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记错的话,刚才还有一堆王公大臣之类的。
北和帝身体每况日下,他们这个时候请容王喝什么茶,安的什么心。
这一点就令人十分的费思量了。
“你……”
原本想说点什么注意影响之类的话,但是一想到这个祸害平日的作为。xiumb.com
低调什么的大概和他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当下也就作罢了。
秦或却忽然十分的了然的开口道:“没有什么不同。”
也是了,无论他如何作为,始终都是北和帝最为忌惮的那个皇弟,这个身份从未改变过。
卿宁一时无话,忽然伸手执了他的如玉手掌,细细打量了几眼。
十指白泽修长,干净美好的不像话。
马车外行人纷纷,叫卖声行走声交织成热闹的街道。
这动作来的有些突然,秦或挑眉看她,“看什么?”
这眼神倒是颇有几分,她研究药材丹卷时候的专注模样了。
卿宁凤眸轻抬,望着他很是认真道:“剥了这么多松子,你这手怎么还没废呢?”
车厢外驾车的影卫很不厚道的,噗呲一声笑了。
秦或面上有些好笑,淡淡道:“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我剥的。”
“我也觉得不是。”
卿宁有些悻悻的,自作多情这种事,还真是算了吧。
做惯了主子的,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做就是了,影卫们来来往往,拿的东西也是种类纷杂。
看看祸害这双手,哪里会是做着繁琐事的人。
秦或揽过她的肩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一思一念一点,每日也就都有了那一盘,这可如何是好?”
墨眸里星华点点,好好一句话愣是给他说成了缱倦缠绵。
卿宁凤眸含笑,枕着他的肩头。
“剥个松子而已……”
怎么就说的这么让人面上飞红。
凤眸半敛,四目相对间,颇有些电光火石的意味。
不久之后,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外的影卫轻咳了两声。
有些局促的,开口问道:“主子,少夫人今天还回陆府吗?”
卿宁猛地被唤回神智,连忙站了起身,“到了?”
一掀车帘,正停在陆府门前二十几米外,马车正停在路交叉处。
再往前一些,便是朝着容王府那边去。
看来今天的这个影卫有些实诚的过了,容王眸色稍沉。
大抵是想着下次得换个人驾车。
“那我先回去了。”
她掀帘细看,谢家印记的马车停在陆府门前。
看来是铭州的那位谢知府调任回了永安,不过她倒是不知这谢博文刚到这里的第一天,怎么就先来了陆府。
谢小公子现今在容王府里,他要做些什么总也应该也先找这祸害吧。
刚要往车厢外走,指尖却被人那人勾住。
她一回头,秦或薄唇轻勾,“你确定……就这样?”
不然,还要干嘛?
这特么大街上。
车帘随即都有被风吹开的可能。
卿宁看他随时有种自己动手的举动,回身面上微微飞红。
看在他有点的酸的份上,尝一口吧。
车帘外微风徐徐,她微微俯下,在他薄唇蜻蜓点水一点掠过。
一点细微的接触而已,他的手微微松懈了,墨眸幽深,颇有些意趣幽长的模样。
转瞬之后,卿宁便快速从车厢上一跃而下。
一溜烟朝着陆府后门的方向去了。
秦或掀帘,朝着她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唇瓣笑意流转,余香尚在。
车厢外影卫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主子,可是回府?”
里头那人也没有出声吩咐,外头的影卫心下有些惶恐。
总觉得是不是打搅主子的好事,被嫌弃了。
卿宁回了清心阁,没有知暖那丫头在,整个院子都变得十分安静起来。
新来的知影和丫头婆子们在这里,基本都恨不得把自己装成隐形人一般。
她径直上了二楼,推开窗,正好能看见谢博文在花园里等着姗姗来迟的主人。
按照官职谢博文不过是个知府调回永安,陆梁桦一个吏部尚书,让他等着也是应该。
但是按照妹婿和兄长的关系,陆梁桦这事儿做的太不敞亮。
谢家当年第一世家的名头,不知有多少王宫大臣是府中门生。
陆梁桦出身却是不好打的,当年娶了谢家的嫡小姐,还一度让人觉得是陆家攀了高枝。
这在当时,本也就是十分轰动的事。
谁知道这十几年过下来,竟然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窗边的案上放着本繁体书,都是谢依然以前的东西,可能是因为看着并不怎么值钱,所以才被留了下来。
因为总觉得这是别人地方,所以她也从未没有把要这些东西清理出去的心思。
好像也听知暖说过,谢依然当年是北溱有名的才女,诗词歌赋都不在话下。
她站在窗口翻看了两页,都是些诗词句子,署名却是谢依然自己的。
后面还有几句批注之类的,字迹并不一致,估计是收录装订的那人写的。
卿宁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了一下收录人,竟然是陆梁桦。
字里行间倒真让人觉得那情意,没有十分也有七分。
当年既然有这样爱慕的心思,何至于谢依然难产死后没多久,就又冒出来一个早孕数月的林氏。
纳妾收房,丝毫不见所谓情深。
难道真的就是人走茶凉,不管那男人一开始对你有多情深似海,只要你人不在了,一切都变得完全不同。
虽说现在的陆梁桦官至尚书,门生无数。
卿宁却觉得他这样的人,真心不像是能写出这样细致温文的词句来的人。
到底是人心易变,还是人性本就如此?
生母早死,父亲性情大变,陆府里到底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
“小姐,天热用些茶吧。”
知影不知何时站到了身后,走路悄无声息的。
卿宁猛地回过神来,凤眸不由得又审视了这不过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的一眼。
看着唯唯诺诺的,却总叫人觉得并不那么简单。
或许真是她在这种尔虞我诈之中,呆的有些久了,疑心也也变的特别重。
茶是普洱,暗红色的茶汤香气淼淼。
却让她一瞬间想起随安记的那杯“酸茶”,执起茶杯,微微一笑,思绪便飞的有些远了。
花园里的谢博文久坐多时,也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等到了陆梁桦。
两厢见过礼,香茶糕点,又寒暄了几句,倒也没有多少故友久别重逢的心情。
身后丫鬟家丁随时候着,陆府的派头却似乎比谢家还要大不少。
两人面上都是一副儒雅模样,当年也师出同门,一届登科。
当年有多少情谊,如今就有多少生疏,可笑的是两厢都还要当做一见如故的模样。
若不是谢博文携谢家退居铭州,按照两人当年的文采身家,今日这吏部还指不定会落在谁手里。
知影在身旁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多言,便轻声打算退下了。
“你会唇语吗?”
卿宁看了一会儿花园里的情形,忽然开口道。
这丫头走路没有声音,虽然平时装成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很不得把生活习惯全部向知暖看齐。
可她装的再像到底不是真的。
此刻房间已经没有第三个人,正打算离去的知影只得停了下来,微垂的脑袋一时僵在了远处。
似乎在等她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她的耳力虽然不错,但是到底比不上习武之人。
清心阁离花园稍远一些,便只能看到人,听不见说话声了。
她这话说的直接,知影楞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道:“会一点。”
说罢,已经是单膝跪地。
“属下见过少夫人。”
这模样倒是和方才的完全不同,卿宁看着花园处那两人,淡淡道:“看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执意要回陆府,那祸害并不阻拦。
会安排人在她身边,这事一点也不奇怪。
平时她当做什么都也不知道一般,但到了该用的时候总用上才是。
知影道了声“是”,目光悻悻的从她身上,转移到了花园里。
果然主子看上的女子,就不会是普通人。
这些天一直都没有暴露身份,她还以为……果然是想多了。
注意力很快集中在那边。
“谢博文要见你!”
“陆梁桦以少夫人欠佳为由拒绝了。”
那厢明里暗里说了好一会儿,知影翻译过来倒是简洁明确的。
“嗯。”
卿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连日来,陆梁桦用这个由头不知退散了多少想要到她这打探由头的。
谢小公子和谢贵妃那事大抵都和她有些关系,谢博文要见她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据说这两人是同榜登科,当年也算是挚友,也,还这样做,就让人觉得颇是可疑了。
没多多久,那厢陆梁桦就起身了。
知影暴露了身份,索性也不装了,喃喃道:“这陆梁桦也怪小气的,马上要到晚膳时分,竟然也不留别人吃个饭。”
影卫里不乏毒舌的,忽然又想起来那小气鬼是少夫人她爹,连忙又住口了。
卿宁正看见了,谢博文不知道同送客的二管家说了句什么,很快就只剩下一个人,绕过花园原本是要出府的路。
忽然又从假山后一转往清心阁走来,小道繁树成荫,少有人注意,一袭长衫儒雅,倒更像是自己家里漫步。
看来还挺熟门熟路,她凤眸轻挑。
见一见也好,她也有些从前的事,要问一问这个“舅舅”。
眼看,谢博文走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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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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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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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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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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