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听完,一脸的错愕。
但她也知道,沈清溪从不耍大小姐性子,她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蔚蓝点了点头,回道:“好吧,我去处理。”
这部戏已经开机,但好在还没有正式进入拍摄期,虽然现在解约有些麻烦,但对于蔚蓝来说只是小事而已。
之后的两天,沈清溪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她本想静下来,但静下来之后,脑子更乱了,总是不受控制的回忆起那天的夜晚。
然后,沈清溪又让自己忙碌了起来,赶各种通告,忙的不可开交。
关于那晚的事,不曾去想,也不曾去触碰,就像被她刻意遗忘了一样。
……
两周之后。
司机把车子缓缓的停在了一处小区的楼下,副驾驶的位置上,徐琛降下了车窗,看了眼楼宇门顶的门牌号。
他已经查过,沈清溪就住在这里,应该没有错。
两周的时间,陆景行用雷霆手段,把那位蒋老板连根拔起,把那个喜欢拉皮条的制片人搞得臭名昭著,圈子里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然后,又迫不及待的跑到人家沈小姐的家门口蹲守。
Boss这是……主动上门求负责?
徐琛不敢胡乱的猜测老板的心思。
车子停在四层高的小洋房前时,日暮刚刚西沉,然而,他们一直等到天色黑尽,也不见沈清溪回来。
徐琛的手心不受控制的冒出冷汗。
他已经查过沈清溪的行程单,最后一个通告下午就结束了,傍晚之前肯定能回来。
然而,现在不见人影,只能说明他办事不利。
车内没有开灯,陆景行坐在后面的位置,静静的点燃了一根烟,他夹在两指间的烟光明明灭灭。
然后,徐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淡淡的应着,挂断电话后,扭过身体,小心翼翼的对陆景行说:“陆少,刚收到消息,沈小姐出国了。”
狭小的车厢内,有短暂的沉寂,只有袅袅的烟雾顺着陆景行的指尖弥散着。
徐琛几乎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陆景行给外人的感觉一向彬彬有礼,但身为陆景行的首席助理,徐琛非常了解自家老板,这位年轻的上位者,骨子里强势又霸道。
然而,出乎意料,陆景行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恼意,他漫不经心的熄灭了指尖的烟,平淡的说了句,“回去吧。”
司机发动车子引擎,缓缓的驶出小区。
陆景行墨眸深敛着,看着后视镜中逐渐远去的多层洋房小楼,他想:对于女孩子,他似乎应该多一些耐心。
……
而与此同时,沈清溪正在飞往法国的航班上。
她戴着一只卡通的萌宠眼罩,躺在舒适的头等舱座椅里。
但蔚蓝知道,实际上,她并没有睡着。
这段时间,沈清溪明显有些反常。
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常常莫名其妙的发呆,甚至,接了一个毫无意义,又耗时耗力的国外拍摄。
而这所有的变化,都是从她无故失踪一晚之后出现的。
蔚蓝忍不住猜测,那一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沈清溪这么多天的魂不守舍。
蔚蓝越想越担忧,于是,干脆扯下沈清溪脸上戴着的眼罩,想要问个究竟。
沈清溪脸上的眼罩突然被拿掉,刺目的光想让她很不适应。
沈清溪下意识的抬起手,遮挡住眼帘,并紧蹙起眉心,一脸不满的看向蔚蓝这个始作俑者。
此时,蔚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板着脸问道:“沈清溪,你无故消失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溪听完,脸色明显变了,只是神情变得十分的复杂。
蔚蓝见她一直不说话,有些急了,“沈清溪,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开始有秘密了?”
沈清溪紧抿着唇,片刻的沉默后,说道:“那天晚上,开机仪式后的饭局上,我被投资人下了药。”
“投资人?
哪个投资人?”
蔚蓝瞪大了眼睛,心里蔓延出一股恐慌。
脑子里快速的搜索着关于李导那部影视剧投资人的信息,但几乎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好像是一个姓蒋的煤老板。
“他欺负你了?”
蔚蓝眼睛发红,如果不是在飞机上,她现在已经拿刀去砍人了。
“不是他。”
沈清溪摇头,轻声说道。
“不是他,那是谁?”
蔚蓝追问。
沈清溪微垂下眼眸,敛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手微微的收紧,紧抓着衣角。
沉默片刻后,才缓缓的开口,把那晚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蔚蓝听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件事,还真的是十分的棘手。
这种情况下,很难给对方定罪,搞不好还容易被倒打一耙。
此外,还有沈清溪对那个男人的态度,让蔚蓝有些琢磨不透。
蔚蓝甚至觉得,沈清溪突然要出国,根本就是在逃避。琇書蛧
而对于沈清溪来说,那晚的事,的确让她慌乱无措。
也许,把那晚的一切彻底从记忆中删除,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如今这个开放的社会,一夜情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她也无数次告诉自己,没必要耿耿于怀。
但,沈清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处女情结。
她并不是觉得,她把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就一定要他负责,一辈子和他绑在一起。
只是,就这样和他一响贪欢后擦肩而过,沈清溪会心有不甘,甚至会莫名的有些难过。
沈清溪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所以,只能暂时逃避。
她需要时间想清楚。
七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
她们抵达酒店的时间是深夜。
沈清溪需要倒时差,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
而蔚蓝却睡不着,她拿出电脑,立即查询关于那位姓蒋的煤老板的信息。
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即便不能把这个人连根拔起,也要给他扒一层皮。
然而,蔚蓝查到的结果,却大大的出乎意料。
那位姓蒋的老板,竟然在一周之前就摊上大事了。
他经营的煤矿被查出发生过事故,还死了几个工人。
为了逃避责任和罚款,蒋老板给了工人家属一些赔偿,隐瞒不报,压下了此事。
事故发生在几年前,却在近期被扒了出来。
新闻上并没有讲述事故如何曝光的过程,只简单的陈诉,案件仍在调查之中,责任人蒋老板已经被警方控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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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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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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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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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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