缪琴案件的报道。”
“你们拿到了钱,耍了媒体,耍了群众,最后剩下缪琴一个再次受到刺激的女人苦苦追凶十年。好啊,当真是一个好老师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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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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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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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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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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