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川几人在大宁贺港初步立足。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耐心讲解!众人终于达成了共识,并签下协议(按手印),‘大宁共扛货运公司’成立。从此,贺港的苦力终于有了话语权...终于有了点盼头。当然,那是私下里的。
公司初立,很多事情要做。贺东川领着几人还有西孃,东奔西走,因为前期人员班子和场地都需要搭建。港口很大,其实就是负责登记和管理文书的人太少,显得事多。贺东川知道,凭这几个人肯定不行,能把自己累死不说,事情也做不大。所以,他们得寻人,寻找人才,能说能写的人才。可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
就这样,又忙碌了几个月,贺茂港往来的船只越来越多,贺东川终于吃不消,那几个老兄弟在文书上根本帮不上忙。所以,更急切的需要人才,非常迫切。西孃通过港口的人引荐,认识了一个老头,那老头有个侄孙,刚从海外留学回来探亲。贺东川又走不开,就让老二带着几人去找归国游子的家,为了防止当地人讲话听不懂闹误会,就让西孃也跟着。分别前,贺东川特意嘱咐,务必请人家过来看看,哪怕是指点一二,也好过这一群粗汉子七嘴八舌...
众人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会把‘龟子’带回。于是,西孃就领着他们,推着装载白面的独轮车,朝着位于贺茂港西北,三十里外的一个小山村进发。
“见到他咋说?”老九推着独轮车,上面,一边坐着西孃,一边担着袋白面。
“说啥?”老六道比划“你串串滴,跟老子走噻!就好了嘛!”
“简单直接噻!”西孃学会了口音。
“放屁!你这是土匪!”老九反驳。
“咋?那咋?”老七疑惑,他更想不出办法。
“...”老二烦闷,他突然感觉这任务很重。
“劝!只能劝说!”老九总结。
“咋个劝?你串串的硬是听嗦!”老六又比划。
“咦!乖乖,你就晓得提人家耳朵!?”老二受不了。
“我来讲咯!”西孃下结论。
“硬是好嘛!”老五瞬间轻松。
“...”老二他们也是送了一口气。
独轮车在山间很不好推。要不是老九小心地伺候着,好几次都有翻车的风险。西孃倒是胆子大很,她也不急,勾着嘴角迎着风,尽情的享受坐车的待遇。老九很高兴,一点都不嫌累,一边趁着空档擦汗,一边哼着歌,几人也附和,气氛非常融洽。
西孃听不大懂,转头问老九:“你唱的啥歌?”
“帝国远征军歌!”老九昂起头傲然。
“教我!”西孃。
“诶!我们这歌传男不传女噻!”
“传内不传外!”
“硬是要得!”
“教不教!”西孃生气。
“教噻!龟儿子不教!”老九劝住要下车的西孃。
“嗯!留个火种也好嘛!”老二在前面走着,大声说道。
“对!给番号留种!”老五转头看着老九,眼神炽热:“西孃交给你了!”
“讲什么嘛!”西孃难得脸红。
“你选的汉子嘛,咋!反悔?”老六瞪眼睛。
“反悔你孃西!”西孃脾气又上来了:“老娘就看他顺眼!”
“哈哈!老子这硬是遮不住的味道吆!”老九大笑。
“狗曰滴!”老六恨声道。
“就是...就是...”老五附和。
“就是你孃西咯!你学会了哇!”西孃骂道。
“就是...就是...”老九附和西孃。
再远的路也能丈量,再难行的山,也阻挡不住有心人的步伐。临近中午,他们终于到了归国游子袁西山的家。那是坐落在半山腰,一个有着上百户人家的村子。贺东川在回忆录上写道,“他们的相遇是伟大的,是划时代的,是脱离低级趣味的,是有意义的,是...”
算了,说他们吧...
“西孃!?你是西孃!”袁西山惊喜。
“你是西孃!”西孃下意识反击。
“你不是西孃?”袁西山怔住。
“你是西孃!”西孃白眼,脸色微红。
“你是西孃吗?”袁西山动摇了。
“你才是西孃!”西孃咬牙。
“西孃是你吗?”袁西山不确定了。
“你是西孃!”西孃几乎暴走。
“你真不是西孃?”袁西山不死心。
“你全家都是西孃!”西孃生气。
“你才是西孃啊!”袁西山认真看着她,又道。
“...”
“你明明是西孃嘛!”袁西山指着她。
“你才是!西孃!”西孃开始找家伙。
“我不是啊,你是!”袁西山无辜。
“你是!你才是!”西孃走向屋内拐角。
“你?不是西孃?”袁西山看着她焦躁。
“...”
“咦!乖乖!”老二捂着脑壳,转身出门。他受不了了,再待下去恐怕能被盘死在屋里。同时出去的还有老五和老六,只有老七和老九还站在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辩论。
“太有意思了!”老九感叹。
“就是...就是...”老七附和。
“西孃骂人也好看!”老九张大嘴巴。
“你也是西孃!”老七白眼。
“瓜球!不大对味咧!”老九回味着,看向身边。
“咋?”老七问
“他们不是在骂架吧?”老九分析。
“你认为咧?老七玩味看着袁西山。
“不大像咧!”老九自语。
“像啥!”老七追问。
“西孃是骂人!”老九掰着指头说。
“是咧!”老七盯着老九的眼睛。
“他不是骂人!”老九指着袁西山说。
“是咧!”老七开始看向他的鼻子。
“你看,西孃不是骂人,西孃是骂人!”老九解析完成。
“驴怂!”老七翻白眼
“不是呔?”老九问。
“揍丝!揍丝!”老七无奈。
“就说嘛,西孃是骂人,西孃不是骂人嘛!俩瓜怂!”老九下结论。
“你也是瓜怂!”老七也总结。
“你妹明白?”老九歪着头问。
“你妹明白咧?老七回应。
“额明白你妹咧!驴怂”老九生气。
“额才明白你妹咧!”老七反驳。
“...”
“我滴爷呀!”出去的几人听着屋里的争吵,纷纷蹲下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老五也想捂耳朵,不愿意听里面的聒噪,他似乎是忘记了,手里还夹着的不带滤嘴的卷烟,一不小心戳到了头上,疼的大骂,慌忙起身。烟头掉落,同样蹲下捂着耳朵的老六脖子上,老六瞬间弹射起身,撞倒了老二。这老二不是骂人的。
“真特孃的热闹!”
老二起身,吐着嘴巴里的泥土,喝道:“够了!”
“放开老子!串串滴!”老五用腿踹推开搂抱住他的老六。www.xiumb.com
“你~先人!””老六躺在地上,又踹了一脚老五,也起身“板板!”
“你先人串串!”老五回骂。
“停手!!”老二快崩溃了。
“老二儿!”老六转身呼唤。
“你特娘的才是老二儿!”老五跳起来,坏笑着故意拉长尾音,嫁祸道。
“欸!你看,老二儿,我...”
“我去你先人滴!”老二踹开老六“你他孃的才是老二儿!”
“哈哈哈...狗...曰...滴!”老五笑的肚子疼,弯着腰,指着老六上气不接下气。这一招,他屡试不爽,简直是杀手锏。
“锤他驴怂!”老九气呼呼出门,看到挑拨的老五喝骂。
“锤他先人!板板都给拆散球!”老六终于有了帮手,追着老五:“你个会飞的偷油婆!老子逮到你,串串都给拆开!硬是塞你狗曰的嘴里!”
“追!锤死!”老九见老五逃窜,助长着老六的气焰。
“我滴个爷吆!”老二也跟着追:“我们是来做啥子的嘛!”他都忘记了屋里还有“队友”。
......
夜晚,从袁西山村子回来,西孃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西孃是骂人,西孃不是骂人;西孃是骂人的,西孃不是骂人的;西孃是骂人吗?西孃是骂人!西孃...拉倒吧。
西孃左看右瞅,终于在港口边,逮到了小解的老九。老九提着裤子就跑:“这娘们,疯了不成!”
“你给我回来!我有事!”西孃大声喊着。
“什么打紧的事?”老九迟疑,放慢脚步。
“快点回来!”西孃看着老九使劲拽着裤子,犹豫着。
“噢!”
“瞧你那出息!跑什么?”西孃看着他提着裤子低头寻找着什么。
“哈!谁跑了!”
“我想改名!”西孃小声道。
“啥?改名字!”
“嚷什么!”西孃。
“改啥子?”
“西孃九”西孃
“媳娘舅?”
“好听吗?”西孃。
“媳妇的娘舅?好听?”
“什么媳妇的娘舅?”西孃。
“你不是说媳娘舅嗦?”
“跟媳娘舅有什么关系?你惹她了?”西孃。
“我什么时候惹她了?”
“那你说媳娘舅?她是谁?住哪?”西孃。
“怂娘们!瞎胡扯!”
“你还没说清媳娘舅是谁唻,又扯什么怂娘妹?”西孃拽住了老九的耳朵。
“你个瓜怂!”老九生气想挣脱。
“给你大脸唻!”西孃扯着老九的耳朵生气:“说!西娘舅是谁?怂娘妹又是谁?”
“欸!欸!放开,放开!”老九害怕,这西孃的力气大的吓人,他担心把耳朵扯掉,不住的用胳膊扑腾,又怕裤子掉了,只能在那拧巴,可越拧巴越疼啊。像这种情况,你只能顺着她方向,欸...你得偏着点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你看,他们在讲道理噻!”老五出门,看到老九和西孃两人在拉扯,赶紧叫来老七和老六,指着拐角说。
“怂蛋蛋!”老七看着挣脱不得的老九鄙夷。
“先人!没得出息的串串!”老六也鄙夷。
“哈哈哈!狗曰滴,他打不过西孃!”老五笑着说。
“欸,是滴嗦!”老六伸长脖子仔细看。
“驴怂!”老七一直这么言简意赅。
“咦!没球用!”老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欸?你们可不知道,西孃的力气吓死人勒!”老五解释。
“老子在战场上,也没见着谁能打过老九!”老六反驳。
“没吃肉吧?”老二问。
“怂球!”老七总结。
“...”
情商这个东西不是谁都有滴,就算有,也不是一般高。往往低的那个,是找不到其中的乐趣滴,如三、七、六...还有老二,额,这可不是骂人。这几位钛合金直男,是体会不到什么叫情趣滴!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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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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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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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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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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