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摆摆手,让曹石络去叫人。曹石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特别堵得慌,仿佛都喘不上气,他张大嘴巴用力的吸气,却好像没有任何氧气被他吸进肺里,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窒息感。
“去吧,我还有些话,要跟你们都聊聊,咱们亲人一场,就算要离开,也得有个告别不是。”李春花再次拍拍曹石络的手,要曹石络去叫曹解放他们。
曹石络无声的张大嘴,眼泪疯狂涌出眼睛,顺着脸颊疯狂流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心里好像有只手,正用力攥着他的心脏。
李春花的再次催促,曹石络只得离开,去叫老爸他们进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曹石络看到一直站在院外的曹解放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几乎听不到,偏偏在曹石络耳朵里面,却如同洪钟一样震耳欲聋。
他不知道怎么了,心仿佛被一只手猛地攥紧。他猛地回头看去,看到母亲的手,从枕头上滑落,低垂在床边,手掌微微弯曲,好像要握住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握不住,只剩下空气在她那张苍老的手心划过。
“妈……”
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声,从曹石络的嘴里发出来,他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身体上冒出一阵撕裂般疼痛,窒息感更加严重,几乎让他晕过去,他的眼泪宛如下雨一般顺着脸颊流淌。
屋外的曹解放苏木木等人也冲了进来,看到的只有李春花微闭的双眼,低垂在床边的半握手掌。
李春花就像睡着一样,就这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只是她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气息。
李春花,曹解放的妻子,曹石络的母亲,曹寅的奶奶,在跟全村人打过招呼,跟所有人都说了一声再见,在与儿子曹石络聊过天之后,于下午两点四十三分与世长辞。
一个与世无争,见人就笑的老人,一个农村最为常见的老妇女,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去。她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儿子曹石络没有跟她一样留在农村,最操心的也正是这个儿子。
曹解放痛哭一阵,在苏木木的帮助下,挨家挨户通知李春花的死讯,并找来村里的老人,开始布设灵堂,准备葬礼应该操办的东西。
原本这种事应该儿子来做的,只是曹石络整个人都像是痴傻了一样,跪在李春花面前,双手捧着李春花低垂下来的手掌,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流着眼泪。不论外界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整个人都沉浸在回忆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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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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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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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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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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