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好好的放回胸膛里,她高傲的抬起下巴,把那只捂着丹药的手捂的越发紧了,“若是我看上你,你这一生或生或死都要由我掌控,千依百顺。这样……你还想我看上你吗?”
许是她这话太过强势,完全跳出常人对这个世界女子的认知。
秦或不可置疑的一笑,返回去慢斯条理的穿衣。
暮色里,卿宁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他与她本身没有半点交集,无论过去将来,都不必有过多的纠缠,只是命运总爱开这样的玩笑,一次次将他们绑到一起。
“你既是为了救我才前功尽弃,我一定会尽全力替你解毒!你也无需想太多……不过是时间长一点,过程复杂一点而已。”
卿宁伸出手,眼眸清澈,长如蝶翼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红色丹丸在她掌心滚动,红白交错,有银白月光轻轻淌过。
将最后一件外衣随意披上的秦或走近她身旁,将那颗丹药捏在指尖,对着当空明月照了一眼,目光却不知望到了哪里。
指间那相思豆一般的颜色,剔透玲珑却是无心之物。Χiυmъ.cοΜ
片刻的寂静过后,他望着她,低沉到几近飘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本王从不多想,因为,本王要的定要归入手中!”
两边大约僵持了一会儿,便听到了陆梁桦的声音,外面不知窸窸窣窣说了些什么,竟直接让带着人到各个院落搜查。
各处翻找巡查之声打破静谧的夜色,卿宁撩起窗帘,往外面一瞧,不远处的火把已经迎着夜风朝着这边来,不假思索将秦或拉进里屋,也不知道方才没入此间的扶留去了哪里。
听这脚步,基本是上千兵甲四面围堵,可见巡防营这次可真是真心实意来办差的了。
要是原本要抓的诡医扶留没抓到,反而让兵士们见证清心寡欲多年的容王爷情窦初开夜宿陆二小姐闺阁,想想明日永安城的头条八卦,好不容才从榜首下来的卿宁,快速研究应对之策:
大衣柜!简直搜查必备区域好吗?
床底下!那是奸夫待得位置,容王爷绝对不适合……
屋檐上?卿宁看看破了一处屋瓦透进来的皎皎月光,简直夜行克星好吗?
再看看自顾自姿态大方坐下来倒了一杯茶的秦或,她揉了揉眉心,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火烧眉毛的感觉。
院门口的敲门声已经十分不合时宜的敲的震天响,好在清心阁只有主仆两人,知暖胆子小这样的动静都是捂着耳朵当没听见的,卿宁在里屋看着这尊大神发愁,自然是没人开门。
这一会儿便又有多了一些时间,卿宁飞快将地上的炉鼎放进空间里,已经灭了火星的架上放了一个茶壶,当下有许多富贵人家的主子喜欢在夜半喝点热汤什么的,在屋里放个这样的东西也就不会显得多奇怪。
刚做完这些,便听见一声巨响,清心阁的院门被人用刀劈开,一阵凉风刮起里外屋相隔的珠帘叮当作响。
不多时,便有灯火映着数道人影近前,管家在门外咚咚敲门,知暖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斟酌用句道:“小姐……小姐……请你快整理一下,范将军带人来追查逃犯、逃犯!”
小丫头是见过几次梦游的容王爷出现在这里的,连忙拦着外人,生怕被人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本来名声就岌岌可危,要是在加上一个未婚与男子私通的罪名,想想真是……
门窗上的人影拉的长长的,案上饮茶的人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她墨墨青丝。
“你上去!”卿宁拽着他往床帐上一扔,用一身巧劲,秦或竟然真的被她往上面抛了出去,自己飞快跳进浴桶里。
就在她肩头没入水中的那一刻,知暖哎呦一声被人粗鲁的推开吗,紧接着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
同时,秦或墨色的衣袍也随之没入粉色的帐顶中,而这帐顶敲好是卿宁这个房间里最有古代女子闺房特色的地方,床帐悬空而挂,为了美观更是层层叠叠如梦似幻的围绕着,因为纱制的帐子本身承重力根本达不到一个年轻男子的承重量,所以安全度大大的提高了。
“这么磨磨唧唧的,难道是在藏什么人!”
四下都搜索了遍,左右手都耷拉着脑袋的上来报了一声“没有”,想来脾气暴躁的范兴哪里还等的住,立马就闯进最后一个也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哪里管她是什么小姐闺阁。
刚一进门就被一阵水珠灭了前一批的士兵手中火把,一道幽兰之光划过将里外屋交隔之处,原本用丝带束着的纱帘缓缓落下,一瞬间于珠帘交叠,隔住了外间闯入者的视线。
浴桶中的少女香肩半露,墨发半湿,声音清冽冷然的喝道:“滚出去!”
即便是范兴这种多年厚脸皮,一时间也被她一声喝连忙转身退了出去,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小丫头片子的气势压得不敢抬头,简直是说不出口,身后众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往里瞧都被拦出去,“走走走,在外头给我守住了,待会睁大眼睛给老子搜!”
知暖作为贴身婢女,这会儿总算有了理由进来同她通气,重新关了房门,走近了才发现原先准备的热水早已经凉透,连忙找了干净衣物出来。
卿宁湿漉漉的从浴桶里爬出来,默默看了一眼帐顶的位置,心想:果然小说电视剧里,女主牺牲一点点就能掩藏刺客神秘人什么都是坑爹的剧情!
虽然她不是这个时代被人看个小脚丫子就要以身相许的姑娘,但也不是顺便就能在别的男人宽衣解带的开放女孩啊。
只好把小衣重新往上撸一半,再把干净的里衣套穿一半,差不多了在一起拉了下去,知暖在一旁看的着急,这是什么穿衣技巧,难道……这个屋子里还有什么不该在的人?
小丫头默默把卿宁露出来的半截腰肢挡了挡……
两三件衣物,卿宁穿出了一身汗,门外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不耐烦地催促,床幔轻轻荡了一下,她轻咳了一声。
知暖连忙问她“小姐,你嗓子不舒服啊?”
是心里不舒服!卿宁嘴上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有点”,便示意知暖去把房门打开,自己拿了火引子将案上的莲花灯点亮。
房门哗啦一声打开,夜风徐徐吹得火光飞舞着跳跃,屋内灯火通明,似乎把每个角落可以藏身之处照的无所遁形,只有卿宁知道,这样明亮的灯火下,只有那处层层叠叠的帐顶罩在黑暗形成了搜查的盲区。
火把太高自然是不合适拿进来的,范兴重新带人进来的时候,也收敛了一些,只早早吩咐了众人把容易藏人的柜子里、床底下着重检查。
少女穿了一身极简单的素袖衣衫,面容沉静的坐坐案边斟茶,任银晃晃的刀剑之影在各处穿梭,士兵嘈杂的一阵翻箱倒柜里,冒着白雾的热水从她手上滑出一道弧度,落到杯中飘出一阵阵新茶的清香,一点也没有要抬眸的意思,好像她的眼里依旧只有她的茶。
“大人,你看这屋顶!”被扶留硬生生撞出一个破洞的屋檐,透着皎洁如许的月光,照到卿宁手腕上,将杯中的茶水都折射出一道波光,她悠悠然低头饮了一口,及腰的长发落下几许,微风徐徐的吹着。
范兴抬头,估摸了一下破损处大小,又叫人上去查验了一下脚印,最后沉下脸问道:“陆二小姐,刚才有什么人来过你屋里,现在何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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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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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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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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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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