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做为一个陌生人的自己,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接近了?
不过一瞬间,任妃妃脑中乱糟糟转了许多念头。
赫连羽看着这个女孩复杂的眼神,疑惑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他发现她轻轻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手背。
发现他并没有做出太过激的反应,这个女孩的胆子又更大了一些,将整只手掌都盖了上来,握住了他整只手。
任妃妃咬着唇,紧盯着他毫不退缩的手,笑容慢慢浮了上来。
他不抗拒自己,这不就说明……他对自己并不陌生,他真的记……
“你在做什么?”赫连羽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嗯?”
他的声音带着惊讶与疑惑,听得任妃妃心头一跳。
“我说你在做什么?你现在拉着我的手,是什么意思?”
赫连羽自己也很震惊,还以为就算再不抵触,多少也会有些反应。
可在她碰触自己的时候,他居然有些想笑。
她小手凉凉的,指节纤细,按在自己手背的那一瞬,唤醒了他身体不少细胞。
天知道他这可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这样将手握住,真的是很新奇的体验。
赫连羽直直看着她,想要获取答案,可却发现她的笑凝结在唇边,刚刚涌起的一丝鲜活气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她慌乱地将手收回,向后退开半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怪……”话还没说完,赫连羽就看到她扭转身子,向着外面冲去。
听到门砰地一声关上,赫连羽这才慢慢收回被她摆开的手。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是哭了吗?
她转身太快,只来得及瞧见脸上水痕一闪,令人不敢确定。
赫连羽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这个房间他感觉格外陌生,南司佳和爷爷举止都透着古怪。
现在,连这个“护工”都让他觉得心存不安,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最终任妃妃还是没有向赫连羽解释自己为何失态,等调整好情绪再回到房间时,她又变成了那个不知道笑为何物的严肃护理人员。
虽然心有疑惑,但赫连羽却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因为是小腿骨折,他不必硬生生在床上躺着,偶尔能坐着轮椅到阳台上放放风。
就他的观察,家里佣工也有了变化,多了几个从没见过的新人。
出院后已经大半个月了,南司佳还是每天都来报到。
虽然爷爷拒绝了她贴身照料,但她却还是大包大揽,今天还差点把赫连羽自己擦身子这趟活硬抢下来干。
对于南司佳的古怪举止,赫连羽也是烦不胜烦,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他不讨厌南司佳接触,却也不代表就喜欢,那些若有似无的碰触,妩媚贴过来的身体,只有瞎子才不懂南司佳的意思。
赫连羽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xǐυmь.℃òm
赫连习是她的目标,从来就没更改过,就算真的去了国外,以她的脾气,追去又不是什么难事,干嘛突然过来搞他?
最让人尴尬的是南司佳硬要给他擦洗身体的时候,任妃妃居然就在一边看着。
她脸上虽然半分表情都没有,但赫连羽就是觉得全身不自在。
南司佳被赫连羽扯走毛巾训了一通,悻悻站到一边,感觉到任妃妃向自己看来,忍不住狠狠剐了她一眼。
任妃妃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并不搭理她,径直走到床边替赫连羽收拾水盆毛巾。
“你出来一下!”南司佳看不得任妃妃这副样子,气得嚷。
“你找她做什么?她是我的护工,不能随便离开。”看到南司佳的态度,赫连羽拧紧了眉头喝道。
“我有事问她,这是女人间的事,跟男人无关。你出来!”
“别去。”赫连羽懒得跟南司佳纠结这个问题,直直看向任妃妃说道。
可任妃妃却并不与他目光接触,只是迅速将东西收拾好,跟着南司佳离开了房间。
南司佳站在走廊,抱着双臂将任妃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对着她身上剪裁合身的白色套装冷笑出声。
“哟,装得还怪像的,这哪儿护工服啊,真当自己是护工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衣服是爷爷给我的,如果你喜欢,可以照着订制一套。”
“哼,牙尖嘴利。”南司佳唇角微挑,“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打算的。这都快一个月了,我看他也压根记不得你,留在这里做护理,有意思吗?你也不想想你的身子,这眼看着就要掩不住了吧。”
南司佳目光一扫,在任妃妃依旧纤细的腰身上打了个转。
虽然近四个月,但只要不穿着宽松衣服倒也瞧不出什么。
她又细细看了看任妃妃那张未施脂粉的脸,居然还是那么红润粉,半点都没有听说的那些难看斑点生出。
压下心里的不爽,南司佳推了一把默不做声的任妃妃,“问你话呢。”
她力道不大,任妃妃却条件反射地捂住小腹,飞快退开半步,警惕地望着南司佳。
“怕这么狠,我又不会对你干嘛。”
南司佳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你不是说这个孩子是文泽熙的吗?他就舍得让你揣着这个过来照顾前夫?还是说,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想你是不是要借着这个孩子,赖在赫连家不走。”
“赖着不走的是你吧?赫连羽刚刚不是还叫你出去?他可没叫我。”任妃妃脸上浮起一丝冷冷笑意。
“你!”南司佳气着拿着指住任妃妃鼻子,定住半响,恨恨又收了回来。
“你别得意!他现在可不认识你,只当你是个护工而已。你就算嚷着这个孩子是他的,也得他信吧?”
任妃妃紧抿着唇,倔强地偏过头,不去看南司佳那张眉飞色舞的脸。
快一个月时间,赫连羽手术伤口恢复得还算不错,腿也拆掉了石膏,可是失去的记忆却再也没回复过来。
他依然不认识自己,虽然还是喊着她着妃妃,意味却全然不同了。
南司佳的这些问题,她也不是没有想过。
她是想要继续照顾下去的,可是肚子却掩不住,如果他发现了,自己要怎么解释?
一个怀着孩子还坚持要赚这份护理钱的女人。
以他的性格,应该会喜欢自己这份敬业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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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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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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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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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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