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石络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找个位置坐下。重新问了一边刚才自己的那个问题。
孙主任轻叹道：“唉，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可看你着急的模样，我还是跟你说吧。你母亲李春花年龄太大，已经不适合做手术，而且她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光是凭借***已经无法阻止。这是今天刚做的骨髓检查，骨髓已经有了癌细胞，病入骨里无药可救。就以咱们现在的科技，唯有使用化疗才能勉强抑制癌细胞的吞噬速度，延缓生命延续的程度。”琇書蛧
曹石络手不由得收紧，如果说化疗，母亲肯定会遭罪。可什么都不试，就这么看着母亲离开，他宁愿自己死。
“如果全程做化疗，能延续多久？”曹石络用力吸一口香烟，抬头看向孙主任。
孙主任脸皮微微抽动，摇摇头道：“这个不确定，以个人体质为准。”
“一般都是多久？”
“一般……”孙主任迟疑了，李春花的检查结果全是他经手的，对于李春花的体质他非常了解。
如果说其他病人是已经布满虫孔的树木，李春花就是一截已经完全腐朽几近糜烂的树木。
上次他跟曹石络能坚持几个月，其实都是在安慰曹石络。以孙主任医生角度来看，李春花的身体早已经被掏空，剩下的只有一具满是伤痕的皮囊，至于这个皮囊什么时候倒下去，就要看隐藏在她身体里的癌细胞什么时候爆发。
“坚持不了很久是吗？”曹石络看对方迟疑，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孙主任点点头道：“你母亲的身体，因为常年的劳累过度，加上她营养补充的不到位，身体已经彻底被掏空。从外表看起来，她跟正常人差不多，但其实她的各项检查，不论那一项都要低于普通人数值。”
“不能做手术，化疗难道没什么副作用吗？”曹石络手再次握紧，他曾经从电视上了解到，化疗副作用非常大。
很多超级有钱的人，都因为做化疗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副作用特别大。
孙主任手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然后开口道：“你对医疗不太了解，其实不论是什么治疗手段，都会有副作用。一般对于初期癌症都是切除，副作用就是人失去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器官，不影响正常生活，但却不能做重活，甚至还会有复发的可能。但只要是癌细胞扩散，我们医院所能做的，就是缓解人的痛苦，能帮助你的，就是尽全力治疗。”
孙主任说这么多，其实想告诉曹石络的就是一句话，世界上对已经扩散的癌症，无药可医。至于准备要做的化疗，副作用很大。
曹石络当然也听明白，他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孙主任道：“化疗的事等我想想再说，缓解痛苦的话，咱们医院能提供什么***吗？”
“你要带你母亲回家？***可以提供给你，可你会注射吗？出现紧急情况，你又能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反应吗？”
曹石络沉默，孙主任的几句话把他彻底问懵。其实他也知道，住在医院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现在他手头上的钱不允许。
“我回去想想，明天再跟您说。”
曹石络走出孙主任办公室，心里再次开始纠结。两种抉择，两条路，同样也代表了两个人生，不论选择哪一个，在他心里都已经留下深深的迹象。这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痕迹，就像一把刀在他心上铭刻过一样！
赵河早早的起床洗澡，顺手换了一套极为整齐的衣服。吃完陈甜甜做的早餐，赵河在陈甜甜嘴上轻轻亲了一口，然后出门。
他今天心情很不错，因为他今天要让某些人明白某些事，想着对方被惊呆的表情，他都忍不住要笑出来。
对方父母的选择会是什么，别人不知道，他可真太清楚了。
“喂，章倩吗？你让你爸妈准备一下，我一会就去看望他们二老。”打着车，赵河笑呵呵的给章倩打了个电话，嘴角上翘，一副胜利者的姿势。
章倩那边坐不住了，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声道：“赵河，你想干什么？咱们两个人的事，咱们两个人谈就行了。干嘛扯上两个老人？你别来，我们家没人，父母都没在家。”
“离婚这种事可是大事，怎么可能少了老人的意见？我必须要知道你父母的意见，我父母距离远，一时半会可能给不了意见，但你父母的意见我要听听看。要是他们也觉得可以离婚，那我们下午就去离婚。但如果你父母不同意，我想，咱们还是需要好好聊聊。”赵河没给章倩在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将电话扣断。
章倩拿着电话好一阵发呆，不用赵河来，她都知道自己父母会选择什么。赵河这是在逼她，逼她做出选择，逼她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不能有半点反驳。
赵河挂断电话，直接开车去超市。他站在超市门口，嘴角挂上一抹冷笑，又要给那两个老家伙浪费很多钱，这种感觉真不好。
算起来这些年在两个老家伙身上浪费的钱，要是用来勾搭其他女人，他不知道又可以玩多少女人，都是这两个老家伙，没点自知。
赵河嘴巴微微一撇，虽然明知道是浪费，可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去这么做。就算他们要离婚，也不能让章倩这么容易从他手里逃出去。
浪费了老子这么多年的时间，连个屁都没生下来半个，转身就想离开？哪有那么容易，真当老子是死的不成？
赵河一边嘀咕着，一边走进超市。说实话，超市他来过很多次，但每次都直接来补品这地方，在这里购买给两个老家伙的东西。
今天他买了不少，连带还给老头子买了几箱酒。买酒的时候，赵河挺奇怪，这老家伙喝了那么多年的酒，怎么就偏偏没喝出个脑梗或脑溢血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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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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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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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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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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