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羽双眼微眯,紧咬的牙缝中逸出三个字。
一股无可名状的怒火攀涌而来,赫连羽双拳不自觉地收紧。
“四哥?天!他今天居然带了女朋友回来了?我没看错吧!”文小宝一脸的不可置信。
“女朋友?”赫连羽僵硬着脖子看向文小宝。
“当然了,能被文家人带到家族酒会来的,都是确定关系的对象啊。”
“而且你看看他们两个,大庭广众下举止这么超过,用脚想也知道什么关系!”
文小宝一脸兴奋,仰头望向赫连羽。
“哼!”
赫连羽冷哼一声。
他那张冻若寒冰的脸,吓得文小宝身子一缩退开半步。
“你……你怎么了?”
文小宝怯生生地含着一泡眼泪,显然是怕得狠了。
“没事。”赫连羽强压下火气,出声安抚。
文小宝是文老爷子特意交待让他照顾的。
虽然很看不惯她这副娇滴滴的模样,但也必须要做到自己的承诺。
“那我们进去吧!”
看到赫连羽因为自己而情绪转好,文小宝咧嘴一笑。
任妃妃感觉和赫连羽对上的那一眼,就像过了一亿年。
电光火石间收回视线,她心里忍不住地飙脏话。
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缘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要早知道赫连羽也来参加文家酒会,就算欠文泽熙一百个人情她也不来啊!
等等!他怎么会来?
任妃妃顺着文泽熙搀扶的力道站好,脸上表情几番变化,转脸又向赫连羽看去。
从她这个角度,很清楚地看到赫连羽身边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孩正带着他四处走动,不时和迎上来的亲朋说着话。
“那是文小宝,我堂妹。你表哥很有眼光。”文泽熙顺着任妃妃目光看去,微微一笑道。
“你说过文家人带入酒会的伴侣,都是彼此认可的交往对象?”任妃妃怔怔问。
“当然,先混个眼熟,以后办婚礼的时候也不拘束嘛。”文泽熙一脸玩笑地说。
“我有些不舒服。”
任妃妃慢慢坐下,两手紧紧抓住裙摆。
文泽熙这才看到任妃妃脸色有些惨白,顿时紧张了起来。
“是刚才闪到哪里了吗?要不要我叫医生来?”
“不用,我出去透透气就好了。”任妃妃站起身,扭头向二楼走去。
“我陪你!”
“不用了,我只是去二楼窗台边站站。”
文泽熙追了两步,就被几个年龄相仿的表兄弟们拦了下来,不住追问新任四嫂的事。
等到摆脱纠缠,任妃妃已不见踪影。
任妃妃站到二楼宽大的露台上,深吸了几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样不是很好?
如果赫连羽真有了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她就能从现在尴尬的局面中解脱出来。
任妃努力妃睁大双眼看向天空,尽力压下心中不断涌出的酸涩。
“你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着你了吗?”
一双大手扶上任妃妃肩头,熟悉的男声在任妃妃耳后响起,令她浑身一震。
赫连羽将任妃妃身体轻轻扳过来,面朝自己。
“怎么?话都不敢说?心虚了?”
月光下,赫连羽线条冷硬的脸部轮廓显现,深邃的眼眸散发着摄人的光芒,看得任妃妃心头一跳。
这个男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
“你放开我!”任妃妃咬唇,用力挣开赫连羽的钳制。
“怎么?这么快就想回去找熙四少了?”赫连羽嘴唇抿成一线,拉住任妃妃手臂。
“你不是也带了个女人吗?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质问我?”
赫连羽猛地捉住任妃妃双臂,推挤她看向自己。
“我只是应酬而已,可是你!身为我赫连羽的太太,居然跟别的男人进入这种家族酒会!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
任妃妃昂着头,毫不退缩地看向赫连羽。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又不是你真正的老婆,今天那个女孩,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可以签字把这个位置让出来!你以为我很稀罕吗!”
“你!”赫连羽双手紧握,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张着嘴说个不停的女人。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个酒会的意义,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敞开说了!你既然能找别的女人,我找别的男人有什么不行?难道我就非得因为这个破戒指,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吗?”
“你再说一句!”
“一百句都能说!”
任妃妃恨恨瞪着赫连羽,觉得心头畅快无比。
刚才的憋曲难受全都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发泄的快感。
“如果觉得戒指束缚了你,那我就帮你一把,让你早早摆脱它!在事情了解之后,想找男人,随你!”
赫连羽眼中冷光一闪,一把拽住任妃妃就将她向着楼梯拖去。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任妃妃拼命挣扎着,却根本无法与赫连羽的力道相比。
很快,任妃妃被赫连羽顺着露台台阶拖到了院中。
离喧嚣的舞会越远,任妃妃越感到害怕。
赫连羽大步向前走着,熟悉地避开各种巡逻的哨兵。
任妃妃很想喊,却又不敢。
她是文泽熙带来的,如果在这里和他纠缠起来,丢脸的绝对不是她一人。
赫连羽将她拉到一间看似已经废弃的宅院前,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这是哪里?我要回去!”
任妃妃看着这黑洞洞的屋子,腿都吓得发软,发疯地捶打着赫连羽喊叫起来。
赫连羽一把捂住她的嘴,打横一抱走进了屋中。
灯光打开,屋内简单的陈设显露出来。
一张行军床和一个书桌,素色的窗帘悬在窗边。
东西虽然破旧了一些,但看得出时常有人清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被赫连羽放下,任妃妃勉强镇定了些。Χiυmъ.cοΜ
“干什么?当然是满足你的愿望了!”
赫连羽嘴角仿佛带着丝笑意,眼中却冷得像要刺出冰来。
看着他一手解开西服扣子,一手将门带上,任妃妃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半步。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试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任妃妃全身都在发抖,还想后退,小腿却已经抵到了行军床的边上。
“我早告诉过你,想要拿下戒指,就是替我生下一个孩子!这件事,拖得太久了!”
赫连羽将任妃妃猛地一推,使她跌坐在床上。
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的任妃妃,吓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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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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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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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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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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