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熙托着赫连羽手臂用话筒线先缠紧,检查片刻后,转头向文小宝说道。
只是稍稍侧过身子,背部就痛得就像要折断一样。
文泽熙眉头紧紧皱起,忍下喉头逸出的闷哼。
文小宝看到赫连羽手上恐怖的伤口,早吓得面无人色。
她的腿软得走都走不动,哪还能跑出去拿东西。
“我去!”任妃妃用手撑着吧台站直身子。
因为满手鲜血,扶吧台不受力滑了一下,任妃妃踉跄向前晃了晃。
“小心。”文泽熙下意识想要去扶。
“我没事。”任妃妃迅速举起手制止,稳住身子跑向门外。
“四哥,他真的没事吧?是不是失血过多晕了啊?”文小宝声音颤动,别过头不敢看地下滴落的大摊血迹。
“这点血死不了人,他只是醉了。”
文泽熙坐到程净拿来的椅子上,吃力地摸了摸左侧肋骨。
刚刚撞到桌子时这里正是着力点,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有点骨裂。
程净眼尖,看到文泽熙额上的汗珠和不正常的姿势觉出些不对。
“怎么了,是不是也伤到了?”
“我没事。”
“什么没事?自己伤了还要帮她救人,那个狐狸精给你吃了什么药啊?我们走,赶紧去医院。”
程净一脸恼火地抱住文泽熙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
文泽熙来不及阻止,被她扯得闷哼了一声。
“四哥!”看到文泽熙痛得弯下腰,文小宝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他真的伤得很重。
“就是这里!你们赶快去叫救护车……”任妃妃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
被砰地被推开,两个提着药箱的工作人员冲了进来。
看到厅内一片狼藉,显然也吓了一跳。
“我需要干净的纱布,还有消毒水……”
文泽熙捂着腰部抬头看向这两人。
“有,都有。”他们赶紧放下药箱,迅速找出了文泽熙指示的东西递了过来。
“你们不会弄吗?他受伤了,做不了这个。”程净拦到文泽熙身前。
“受伤了?文学长也受伤了吗?”跟着跑进来的任妃妃吃了一惊,眼光转向文泽熙。
“不碍事。”
文泽熙拔开程净,接过东西开始给赫连羽消毒上药。
他只是做基本的处理和包扎,这样长的伤口必须去医院缝针。
大块大块沾着血迹的棉球被放到一旁的盘子里,任妃妃的心提得高高地,扶住墙壁才能勉强站得住。
“行了,接下来就等去医院再继续。”
文泽熙疲惫地做完最后一步,将手中的纱布条放下,示意旁边两人帮忙缠紧。
没过一会儿,门外便来了几名医务人员,手里抬着担架。
“救护车来了,是哪位受伤了?”
“这里!”程净想也不想地站起身招呼着。
“我没事,让他先走吧。”
“什么没事,你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还要硬扛着!你以为这么做那个女人会看你一眼吗?她只关心自己老公,你醒醒吧!”
任妃妃正要去搀扶,听到这话脚步一顿。
她这才注意到文泽熙的身子一直佝偻着。
联想到他刚才一直这种不正常的姿态完成了所有的消毒处理工作,任妃妃的脸上充满了歉意。
“我,我不知道你伤得这么重,我以为……”
“没事,你先带他出去,我慢慢过来就好。”文泽熙勉强笑了笑,挥挥手说道。
“他只是手伤了,让人扶着就可以下楼,你现在站都站不起来还跟什么跟?护士,把担架拿来!”
程净看不惯文泽熙这副处处为任妃妃着想的样子,直接冲着门外的护士嚷嚷起来。
担架迅速被抬进来,护士看着两个被人扶着的男人有些迷糊。
“让文学长先走。这边伤口已经止了血,待会扶着走下去也是一样的。”
任妃妃松开搀着赫连羽的手,想上前帮程净把文泽熙扶上担架。
可是她刚刚迈开脚,手臂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
“别走。”赫连羽晃着脑袋慢慢坐直身子,抬眼看向任妃妃。
“你醒了?呀!你这只手不能动!快松开。”
任妃妃吓了一跳,慌忙掰开赫连羽缠着纱布的手。
伤口因为他的举动,又渗出血来,看起来吓得人很。
“切,装模作样。到头来还是舍不得自己男人,这回可你看清楚了吧!”程净冷哼一声,冲着文泽熙说道。
文泽熙垂下眼,在程净和文小宝的帮助下挪到担架旁躺了上去。
一直被抬出门外,任妃妃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他一眼。
文泽熙捂着肋骨偏过头,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酸涩。
这是被强迫的婚姻?
他不相信任妃妃会说谎,可看她那副担心的模样,那个男人分明在她心里扎下了根。
看着文泽熙五味杂呈的表情,程净哪还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xǐυmь.℃òm
“有些人你当时觉得好,时间久了就不过如此。人家婚都结了,还是早早把你这一腔深情收回去吧。看看你们,都跟着了魔似的,也不知道欠他们什么。”
程净冲着文泽熙说着话,眼光又扫向坐在救护车另一头的文小宝。
车鸣叫着渐渐远离秋色,文小宝看向窗外,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很显然还在担心赫连羽的伤势。
……
“已经叫了车了,三分钟后就会到。”秋色的工作人员对任妃妃说道。
“谢谢。”
“我不需要救护车,一点小伤而已。”
锐利的痛令赫连羽酒醒了不少,他冷冷将手从任妃妃那里抽出,扶着吧台站了起来。
“你必须去缝针,伤口太大,光靠纱布是没法合拢的!”任妃妃着急地拉住他。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赫连羽一扬手,甩开任妃妃的拉扯,迈着虚浮的步子向外走去。
他脚步踉跄,破裂的茶几散落在地上,有几次都险险要歪倒,看得任妃妃胆战心惊。
“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你不是从来都很注重工作,为什么上班时间硬要跑出来喝酒,昨天难道还没喝够吗!喝了酒就胡闹跟人动手,受了伤还不愿意去医院,你是为什么要这样!”
任妃妃握紧拳头,气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赫连羽晃晃悠悠地在门边站定,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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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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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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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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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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