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或点头,相视一眼,从比武场上缓步而下。
风长华将长剑抛了过来,傲然正色道:“本公主让你十招!”
闲人退散,就连场四周的侍卫都同时,自觉地退出数十步外。
只有堂堂正正站在这比武场上,才好像又恢复到了传说中那位西横大公主的无双风华。ωωω.χΙυΜЬ.Cǒm
卿宁长剑在手,眉目傲然,“用不着!”
以她对剑的认知,真要比武,别说风长华让她十招,便是让她一百招,也改变不了结果。
只是这个时候,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契机。
大公主却以为是她傲气,当下重新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剑,缓缓抽剑出鞘。
剑势未出,锋芒已露。
卿宁却借机将外衣扬出,凤尾长衣,看着虽美,在这种时候却实在累赘。
一时满场皆寂,西横大公主的招亲宴忽然便变成北溱容王爷的两美夺夫盛会。
座上宾客看得目不转精,完全忘却这两者原本没有半点关联。
场上两人相视一眼,细雨阳光洒满眉目。
卿宁樱唇轻扬,一点笑意荡漾开来,并不大在在意结果的模样。
风长华剑气凝霜,却是胜券在握,傲气凌云。
一声长鼓响彻全场,两人手中长剑同时而动,直取对方要害。
裙摆长袖在风中飞扬自成景色,剑光交叠,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银光。
十余招对下来,两厢不见半点后势不足。
席间众人的脖子便有伸张了许多,容王那位从乡野逆袭而来的未婚妻,竟在西横大公主剑下过了十余招,不见慌色,绝非俗物。
“倒是本公主小看了你!”
风长华眉目渐冷,剑下的攻势不由的越发凌厉了三分。
“十招已过,你再不认输,休怪本公主剑下无情!”
比武场上,生死都是无常事,缺胳膊断腿少块肉什么的更是寻常。
长剑当空斩下,卿宁眸色一暗,连忙执剑相挡,她一点也不怀疑大公主这话。
情敌对招,非死即残。
这样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此时强撑无益,卿宁飞快撤势。
回身一转,分散注意力道:“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同你比武吗?”
“本公主不需要知道!”
她招招凌厉,不问缘由,只求胜果。
“即便你赢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这一点,大公主应该比我还清楚!”
卿宁步步横截,力求在她招式发挥出最大杀伤力前制止。
刀剑无眼,攻心为上。
这一点还是风长华教她的,如今站在这比武场上的,不是那容颜尽毁的“啊丑”。
而是容王的未婚妻--陆卿宁!
“那是本公主赢了你之后的事!”
大公主长剑离手,绕过卿宁臂弯,来势足以直接卸下她一条胳膊。
“百里锦身边那人,是你皇长兄!”
卿宁侧身一避,剑锋擦衣而过,寒意直逼肌肤。
眼前人的手有一瞬间的僵持。
西横皇室若是忽然冒出一个潜伏暗处的皇长子,将会掀起多大的风波,风长华一定比她清楚。
便是比武场上,大公主并没有剩多少理智,此刻也不免朝着红衣男子看了一眼。
然后,回眸同卿宁对视了一眼。
两人几乎是在一瞬间达成共识,长剑相击之下,身影飞速旋转出比武场。
衣袂翻飞生花,直达那满座锦衣的席间,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一时众人不曾察觉有什么不同,表情还如数停在惊艳之中。
风长华忽然回身一击,长剑轻挑。
卿宁便在此刻借势,飞身而起,长剑锋芒从上而下,直劈扶留面上银白面具……
剑光落下的方向几乎是在一瞬间改变的,众人还未来的及将目光从两位女子交锋的招式上反应过来,便看见那银芒劈头而下。
扶留的反应无疑是极快的,身体与座椅一齐往后疾驰而退。
忽然一块石子破风而来,适时截住了他退后的椅脚,退势便顿在了那里。
卿宁手中的剑势已然落下,分明是一招必杀,丝毫不给人留活路的机会。
扶留狐狸眼一眯,连忙以袖掩面飞身避开那杀招,红衣飘扬,好像凭空生出一抹烈焰,危险而美艳。
她再欲出手,忽然感觉身后的风声便是这时候,徒然变紧起来。
杀意横生的来势,卿宁回眸一看,却是长公主的剑锋已经到了她的胸前。
力道之大,已是直接将她手中剑劈断,任何的对势、反击在这时候都显然已经来不及。
几乎不假思索的片刻之间,她用尽全力发出一掌。
无数烈焰之气于她掌心之中,奇迹般的奔涌而出,而后便听见风长华身子被击飞数丈,倒落在地的声音。
那一口血喷的十分之凄美,大公主趴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眼中还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时满场人都惊愕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大公主会在这种时候突然下黑手,卿宁已然无话可说,因为方才那一掌她也是保命之举,若不能重伤风长华,那么现在躺在地上断气了的就是会她!
几乎是同时,她身后的银具碎裂之声便在此刻响起,清脆落地。
那火红衣袖在微风中徐徐落下,露出一张令满场都为之惊艳,乃至连呼吸都顿住的绝美容颜。
“我说过,你逃不脱,但是你似乎总比我想的还要狠辣一些!”
扶留伸手,缓缓抚过面上那道被她一剑劈开的血痕,指尖染血,莫名生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我说过,我必杀你!”
卿宁眸色未改,这一剑,几乎将他的脸从额头乃至下巴硬生生划分成了两半。
如此暴残天物,倒叫全场冷不丁倒吸一口冷气。
扶留的指尖忽的发出数枚银针直朝她面门而来,前后顺序不一,针尖泛紫,是为剧毒。
“那,还是你死吧!”
她在想运势相挡,双掌间却聚不起丝毫的烈焰之气。
这异能还真不是一般的坑爹,刚从大公主的黑剑之下逃生,马上又对上这诡医扶留的毒针。
这运气却不是回回都能那么好的,她险险避开两枚,脚下踉跄,额间不自觉冒起来了一层微汗。
扶留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她死,那银针上泛紫剧毒一沾到,估计她连自救的时间的都没有,就要一命呜呼了。
身后的温凉气息便在此刻飞驰而来,马上要往下栽的身子被人揽住。
秦或拂袖一扬,那泛紫如数断裂落地,一切都那样悄无声息。
他揽着卿宁在几步开外站定,墨眸如星,语气浅淡。
“西横皇长子,久违!”
“我也在等你,秦或!”
扶留被那寒流击退数步,狐狸眼微扬,一扬袖扔出一颗烟雾弹。
烟雾瞬间蔓延全场,细微的某处开和声之后,整个人便凭空消失不见。
即便是这样昙花一现一般的出场,却丝毫没有减轻在场之人的惊讶神色。
传说中那位同母族一齐命丧恶疾的西横皇长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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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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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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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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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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