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关于教育

　　“站在真理之巅，感受无比快乐。”

　　——培根

　　“神圣的哲学！

　　不像愚人所想的那样枯燥无味、谨小慎微，

　　她是阿波罗的竖琴弹奏出的美妙音符，

　　一场尽享琼浆玉液的盛宴，

　　没有粗俗、拖沓和平庸。”

　　——弥尔顿

　　把教育视为人生的乐趣之一似乎有悖常理，因为，教育通常令孩子们痛恨，而且总是和学校联系在一起。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成功的教育必定是适合孩子们，令孩子们感兴趣的，而且会持续一生。获得知识的过程本身就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是我们得到的一份厚礼。过去，人们常说，学习的道路不是为王室开辟的。在我看来，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学习的道路条条都是为国王准备的。

　　杰拉米•泰勒说：“自然之美并不在眼睛，音乐之美不在耳朵，一切美好的感受在心灵。更高尚的心灵能够体会到更美好的感受。如果一个孩子看到高贵的貂皮、玲珑剔透的钻石、井然有序的世界，或者听到教父的讲道，而无动于衷，那么他所得到的快乐是愚人的快乐，他对美味的感受无异于驴子。”

　　这就涉及教育的重要性。我说的是教育，而不是传授，因为教育更重要的是开发人的思维而非单纯的记忆。学习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培根说：“在书本知识上花太多时间是懒惰；把书本知识太多的用做点缀是虚荣；完全用书本上的知识判断现实事物是学者的幽默。知识使自然更完美，而知识本身也在实践中得到完善……狡诈的人蔑视知识，朴实的人仰慕知识，智慧的人利用知识。”

　　另外，正如穆勒所说：“相对而言，我们还处于人类发展历史的初级阶段，在这一阶段，人还不能够对所有的同类都怀有一颗全部的同情心，而正是这种无私的同情才能够使我们的行为不至于偏离正常的人生轨道。”教育无异会起到凝聚我们同类的作用，把这种凝聚力深埋在我们心中。”如果我们不能够在这种精神的指引下学习，那么我们就会像浮士德一样软弱、悲哀。

　　“啊！我懂哲学，

　　医学，还有法学，

　　并以一定代价弄通了神学，

　　通过勤奋学习学通所有这些学科，

　　站在这，满腹经纶，

　　可怜的家伙，我并不比以前更聪明。”

　　——歌德

　　知识不应该是“用来休息的沙发；用来独自散步的回廊；用来俯视他人的塔楼；用来抵御外人的城堡；用来生产产品的工厂；而是上帝荣耀和高尚生活的宝藏”。

　　爱比克泰德说：“如果你不是在想办法抬高自家的房梁，而是努力地使民众的灵魂更高尚，这样你就对国家作出了最大的贡献。伟大的灵魂居于陋室也强于卑贱的奴隶住在豪宅。”

　　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现在的教育体制是否达到了这些伟大目标。对学习的热爱是否超过了学习本身？我们的孩子学习那些经典著作很多年之后真的欣赏它们吗？还是像拜伦那样离开大学之后经常说：

　　“再见吧，贺拉斯，我讨厌你！”

　　太专注于某一学科是个大错误，尤其是在人生的早期。自然有其自身的规律，在学习上，我们也要顺其自然。直觉是个好的向导，尽管有时也会出错。让孩子去学习他们不感兴趣的东西不会有太多的成就。普林尼说，成功的学习过程充满欣喜。在泰奥格尼斯的《卡德莫斯和哈耳摩尼亚婚礼颂》中，缪斯唱道：

　　“凡是美好之物，

　　我们永远关注。

　　一旦成为负担，

　　永远没人喜欢。

　　这些警世恒言，

　　永远挂在嘴边。”

　　有些人认为，我们的教育体制已经尽善尽美，剩下的重要问题是学校以及学者的数量、学费、免费学校和寄宿学校的相关问题等等。西蒙兹先生在他的《意大利和希腊概述》一书中说到：“毫无疑问，很多人认为，当我们提倡教育并且讨论最佳的教育体制的时候，我们是在无病呻吟，我们的人民是世界上最幸福、最有教养的人民，没有任何改进的必要。然而，高顿先生（Mr.Galton）的观点则是，整体而言，雅典人比我们优越，就像我们比澳大利亚土著人优越一样。我想，大多数了解雅典人社会生活状况的人都会同意他的观点。”

　　西蒙兹先生和高顿先生的观点是有一定道理的，我想学过希腊历史的人都不会否认这一点。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状况呢？当然这其中有很多因素，我想我们的教育体制也难逃其责。

　　技术和科学教育对其他任何学科都不会造成翻妨碍。尽管关于科学的重要性以及技术教育的价值我们已经谈论了太多，但是不幸的是，在我们的教育体制中，在各级学校里，从上到下，这两者还是被忽视了，而语言学习则是重中之重。

　　人们对于英国教育的诟病由来已久。很久以前，阿斯克姆就在其《论教师》（TheSchoolmaster）一书中对此发出过痛惜的声音。弥尔顿在他写给塞缪尔•哈特里博先生（Mr.SamuelHartlib）的信中抱怨道：“我们的孩子每天被迫盯着那些枯燥、肤浅的文法不放，这毫无道理。”“即使语言学家可以通晓世界上所有的语言，并以此为荣，但是，如果他们学会的只是字、词，却不了解语言所承载的物质内容，那么，他们与那些能够流利地将自己母语的农夫、商人一样，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学者。”洛克也曾讲到：“中小学教育是为了孩子们上大学，而不是为了这个世界。”在各种各样的委员会里，这个话题一再被重复。我们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

　　我也经常听到人们讨论，尽管教育的改进还达不到人们的预期，但是我们还是取得了相当大的进步。世事真的如此吗？我怀疑。恐怕我们目前的教育体制并没有真正开发学生的思维，也没有培养学生的观擦能力，甚至学生学到的知识并不符合我们这个时代的要求。

　　M.E.格兰特•杜夫爵士（SirM.E.Grant-Duff）曾经表述如下观点。他说，一个14岁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应该“大声、流利地朗读；清晰、工整地书写；掌握算数的一般运算规则，尤其是复合式加法；轻松、正确地读写法文，了解一点法国文学；拥有基本的地理知识，进而可以进一步理解一些天文学概念，激发他们的好奇心；了解最常识性的地质和历史知识，使他们对自己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的自然、社会演进过程有一个清晰的了解；从一出生就开始接受训练，学会观察，观察植物、动物、岩石以及其他的自然物质；熟悉最重要、最精华、与时代相关的英文典籍；掌握最基本的绘画和音乐技能”。

　　为了实现以上目标，无疑，“勤奋是金规玉律，理性是阿波罗，”T.布朗爵士如是说。然而，我们又缺少多少理性和勤奋呢？一般性文化知识经常被我们忽视，因为人们常说一知半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我们要清楚有些知识可以稍作了解，而有些知识须精读细研。正如布鲁厄姆爵士所说：“有些知识需要全面了解，而所有的知识都应该有所了解。”

　　约翰•赫塞尔爵士说：“学生对自然界的研究再怎么用心都不过分，因为如果没有若干其他学科，甚至所有其他学科的辅助，任何一种自然现象都不可能被我们充分、彻底地理解。”

　　在大多数公立学校和学院，目前的教育现状是牺牲所有其他学科，专注于古典文学和算数。不否认，这是两个非常重要的学科，但是重视这两个学科并不意味着要排斥其他学科，如科学、现代语言等。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们的孩子离开大学之后根本就不讲拉丁语或者希腊语，而且通常他们对古代历史和古典文学也没有丝毫的兴趣。而孩子们又没有受到任何科学训练，所以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抱怨“知识被挡在了门外”。

　　事实上，只专注于某一两门学科，我们无法实现我们所希望的教育目标，因为我们对本应该感兴趣的东西反而产生了厌恶感。xǐυmь.℃òm

　　在我看来，在教育问题上，我们所犯的最大错误是崇尚读书，也就是把传授知识和教育混为一谈。我们是在培训记忆，而不是在开发思维。小学里的孩子们，整天忙于机械的写作，没完没了地拼写生词，疲于应付，叫苦连天；他们的大脑中源源不断地涌进一串串的时间、历朝历代的国王、各种事件所发生的地点，这些东西在他们的大脑中不会产生清晰、明确的概念，与他们的日常需求以及未来的职业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在我们的公立学校里，那些枯燥、无聊的拉丁语、希腊语语法都带来了同样不幸的后果。我们因该走一条截然相反的教育之路，给孩子们提供花样繁多、营养丰富的精神食粮，培养孩子们的兴趣，而不是在孩子们的大脑中塞满死记硬背的、事实性的东西。最重要的不是让每个孩子都得到学习的机会，而是让每个孩子都产生对学习的兴趣。学生在学校知道的多与少有什么太大关系呢？一个学生在学校可能学到了很多知识，但是，如果一旦毕业了就不再继续学习了，那么他很快就会把在学校里学到的那点知识全部忘掉。换一种情况，如果另外一个学生在学校里对学习就有着浓厚的兴趣，对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望，那么，即使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很少，毕业之后他的知识量也会很快超过第一个学生。孩子生来就对知识感兴趣。他们总是愿意问一些问题，这一点应该鼓励。事实上，我们应该在更大程度上相信孩子的直觉和本能，这样，孩子自己就会在生活当中学到很多知识。然而，太多的情况是，对孩子们来说，知识的习得过程既枯燥又累人。于是他们对学习的欲望就会逐渐减弱，直至彻底消失。这样一来，学校反倒成了打击学习热情的地方，与我们所希望的教育目标背道而驰。总之，孩子们应该学会观察、思维。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寻找到快乐的源泉，在生活中时刻作出正确而明智的判断。

　　我斗胆地认为，英国的教育体制当中还有一点需要改进，那就是：在学生们的印象当中，到目前为止人类似乎无所不知。

　　据说，巴斯比博士（Dr.Busby）在查理国王面前还带着帽子。孩子们也许会想，那该是多么伟大的人物啊。然而，我却怀疑孩子们是不是被那顶帽子给欺骗了，而且，对巴斯比博士的教育理论，我自己持非常怀疑的态度。

　　1252年莱斯特副主教约翰•巴辛斯多克在雅典访问期间学习了希腊语，师从雅典大主教的女儿君士坦丁娜。后来，他经常说，尽管他已经在巴黎大学非常勤奋地学过希腊语，并且学得很好，但他还是觉得从一位20岁的雅典少女那里学到的更多。当然，我们并不都能像他那样有如此令人愉快的学习机会，我只是想说，巴斯比博士的教育理念当中有一个主要错误，那就是他没有看到人类无知这一事实。

　　在孩子们的印象当中，大师们无所不知。如果情况恰恰相反，如果孩子们觉得我们所知道的和我们还不知道的相比只是沧海之一粟，“真理的海洋”还远没有揭开她神秘的面纱，那么这无疑会极大地激发孩子们的好奇心，很多人会强烈地渴望去扩展人类知识的疆土，扩充人类智慧的王国。亚里斯多德说，哲学始于好奇，因为伊里斯是塔马斯的孩子。

　　教育不应该随着学生离开学校而结束，学校教育只是个开始，但是只有良好的开端才能够确保教育持续终生。

　　另外，无论我们从事什么样的职业，我们都要在其他某一领域培养自己的专长。至于选择哪个学科，我们应该遵循自己的天性和爱好。我无法说出哪一个更好，我不会建议你去选择艺术或者科学，研究光的粒子还是宇宙天体本身。无论你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你都会发现你的选择给你带来丰厚的回报，足以补偿你所付出的时间。生活的道路无疑充满欢乐，但我们也必须预料到人生也会有烦恼、痛苦和悲伤。每当不幸降临的时候，你都会发现你的爱好会给你以无限的安慰，使你从不幸中得到某种程度的解脱。

　　穆勒说：“任何一个大脑经过开发的人，这里我并不是指那些哲学家，而是指任何曾经被知识的泉水浸润过的人，那些大脑的官能得到过试验的人，都会发现身边到处都有充满无穷魅力的东西，比如自然界中的物体、艺术品、诗歌、历史事件、人类过去与现在的道路、未来的前景。”

　　我曾经说过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工匠、机械工人都能够成为伟大的读者，我还为此受到过人们善意的嘲笑。但是，我们的社会总是在不断的进步，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书籍的普及，价格的下降，越来越多免费图书馆的建立，这些都会给人类的文明，人类精神境界的提高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它们甚至会帮助减少贫困和痛苦，因为贫困和痛苦在某种程度上源于无知，源于缺少生活的乐趣。漏译

　　因此，我们应该给孩子们提供更好的教育，使他们的人生之路充满快乐，使科学发现成为人生的一大兴趣，是我们的历史、诗歌成为骄傲和快乐的源泉。总之，我们的学校，如果它们配得上学校这一神圣的名字，应该履行它们神圣的职责，绝不应该是枯燥的学习的地方，应该是让孩子们欣赏并享受人类知识遗产的地方，是他们快乐和兴趣的源泉，不分贫富、尊卑。

　　英明的教育体制至少应该让人们懂得人类已知的知识还太少，而未知的世界还很博大；让人们意识到那些抱怨生活单调无味的人应该在其自身寻找原因；让知识成为快乐和力量的源泉。教育使我们向弥尔顿那样“在安静的书房里沐浴真理的阳光”，与培根一起“站在真理之巅体会无与伦比的快乐”。

　　我们应该体会到“健康、力量以及时间的神圣职责”，对生活的慷慨馈赠充满感恩之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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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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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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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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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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