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说着话,只听得殿下一阵嘈杂。
侍监来报道:“皇上,韩国公和几位御史求见!”
北和帝有些头痛的扶额道:“朕还有事要处理,让他们回吧!”
话声刚落。
便听得一声“皇上若有要事,臣妾愿在身侧服侍等候!”
着华贵凤尾服的韩皇后入殿而来,几个想拦又不敢真的动手的内侍,满脸无奈的挡着。
身后几名老大臣,在正门口的位置跪了一地,原本灰蒙蒙的天,光线挡了不少。
“臣等求见吾皇,望吾皇处置平阳王府大逆不道之子,以正我北溱国风!”
韩国公带着四五个老臣,都是平时上朝的时候,一言不合就能撞柱以明其志的那几人。
鬓角斑白,却仍是声如洪钟的。
这御书房前面估计真是跪求必选之地,平阳王夫妇刚挪了位置,韩国公等人就立马替补了上来。
事情都已经扯到了国风这样的事情上面,一群老骨头要是吹下风打点雨。
一病呜呼就这么去了,还不知道史官笔下会写成什么离谱事儿。
北和帝也只是挥挥手,王公公走到殿前道:“皇后娘娘,诸位大人请吧!”
一众人满面愤愤的进了殿,跪下的姿势不变,见了礼。
上来就对平阳王世子种种行为,一顿评判痛斥。
韩国公几于老泪纵横道:“皇上,我小女自幼乖巧顺从,入宫前连和陌生男子说句话都不曾的……”
下面的话便没在往下说,只要把通、奸之嫌撇清了,其他的都不算事。
“平阳王世子此番之事,简直有辱我北溱皇室威名,望皇上下令严惩!”
“请皇上肃我北溱国风!”
一众老臣异口同声道。
对他们来说,死的不仅仅是一个后妃,还有一个真正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皇族后嗣。
秦逸轩作为皇位备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有动机和行动力的。
容王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北和帝头痛的伸手扶额,前几日还只是在朝堂上说一说。
现在好不容易清净一会儿,竟然丧心病狂得追到御书房,非要给这事下个定论不可。
卿宁淡淡看着,看来想秦逸轩下台的人也不少。
也好,省了她费力又招仇恨了。
平阳王妃也不急,等他们一阵厉色之词说罢。
下一口气都快接不上的功夫,面色哀楚道:“是,此事都是我儿的过错,同淑妃娘娘没有半点关系,还请皇上……”
“住口!”
北和帝喝道。
一个巴掌拍不响,更何况还多出来一个孽种。
平阳王府出了这样的事不争不辩,只一心态度良好的认错认罚。
反倒让一心想要推卸责任的韩国公等人,显得太过急切了。
自从族妹出了这样的丑事之后,皇后也一直是寝食难安,原本大气雍容的容颜也失色不少。
即便是卿宁这样不问世事的,也听过皇帝近几日在大幅度大压韩家,只怕是同韩皇后连那点相敬如宾的情分都剩不了多少了。
满室寂静无声皆是惶恐之人,卿宁淡淡而立。
完全和他们不是一个画风。
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留意了一下,那依旧闭目小憩的男子,如斯容颜,半点不曾为之变色。
皇后上前担忧的上前,轻轻揉皇帝的太阳穴道:“臣妾无颜为淑妃辩解什么,只求皇上莫要动气伤了身子!”
结发之妻苦言相劝,北和帝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平阳王世子是我北溱的难得的少年俊才,又怎么会真的淑妃有……”
皇后手一顿,随即又恢复动作道:“平阳王世子定然、定然是什么误会的!”
“哪里来的误会!”皇帝当即面色一沉,拂开她的手。
别人参他眼红秦逸轩这些事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可这次是皇帝自己下令拿的人,亲口打入的天牢。
若还拿其中什么误会说话,岂不就是他自己处事不明了。
殿外风吹落叶声声,御书房内暗流涌动更甚刀剑相向之时。
卿宁微微一笑,过来人对招,果然非同凡响。
冷不防看见那祸害亦是薄唇微勾,显然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平阳王妃面色微寒道:“这事若不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哪里闹得出这样的动静,岂会是误会二字说的清的!无论皇上做出何等严惩的决定,我平阳王府都没有异议!还望皇上圣裁!”
平阳王面色一僵,仍是跟着道:“论皇上做出何等严惩的决定,我平阳王府都没有异议!还请皇上明断!”
真正的罪名没有扣上,北和帝又怎么能真的做什么严惩。
这夫妇两倒是到的一手好算盘,对付北和帝这样的,苦求痛哭什么的都没有这样恭谨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操控者来的有效。
韩国公自知误区太多,反倒被对方钻了空子,只能朝着皇后递了一个阴沉的眼色。
韩家吃了这么大个闷亏哪里能就这样轻易的不了了之。
皇后在北和帝耳边轻声提议道:“臣妾听闻陆二小姐当时正好在场,不妨由她来讲述了一下当时事发的经过!”
声音不响,在这满室静谧中,伸长了耳朵想听的倒都是听清楚了。
皇上闻言,沉吟了一会儿。
当时在紫霞观上发生的事,要是在这里被说出来,一想脸色变暗了几分。
还没开口便听平阳王妃道朝着卿宁,恳切道:“当初之事实属无奈,无论你要什么平阳王府都会补偿给你,请你莫要在为难轩儿了!”
她自嫁入平阳王府之后,素来以手腕强势著称,为了爱子低声下气至此。
若不不是卿宁知晓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恐怕也要稍稍为之动容的。Χiυmъ.cοΜ
这话不近是来恶心她的,也是为了说给皇帝听得。
无论今天,卿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都有是有旧怨情节在的,做不了证词。
韩国公终于逮到了机会开口道:“人家陆二小姐是未来的容王妃,平阳王府在说什么补偿的话,恐怕只能是空口白话了!”
平阳王与他怒目而视,终于还是碍于那人在场,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以往因为府中出了一个被当做储君培养的世子,群王府也跟着水涨船高,被人排到各地藩王的头一个。
可容王是什么人,当即皇帝的亲弟弟,封地财力,谁敢与之抗衡?
卿宁看着面色十分诚恳的平阳王妃,凤眸清冽道:“王妃知道什么叫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吗?我虽不是君子,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为难一个小人的!”
嗯……她这样给秦逸轩挖坑,是真的有源有故的!
秦或已经没有睁眼,只是薄唇的上的那么笑意又似乎微微的上扬了一些。
皇后接话道:“陆二小姐颇有雅量,自然不是会无故为难他人一辈!”
“好了!”北和帝显然意是怒气在胸,说的再多事情也改变不了什么,一个个吵翻了天还不都为了自家的利益看齐。
闭眸心下一横道:“这秦逸轩……”
众人顿时一禀,屏住呼吸等着他口中结果。
这结果直接关系到了身家性命和兴衰荣辱,更是北溱朝堂的日后的关键所在。
秦或张开双眸,却依旧没有什么关心之色,侧目看淡淡站着的卿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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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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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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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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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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